過年到越南走走，除了下龍灣之外沒有什麼景點可看，無處不是貧窮。越南的國民所得不高，每人每月薪資約台幣2000元。這個國家放任貧窮的蔓延，政府是貪腐的，人民是懶散、無知的。

越南人討生活，既沒有理想，也沒有高明的手段。下龍灣的水上人家，重複著捕魚、養魚、賣魚的日子，換得一餐算一餐，生活再簡單不過。普遍性的貧窮，也強化了人性的貪念。如果是仰賴觀光客來賺錢，那要想辦法來騙取同情，或是強迫推銷低劣的紀念品，「誠實」這兩個字對貧苦的越南人來說似乎無任何意義。

我不知道越南算不算是世外桃源，下龍灣被評選為世界七大景觀之一，人們過著儉樸的生活，沒有文明世界的競爭壓力，只要隨遇而安就可以自在。然而這種在貧窮中討生活的生命卻又如螻蟻一般，沒有信仰、沒有目標，遇到天災人禍就覆沒一切，不斷地流轉輪迴，如同毫無覺知的靈魂，沈睡在海底。

對照繁華的現代世界，它固然是個染缸，但是每一次的心痛，卻讓我們有覺知、知道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其實，單純的世界裡，未必有清淨之地。在越南的每一天，我都得清淨那渾渾噩噩的靈魂、無數的戰地亡魂。如果清修者想仰賴外在環境掙得世間一塊淨土，卻不從心底探求，那是永無清淨之處。

或許我早已習慣了勞碌，與其過著閒到不能再閒的日子，我寧可為工作煩惱，選擇有機會為社會盡一份心力。我不想顧慮這一身的潔淨，因為活在染缸便有由不得己的無奈，但我由衷期盼在每一次的考驗中，都能強化自己的韌性與力度，任憑外在如何動盪，身心靈都能安住在佛法中；在這兼具無情、多情的世界裡，永遠記得師父的慈悲教導。那麼，我知道，我是醒的，不會白白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