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

Old 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約在60年前，麥克．阿瑟將軍從韓戰的戰場上被解職調回美國，於應邀出席國會作證演說時，就是以這一句源於一首早年最流行軍歌歌詞：「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作為結語。

史記廉頗藺相如傳裡也說道，廉頗在趙國使臣來訪時，當使臣的面一頓飯就吃了一斗米、十斤肉，又披上鐵甲上馬，表示自己「還可以！」惟趙國使者拿了政敵好處，回去向趙王報告：「廉將軍雖然已老，飯量還很不錯，可是陪我坐著時，一會兒就拉了三次屎。」趙王認爲廉頗確實年老，已然「不行了」，就不再把他召回任用（時約在2300年前）。

差不多在850年前，南宋詞人辛棄疾寫下了一首詞：「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老革命們，你是否仍以為自己「還可以」？但老查坦承已然「不行了」！齒搖髮落，雖還不致「聽無聲，視無形」，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那個「望」沒有了，是事實；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那股「氣」不見了，也是事實。

人說垂垂老矣，年紀老大就有「老年危機」，但很多人不認老、不服老，甚至鴕鳥式的「不知老之將至！」總以為要用力去抓住中年的尾巴，也用心去推遲老年的序幕，使盡各種方法與嘴臉，就是要頑強地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放眼蒼涼，讀古興悲！老革命們，老查的「形骸」雖頹矣！老查的「心靈」卻粲然！莫向老查「看齊」，畢竟「學我者俗，似我者病」，想成為老查法師的「信眾」，還請三思！

唉！如今只剩幾寸氣在，想對八方風雨或裝聾作啞、或沈住氣而不能，半斜肩膀，兩串清涕，一副枯骸，時嘆昔日滾滾英雄，如今安在哉？       ～ 百岳老查

※、本文於某處 PO時，有昔日同學之回應摘錄：

1.連百岳老查都說「不行了」，像我這般癡肥腦滿的身子骨，豈敢不認老！退休兩年餘，早把「革命」的那檔事都給忘光了!
退休前的種種規劃，隨著時序的推移，也不知推到那裡去了；舊願未償，新願無著，也不知日子該怎麼去過，那還有心思侈言「寶刀未老」？
老實說，過去的時日，何曾有過風光輝煌？未來的歲月，還不是日復一日空過！此生何所求？得也空、失也空、到頭終是一場空!？  ～ jimmo

2.林則徐在任兩廣總督時，他父親曾題聯，說：

粗茶淡飯好煙茶，這個福老子享了；

齊家治國平天下，此等事兒曹任之。

想想，我們是不是也已經近「老子享之」之年了呢？

老查感慨係之，吟曰：

人擾擾，事擾擾，退休數載豈可一日無好酒；

山好好，水好好，開門一笑那能半刻有煩憂。  ～ 百岳老查

3.明明是壯年，天天嘆老？阿媚還在努力工作呢！你們還不找點事忙起來，以此有暇身，好好為人民服務呀！呵呵！革命必先革心，先把老的念頭拿掉吧！珍惜暇滿！  ～阿媚

4.進，無補乎時，說老無關乎命，轟轟烈烈，革命二十載，你身該退了；

退，不愧於天，談閒不礙於人，平平凡凡，偷生幾多年，吾願已足矣！

阿媚，正值壯年，為奉獻國家盡心，為服務人民盡力，我們這一票老人家只有鼓掌叫好的份，實自嘆弗如！

我輩，早已洗心革面兼金盆洗手，如今只剩下「老」了，阿媚要我輩「把老拿掉」，那我們還剩什麼？還是什麼？還像什麼？

欣賞大頭兄「空」的人生觀，殊不知：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名也空，權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老革命們，你以為何！  ～ 百岳老查

5. 曾經，切斷過去，切掉索絆，再往心裡挖去，淌血，流淚，挖掉一坨坨難過。一次次檢視，一遍遍省思，終於，淘得一點精粹，換來一些輕盈；決心要讓生命邁向更高遠的目標與格局，不論現狀是多麼卑微低劣，一切可以重新開始，學習永不嫌晚，無限生命，無限希望。  ~ 阿媚

6.容或，附和阿媚也改寫阿媚前文：

曾經，要切斷過去、現在及未來而不能！

曾經，要切掉索絆、羈絆及枷鎖而不得！

你說，再往心裡挖去，會淌血、會流淚，因為挖掉的是一坨坨的過往與難堪！

你說，再一次次檢視，終淘得一點精粹、雜碎，卻換來些許輕蔑、些許輕盈！

你說，再一遍遍省思，始決心要將生命邁向、轉向那更高更遠的目標與格局！

你說，不論現狀是多麼卑微、多麼低劣，一切都可重新再開始、重新再學習！

老查說：

曾經滄海難為水，要切斷什麼呢？又能切斷什麼呢？

曾經海誓又山盟，要切掉屬於從前的那份革命情、那份革命愛嗎？

再往前挖下去，會吐血、會飆淚，因挖出的是坨坨臭不可聞的黃金十年、二十年！

我不再卑微、我不是低劣，於是：

將生命邁向一遍遍的省思，那更高的目標，一切都可重新再開始！

將生命轉向一次次的檢視，那更遠的格局，一切都可重新再學習！

老革命們，透過往日的淚痕，看到今朝的歡笑；用昔日的苦悶，襯托出今日的歡樂……。    ～ 百岳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