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天宮

        晉惠帝的「何不食肉糜」，稱得上是千古名言，隱喻當政者不知人間疾苦。此外，他的老婆—賈南風後宮淫穢之事，更是荒誕不經，也常被後世作為道德的負面教材（註一）。《聊齋》有篇〈天宮〉所述故事，與賈后情節無異；所以，作者說：「此賈后之故智也。仙人烏得如此？雖然，此亦宜甚秘，泄之，族矣！」

        〈天宮〉故事略以，京都人郭生年輕英俊，某夜靜坐書齋，忽有老嫗攜酒造訪，聞之芬芳香冽，喝一口便大醉，待他醒來，身邊睡了一位女子，用手摸牆，陰涼而有土氣，像是一座墳墓，他非常害怕，女子表示這裡是洞天福地，安心住下，不會有事，女子鎖門而去。事後，郭生有些飢餓，丫鬟送來美食，當晚女子又來與他睡覺。過了數日，郭生想回家，女子邀他遊天宮，表示遊畢即可回去。翌夜，丫鬟提燈籠而來，引領郭生穿越樓臺殿閣，經過幾道畫廊，來到一個殿堂，堂上坐了一位有如天仙的美女，原來是與他共枕的女子。該女子命丫鬟設宴款待，並請歌舞助興。郭生見到眼前一切，再也不言告別；宴罷，丫鬟提燈籠送郭生回洞去，到了四更天，女子又來雲雨一番。隔數日，女子對郭生說：天宮正要清理，不能留你下來，喝了這杯酒，就得分手！郭生盼能贈品，以為留念，女子送他黃金及珍珠。郭生喝酒後，即不醒人事，待醒來時已回到自己書齋。原來，郭生已失蹤三個月，惟深恐仙人責罰，不敢跟家人敘明；後來，稍稍把樓臺殿閣形狀透露給好友，正好有人去過嚴東樓（註二）的住處，所言格局十分相似。郭生聽後，極為惶恐，帶著家屬逃了，直到嚴東樓被朝廷處決，郭生才敢回來。

        本篇有兩段精彩文字，其一是：郭生被囚居暗室與女子的對話，原文如下：郭曰：「晝無天日，夜無燈火，食炙不知口處；常常如此，則姮娥何殊於羅剎，天堂何別於地獄哉！」女笑曰：「為爾俗中人，多言喜泄，故不欲以形色相見。且暗摸索，妍媸亦當有別，何必燈燭！」其二是：作者評論：「高閣迷離，香盈繡帳；雛奴蹀躞，履綴明珠；非權姦之淫縱，豪勢之驕奢，烏有此哉！顧淫籌一擲，金屋變而長門；唾壺未乾，情田鞠為茂草。空牀傷意，暗燭銷魂。含顰玉臺之前，凝眸寶幄之內。遂使糟丘臺上，路入天宮；溫柔鄉中，人疑仙子。傖楚之帷薄固不足羞，而廣田自荒者，亦足戒已！」

        本人收藏的《聊齋志異》是世界書局民國56年版，當時還是嚴格管制出版品的年代，有些淫穢文字都予以刪去，本篇就有一段話被刪。原文如下：女使諸婢扶裸之。一婢排私處曰：「箇男子容貌溫雅，此物何不文也！」舉置牀上，大笑而去。此與〈荷花三娘子〉所描述的野合文字一樣，也被刪除（註三）。

註一：賈南風是晉惠帝的皇后，她荒淫放恣，常遣人到市上尋找美男子，找到時便裝入箱內送入後宮，與賈后春風一度後，即予殺害。後來，她喜歡一位「帥哥」，因不忍殺他，送他許多錢財，要求絕對保密。他回去後，生活闊綽起來，正好鄰人遭竊，懷疑帥哥所為而告官，經拷問後，他不得不說出原委，而為史官所記載。

註二：嚴東樓是明嘉靖年間權臣嚴嵩之子，官至工部左侍郎，他豪奢淫縱，在京師的房子連三四坊，日與賓客縱情聲色，後為御史以大逆不道彈劾，於嘉靖四十四年被誅。

註三：參閱【聊齋志異—荷花三娘子】乙文。

《聊齋》有篇〈天宮〉所述故事，與晉惠帝時荒誕不經的賈后，有相同情節；所以，作者說：「此賈后之故智也。仙人烏得如此？雖然，此亦宜甚秘，泄之，族矣！」（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天宮〉故事略以，京都人郭生年輕英俊，某夜靜坐書齋，忽有老嫗攜酒造訪，聞之芬芳香冽，乃喝了一口便大醉睡著了。（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郭生醒來，身邊睡了一位女子，用手摸牆，陰涼而有土氣，像是一座墳墓，他非常害怕。（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女子表示這裡是洞天福地，安心住下來，不會有事，女子隨即鎖門而去。（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事後，郭生有些飢餓，有丫鬟送來美食，但不告訴這裡是何處？（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過了數日，郭生想回家，女子表示要邀他遊天宮，遊畢即可回去。翌夜，丫鬟提燈籠而來，引領郭生穿越樓臺殿閣，經過幾道畫廊。（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郭生來到一個殿堂，堂上坐了一位有如天仙的美女，原來是與他共枕的女子。（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女子命丫鬟設宴款待，並請歌舞助興。郭生見到眼前一切，再也不言告別。（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宴罷，丫鬟再提燈籠送郭生回洞去。隔數日，女子對郭生說：天宮正在清理，不能再留你下來，喝這杯酒，就得分手了。（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

郭生盼能贈物，以為留念，女子便送他黃金及珍珠。郭生喝酒後，即不醒人事，待醒來時已回到自己書齋。原來，郭生已失蹤三個月，但深恐仙人責罰，不敢跟家人敘明。（註：照片翻拍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yjQRs59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