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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532: 搭便車
2024/01/11 08:49:12瀏覽35|回應0|推薦0

底下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自述.

 

在我12歲那一年, 我的哥哥14歲. 我們住在美國東北部的離島, 瑪莎葡萄園. 在夏天時, 島上有個地方每年都會舉辦農產品市集. 我們家每年都會去參觀, 除了農產品展售, 還有可移動的摩天輪, 豬隻選美, 與吃熱狗比賽,..., 等等.

在那一年之前, 都是由父母開車全程陪同我們去參觀市集. 那一年, 我即將成為青少年了. 當天上午, 父母載我們去時, 吩咐說, 當參觀市集結束時, 打電話回家, 他們會開車來載我們. 當天傍晚到了要回家時, 我們兄弟兩人自行決定要試試搭乘便車.

那一年是1977年, 瑪莎葡萄園還是一個很鄉下的地方, 很多人搭便車來往.

(註: 瑪莎葡萄園是臨近美國麻薩諸塞州的一個離島, 面積約250平方公里, 這些年成了很多政商名流夏天的度假勝地與退休後定居的地方.)

 

那時候, 天色快黑了. 我們站在路旁比起搭便車的手勢, 很快的有一輛車停下來. 一問之下, 那個人在我們回家的路的中途, 就要轉進另外一條道路. 我們說, 沒問題, 我們到時候再另外搭其他人的車回家.

我們下車的地方是一條海邊路, 白天時熱鬧非凡, 遊客如織. 不過,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 不見一個遊客, 只有海浪聲, 異常的安靜.

 

等了大約20分鐘, 終於看到一輛車開過來, 我們兩人幾乎跑到路中央去攔車. 那一輛車沒有慢下來, 超過我們約100公尺後才剎車停下來. 我們跑過去.

那是一輛4門的大型轎車. 我馬上開門跳上車, 看到前座坐三個人, 駕駛佝僂著身子趴在方向盤上. 告訴他們, 我們的目的地. 他們三人始終不發一語. 我的哥哥站在車門旁, 猶豫著是否要上車. 我催他快上車, 他後來還是上車了.

(註: 美國有很多車的排檔是裝在儀表板的下面, 因此前座是一張長沙發, 可以合法乘坐3個人.)

 

接下來, 那輛車開啟了賽車模式, 開的飛快, 加上蛇行, 我們在後座被甩的東倒西歪. 全程沒有人說一句話.

到了我們家所在的村莊, 我告訴他們, 我們要下車了. 不過, 車子不見慢下來. 我一再地提醒駕駛, 我們要下車了, 駕駛還是沒有停車.

然後, 車子開過了我們村莊, 又是一片荒野.

在大約15分鐘後, 來到一片墳墓區, 我們家族的親戚有人於過世後葬在這裡, 之前我們跟祖父來過這裡掃墓, 對此地還算熟悉, 知道有很多小路阡陌縱橫. 不過, 之前都是白天時到此地遊蕩, 當晚還是第一次來此墳墓區夜遊.

 

車子開在墳墓區的小路, 於很多轉彎處速度有慢下來. 那時候, 坐在前座的一個男人, 轉過身來抓住我的手臂, 我掙脫開來. 我們兄弟抓住機會, 分次跳車成功, 都沒有受傷.

我們兩人走一小段路後, 看到在墳墓區的外圍, 有一戶人家燈火通明. 走近後, 發現到他們家有一個戶外的聚會,

那些人圍繞著我們. 我們告訴他們, 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當中有4個人勇敢的去追那輛車, 查看車牌號碼, 不過, 那一輛車快速駛離墳墓區, 逃脫成功.

有一個小孩拿兩杯啤酒給我們, 我們一飲而盡. 因為實在是太渴了, 我們要求再來一杯.

 

稍後, 這個屋子的兩個年輕女生開車載我們回家, 其實之前我在村莊就有看過她們, 也算是認識的村民.

她們把車停在我們家門口, 當我們敲門, 父母踏出戶外, 我與哥哥告訴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抱著我, 爸爸攬著哥哥, 那個女生靜靜地站在旁邊.

後來祖父也從睡夢中醒來, 走下樓梯. 他得知詳情後, 問說, 要打電話報案嗎? 爸爸回說, 不知道車牌號碼, 而且也很晚了, 孩子們累了, 需要睡覺了. 那兩個女生向我們告別後, 開車回家.

 

然後, 媽媽陪我上樓到我的房間, 幫我蓋好被子, 就回去主臥房了. 我躺在床上, 當晚所發生的事不停的在腦海中縈繞, 我無法成眠.

於是, 我起床, 走到哥哥的房間, 不過, 他已經睡了, 我不想打擾他. 接著走到我父母的房間外, 聽到他們細語輕談, 我沒有開門進入. 最後, 我走到6歲的弟弟的房間, 他早已熟睡很久了.

我爬上弟弟的床, 跟他擠在一起, 然後, 開始不可遏止的哭了起來, 還把弟弟吵醒了. 他先是輕輕地拍我的背, 然後問, 發生了什麼事? 可我實在是哭得太厲害, 無法回答. 弟弟持續拍著我的背, 我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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