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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8月4日,國民黨長沙綏靖公署主任、湖南省政府主席程潛,第一兵團司令陳明仁在長沙起義,湖南長沙和平解放。第十四軍第六十三師一部在程潛、陳明仁領銜下,參加長沙起義。 8月5日,解放軍進駐長沙。 國共戰爭進入1949年7月,不但南京、武漢,而且湘東北的臨湘、平江、瀏陽、岳陽、湘陰、醴陵、常德、安鄉等十余縣相繼被中共攻佔。國民黨將領白崇禧退守湖南,並想逼新任國民黨長沙靖綏公署主任兼湖南省政府主席程潛離開湖南。程潛的去留成為長沙能否和平易幟的關鍵人物。 1948年7月,67歲的國民黨長沙綏靖公署主任兼湖南省政府主席的程潛剛到長沙,就在公開場合唱了一些反對中共的高調,比如表示要“拼命”,但中共湖南省工委在對他作了分析後認為,他還是有可能被策反的,理由有三:一是他在大革命時期和抗日戰爭時期擁護國共合作;二是他是湖南人,不能不替家鄉民衆着想;第三,他與蔣介石和桂系都有矛盾。 程潛上任後也釋放出多種願走和平道路的信號,如發布了“限租護佃”的佈告和《告湖南省屬縣市土豪劣紳書》、撤銷了“戡亂建國動員委員會”反對中共的組織等。而程潛的這些舉動,在以周裡為首的湖南省工委的視線之中,正是中共爭取程潛的政治基礎。 中共湖南省工委隨即確定由地下黨員余志宏專門做以程潛為主的上層統戰工作,由周裡直接領導。余志宏畢業於中山大學,曾任前湖南省政府主席王東原的秘書,認識一些上層人士,後到湖南大學任講師,而且他與程潛還是醴陵老鄉。周裡認為選他來做這個工作很合適。 要爭取程潛,就要通過能接近程潛的人去做工作,而程星齡無疑是最佳人選。程星齡是程潛的族弟,曾被蔣介石以中共嫌疑分子在台灣拘押過。余志宏和思想進步並且與中共地下黨有聯繫的馬子谷商量時,馬子谷建議寫信將程星齡請回湖南。 余志宏又了解到,住在湖南大學附近桃子湖的省政府顧問方叔章有思想進步傾向,他經常出入省政府,與程潛無話不談。余便想辦法認識了方叔章,並通過湖南大學教授李達動員方叔章去做爭取程潛的工作。 ■便宴觸動程潛 程星齡於1948年8月到長沙後,周裡和余志宏多次與他會面,商量如何爭取程潛。 這年冬,方叔章在自己家裏請了一次客,前去赴宴的有湖南大學教授李達、伍薏農,接近程潛的湖南省保安司令部副司令肖作霖、省政府秘書長鄧介松,還有程星齡、余志宏。 李達說話直率,“頌公(程潛字頌雲)應當替湖南人民着想,湖南不能打仗,只有走和平的道路!” 事後,肖作霖、鄧介松將此次便宴的情況告訴給了程潛。 此後,方叔章還多次與程潛談話,並對他說:“頌公,如果共産黨的軍隊來了,你准備走哪條路 打吧,蔣介石幾百萬軍隊都打垮了,白崇禧那二三十萬人更打不贏;為湖南人民着想,也是不能打的。跑吧,你一家二十多口人,你又只有那麼多錢……怎麼辦呢 ”這話對程潛有很大的影響。 年底,程潛和程星齡又長談了一次,終於決定:委託程星齡代表他與中共地下黨聯繫。 1949年1月14日,毛澤東發表關於時局的聲明,提出8項和談條件後,程潛贊成和談,並下令湖南暫停征兵。但因中共提出的43名頭等戰犯中有他的名字,程潛有所顧慮。中共湖南省工委了解這一情況,積極解釋,最終使程潛消除了原有的疑慮。 ■打消陳明仁的顧慮 程潛要控制湖南局勢,沒有軍隊不行。程星齡就和原國民黨國防部參謀次長劉斐商量,把陳明仁調到長沙,協助程潛掌握兵權。 陳明仁是程潛的同鄉和學生,兩人私交很深,而且陳明仁對蔣介石有所不滿,他與白崇禧桂系也並無淵源。 陳明仁到湖南後,即向程潛表示“願跟頌公走”。不過,他也有顧慮,一是怕泄密,二是怕被算舊賬,三是怕戴“投降”帽子,自己的部隊被當俘虜看待。因為有這樣的顧慮,他非常謹慎,在公開場合都聲稱要和中共打到底。 為做陳明仁的工作,程星齡和余志宏就請出了陳明仁的親信舊部李君九。周裡還派余志宏代表省工委秘密會見了陳明仁。陳明仁逐漸消除了顧慮。 但是,此後陳明仁仍修築城防工事,作出一些堅守長沙的姿態,而且,他還有意拉開了與程潛的距離——這是為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都是用來哄騙白崇禧的。在這非常時刻,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引起蔣介石、白崇禧的懷疑。 ■程潛同意和平易幟 1949年6月,程潛寫了要求和平易幟的備忘錄,請省工委送交中共中央和毛澤東。於是,周裡立即請做篾匠的地下黨員趙連生特製了一擔夾層篾簍,將程潛的備忘錄藏在夾層中。周裡計劃派中共地下黨黃人凌、張友初扮成商人,將之送到漢口中共華中局。 6月22日,長沙李園,周裡等人正在商量路上的計劃,意外發生了,4名國民黨憲兵突然闖進來。在場的人迅速一同坐下,打起麻將牌來。在場的唐太太見勢,忙拿起哈德門香煙忙不迭叫老總也來兩圈,並塞上一包銀圓。憲兵見主客儼然宦貴,也就隨意看了看。機智的地下黨員們最終打發走了這隊憲兵,備忘錄算是逃過一劫。 6月23日凌晨,黃人凌會同張友初,帶着篾簍登上了長沙到岳陽的火車。列車開到撈刀河附近時,國民黨憲兵開始挨個盤查。黃人凌和張友初用假證件騙過了憲兵,到達岳陽。 但在岳陽,國民黨軍隊江防前線的城陵磯設有封鎖綫,岸上有機槍大炮,水上有巡邏艦艇。日夜監視江面,禁止船只往來,“一旦發現渡江船只,就用機槍掃射或巡邏艇追捕”。最後是岳陽的中共地下黨組織找了可靠的船工,送他們渡江。 ■程陳通電起義 一番曲折之後,黃人凌和張友初終於在漢口找到了中共華中局,並將密件親手交給了組織部長錢瑛。錢瑛指示,張友初先行返回湖南,黃人凌則留在武漢,給即將去長沙的一支隊伍介紹情況。這支隊伍的代號是:105部。 1949年7月4日,毛澤東收到《致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備忘錄》,當即給程潛回電說:“先生決心採取反蔣反桂及和平解決湖南問題之方針,極為佩慰”,“如遇桂系壓迫,先生可權宜處置一切,只要先生決心站在人民方面反美、反蔣、反桂,先生權宜處置,敝方均能諒解。”可見毛澤東對程潛的充分信任。 8月4日,程潛、陳明仁等發出起義通電,宣佈“正式脫離廣州政府”,“加入中共之領導人民民主政權”,“打倒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與美帝國主義,共同為建立新民主主義之中國而奮鬥”。 8月5日傍晚,解放軍四野十二兵團的先頭部隊一三八師舉行入城儀式,分三路浩浩蕩蕩地進入了長沙市城區。 8月6日下午,省工委書記周 裡、長沙市工委書記沈立人和程潛、陳明仁的代表,以及湖南軍政當局和平談判代表、省會各界代表等1000人到東屯渡迎接以金明、袁任遠、唐天際、解沛然等組成的解放軍和平談判代表團。 8月20日,經中央批准,長期堅持地下鬥爭的中共湖南省工委與隨軍南下的中共湖南省委合併,成立新的中共湖南省委員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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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國防軍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