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滅   ( Part 2 )

＂我們同事很久，  他又是我的學長，  因此對我一直 很照顧  。  他太太因為生了一個弱智的孩子， 性情變得乖僻 。 潛意識裡將這一切都怪到雲天身上， 雲天體諒她的痛苦 必須有一個出口  ，所以全都忍了下來 。 但是長時間的累積， 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我們倆或許是同病相憐吧  ！不知不覺中就陷了進去。 自從和雲天在一起之後，  我才知道 『性 』“可以如此美好！!　＂我聚精會神連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聽著玉書巨細無遺的描述，　發覺自己的臉竟然又燒又燙　，像這樣赤裸裸的告白，　讓我連正眼都不敢看她。　玉書大概也發覺自己的失態　，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　＂原諒我毫無保留的發洩，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　我好悶！　好悶　！我想他又見不著他，　我懷念那種被愛被疼的感覺，　可是每天面對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　我怕紹文察覺，　我怕自己夜裡作夢會叫出雲天的名字！　此時此刻，　我必須一吐為快，　否則我快崩潰了！　＂我訕訕的抬起頭　，望著玉書如此激動的表白。　她眸子晶亮剔透，　兩頰泛紅，　就是艷若桃李也不足以形容眼前這張姣好的面容　，難道感情真的沒有誰對誰錯？　如果變心了，　再努力也是枉然？

或許玉書怕我尷尬，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和我聯絡。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時　，她已順利的進入了一家貿易公司，　開始朝九晚五的工作。　相形之下，　紹文找工作卻處處碰壁，　高不成低不就。　沒有這兒的學歷　，過去的工作資歷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　只會讓他更覺懷才不遇。　玉書雖然有份工作，　但起薪很低，　只夠付付房屋貸款和保險。　漸漸地玉書開始擔心了，　因為紹文似乎已放棄了找工作的念頭，  整天在家畫畫　、聽音樂　，又結交了一群畫友，　並經常邀請這些同好來家便飯。　玉書工作了五天　，到了週末還得燒一桌子的菜，　招待這些藝術家們　。漸漸地玉書開始對紹文不滿，　當初那份補償的心理已隨時日耗盡，　尤其對他只會消耗老本，　不知開源的做法非常反感。　幾次口角下來，　紹文不再邀人回來吃飯，　人也變得沉默寡言鬱鬱寡歡。　玉書無法想像紹文竟是這麼的不能面對現實，　她曾向我抱怨紹文的士大夫袍子脫不下來。　出力的工作不能做，　職位太低的工作不能做，　薪水太少的工作不能做。　眼看著家裡所有的開銷都得靠玉書挖東牆補西牆的去張羅，　他依然改不掉講究吃穿的習慣。　玉書看到在逆境中的紹文是如此的脆弱與無能時，　她發覺自己對紹文的感情竟然如此地禁不起考驗 。每當玉書向我抱怨紹文的不是，  我往往同情紹文的成分居多，  因為我相信紹文絕對不是一個好逸惡勞的人，  只是懷才不遇 有志未伸   。 其實他 每天在家無所適事， 日子絶對不會好過 。 因此我總是勸玉書要多體諒紹文  ，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　，彼此都經歷了風浪，　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互相容忍了。　玉書雖沒有明確的表示，   然而夫妻兩之間的關係漸漸地由冷漠代替了爭吵，　一個家一天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連我和外子都不敢去串門　，因為實在不想去面對他們強顏歡笑的僵硬表情。

玉書悅人的外貌，　勤快的工作和圓融的待人之道，　為她贏得了老闆的賞識。　不論待遇或是職位都有了相當幅度的調整，　然而失意落寞的紹文，　卻與往日神采飛揚的才子判若兩人。

 我們兩家雖有連絡　，但已不像往日那麼親密。　玉書偶而會打個電話給我，　聊聊近況　，或許是因為我對她和紹文的過去知道太多？還是她已有了新的生活圈？總之感覺不同了，　她刻意的保持距離，　讓我也不想越雷池一步。　只是偶而聽外子提到紹文一些點點滴滴的近況　，我也隨便聽聽　，心想只要他倆相安無事就好　。婚姻嘛！還不就是互相包容，　什麼激情愛情的，　這些只會發生在彼此還未得到對方的混亂中。

 冬季的第一個下雪的早晨，　外子出門時我特別叮囑他早點回來吃火鍋。　他提議把紹文夫妻邀來一起吃，　人多吃起來才香！我這才發覺已好久沒和他們聯絡了。　送走了老公，　我興奮的撥著電話，　另一頭竟沒有人接？我跑去書房査看玉書公司的電話，　一撥通，　才報出玉書的名字對方就說　＂噢！玉書去醫院了！　今天沒來上班。　＂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緊張的問到　＂她病了嗎？是哪家醫院？＂對方說  “不是她生病是她先生，  在傑克遜紀念醫院三一三號病房 。“掛上電話，  我的心亂極了 ！ 紹文怎麼了? 怎麼會嚴重到住院 ? 兩個月前才在畫展上遇見他們，  紹文看起來還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