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畫

美洲國際日報01-17-1997

作者：陳康

老同事前幾個月趕在加州房價大漲之前，換了一幢大一點、新一點的房子。 他們一家人都爲了這個新居忙得焦頭爛額 所有要打點的事情：從換地毯、窗簾、傢俱到裝飾品、燈、畫•••等，無一不費盡心思，主要目的當然是想把新居佈置得更舒適，裝璜得更美觀。

有一天，他走進我的辦公室，閒聊之間，談到了我們其他辦公室內有幾幅舊畫擱在儲藏室內。這些舊畫是以前搬新辦公室時換下來的，當時打算過二、三年之後再換上來掛。由於平日大家都爲了公司各種業務忙得跟陀螺一樣，以至於辦公室搬了幾次了，換畫之事始終無人提及。

經過我們老總同意，他從儲藏室挑了一幅較大的油畫，準備掛在他家客廳。這幅畫從畫框到畫面，都顯得很老舊。以前掛在最早的辦公室內，就有一些同事說了「良心話」，告訴我們這畫太舊了，框不夠時髦，簽名的畫家也不知是何許人物？有些甚至勸我們老總換一幅畫，不要爲了省一點錢而壞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

所以，這幅畫在搬了二次辦公室後，仍舊是躲在陰暗的角落，不見天日。 此回老同事想要幅免費大畫，不得已才挑上它。雖有不少顧慮，但也別無選擇，最後還是高高興興的捧回家了。西諺云：「偷來的瓜永遠是甜的」，他的高興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二個月之後的某一天，我到他府上拜訪，一眼便認出了那幅油畫，老態龍鍾似的懸在那大廳的牆上，畫下依著漂亮的真皮沙發、紅木茶几、華麗的•••等。要是把那幅畫換成一幅名畫，看起來還真像個大宅第的客廳。

當我望著這些搭配出神之際，他老兄拍拍我的肩膀說：「老哥啊，這幅畫掛在我這兒，看過的人不但沒人奚落，而且八成以上的訪客都稱讚不已。 」 「怎麼可能？」這幅畫的底細我太了解了. 早巳離職的同事, 十幾年前在香港地攤上買的； 去掉原来的畫框，油畫用捲的並包上布背回來，入境時时候有人還以为他背着長槍。 现在舊成那鬼樣子，居然還有人誇？

「閣下不妨再走近些看看。」他順手一比。我也順勢過去仔細端詳一番。 天啊！原來的畫家「O .WANG」加了 ER，變成了「O. WANGER 」，老王頓時變成洋畫家了。妙的是「洋」畫家的簽名後又加上了幾個小小的阿拉伯數字：1871 。

真不簡單，這偷天換日的方法，也虧他老兄想得出來，糊塗的內行人還以為是Otto Wagner的名画..哈哈哈！ 「高手！高手！如果你在畫旁邊再貼上一張小紙片 ”PLEASE DO NOT TOUCH” 那老兄家裡可能要請個警衛了 」 我告別時笑著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