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篇

二.
實質的

《三間鼠》

　　這個平民魚家裡最特別的，莫過於「三間鼠」吧。

　　一如其名，三間鼠的確就是擁有三條啡色粗斑紋、動作靈活如鼠的小魚。

　　天生擁有代表著開朗鬼馬的鮮艷橙黃，表現出好動卻又帶有幾分羞意的通紅手腳，再加上創世神為其背脊補上神聖的三筆，讓牠們變成一隻天真活潑、文靜害羞集於一身的可愛魚兒。

　　這樣的描述很奇怪嘛？那你就有所不知了。

　　俗語說「人不可以貌相」，同樣道理，魚也不可憑外表觀之。

　　即使三間鼠的臉頰兩邊各長著三撇鬚，也不代表牠是個成熟穩重、風采堂堂的「紳士」吧？

　　事實上，這些小魚可是個深不可測的鬼靈精。

　　牠們手腳時快時慢地不斷上下舞動，經常一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前行的樣子，還有當嘴巴開合時，唇邊觸鬚會隨著小幅度地擺動的模樣，彷彿都在告訴人說，牠們銳利的觸覺留意著四方八面的任何動靜，敏捷的身體隨時都能及時躲開任何危險，是能媲美陸地機靈小鼠的水中「鼠兒」。

　　三間鼠們睡覺時也表現出「像鼠」的性格。

　　為了己身的安全，和其他魚兒一樣，牠們也會擇地而睡，這是不容置疑的。

　　一般來說會是小涼亭裡，與同伴堆在一起睡，或者獨個兒倚在水草旁邊安睡。不過牠們有時選擇的睡窩位置還真妙：整個魚家裡，就只有牠們有過睡在涼亭與玻璃牆之間的空隙，或者過濾水器吸水管與玻璃牆間，更狹窄的縫隙裡的情況出現。

　　更有趣的是，牠們很多時還會側身躺著睡，更甚者竟然還會出現像人一樣顛倒腹背的睡姿！加上平時牠們兩鰓的起伏不明顯，要是有人不清楚牠們的習性，大概會以為牠們突然掛掉了吧。

　　睡相百出的牠們，更試過裝死般平躺在彩石上睡，擠進隙縫中倒立著睡，躲在沉船的內部肚朝天睡……還有一次，其中兩隻像耍雜技一樣，大家互相用背頂著對方的背睡，一隻肚朝天、一隻肚朝地，靠著牆身和涼亭間安睡，結果看上去好像是陳列在木架上，搭在一起的裝飾品一樣，那怪異的睡姿看了實在叫人忍俊不禁。

　　不過，雖然有著「鼠」之稱，魚終歸是魚，牠有著和一般老鼠們相反的生活習慣──晚上，是牠安睡調息的時間；白天才是牠顯露出自己生氣勃勃一面的時刻。

　　三間鼠的生理時鐘調得很準。當太陽出現的時候，無論房間內部是否充滿了溫暖的陽光，牠們都知道起來四處遊玩，飲飲食食。在月亮高高掛著時，不論是否有燈光刺著牠們的眼，牠們也早已呼呼大睡，且「醜態百出」。

　　要說養這種魚兒有甚麼「缺憾」的話，大概就是因為牠實實在在的是條「魚」，所以不會像老鼠一樣吱吱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