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好友M從國外回台度假，許多老友歡聚在一起，免不了暢飲一
盅清香的翠玉烏龍茶，更愉快的秉燭夜談許多過往情事。

當然在《把茶言歡》之際，大家也聊起許多朋友的近況；不過我們
都知道，在他的心裡面，有一個人S是最讓他念念不忘，可是卻又
難以開口詢問。

因此，老楊乃不著痕跡的提及S的近況，也許可以讓他感到稍微放
心，不必沉溺在愧疚的情境當中。

其實我們都知道，經過這麼多年以來，在M的心中藏有一首歌，那
是S最喜歡聽的一首歌；當每次聽到這首歌之際，歷歷在目的清晰
往事，便不自覺的浮上心頭…

以下M和S的故事，雖然已經是陳年往事，不過卻讓同寢室的我們，
仍然甚為感動而且記憶深刻。

記得那一年晚秋時節，山上的夜晚格外沁涼，不知道是否M年輕的
心，仍然感到分外的溫暖呢？還是身旁有著S倚偎的體溫，流過熱
情的心房？以致於無視於高山冷冽的氣溫，仍然執著等待東方逐漸
上升的太陽。

縱使經過了這麼多年，記憶中的冬季白雪情緣，依稀可以感受到S
那纖纖小手，隱約散發出溫暖的氣息，讓山中傳奇與中斷的故事情
節，更增添了溫馨的回憶。

《在以蒼天帷幕的高山上，我輕輕地吻了她…那是我的初吻，不知
道是否也是她的第一次？》在日記中，M寫下慘綠年少的甜蜜回憶，
其實並不在乎是否S的初吻，只是自己笨拙的模樣，怎麼沒有讓她
笑場？

深藏於M心中的那首歌，便是當晚在高山上，哼了半天的曲子；雖
然天生沒有一副好嗓子，可是卻在淡淡歌聲之中，彷彿看到她的真
情。

於是在那一夜之當下，他在心中不自覺的悄悄問自己：她會不會是
迎著歌聲而來的終身伴侶？

《世界上太過相愛的人，總有一天將會別離！》不知道是誰那麼有
智慧，說出了這一句名言？為什麼愛情的滋味，老是摻雜著偌多《調
味品》？

那些複雜的調味品，是否蘊藏於愛情國度深處之本質嗎？還是戀人
總不會珍惜曾經所擁有的一切？或是太過於圓滿的愛，會招致丘比
特之嫉妒？

假使那是一種宿命，那麼既然離別是必然的結局，總也要讓曾經很
真摯在一起的戀人們，留下可以咀嚼的回憶呀！不是嗎？

也許是有哲理的話語，有朝一日終究會得到應驗，所以後來S真的
離開了，也許找到另一個更好的情人吧！不過重點是：她真的離開
了那一份共同寫下愛的記憶。

他要調適失去她的感覺，其實真的好難呀！而且沉浸於百思不解的
別離情境，確實覺得真的好苦！

此刻，M又想起另一位智者曾經說：相戀的人們，總是喜歡探究故
事的前因與後果，可是卻老找不到答案而茫然！

「也許答案只存在於自己的心中吧！」週遭好心安慰M的人，總會
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場面話；在兩性情緣的話題裡，那一些《子非魚》
的角色扮演，究竟能夠闡述什麼樣的心情與境界？說真的，實在令
人覺得費猜疑呢！   

不過他還是得感謝好朋友的真心慰藉，而在時過境遷的日子裡，還
是要面對日出日落的平凡時光；至於在心中那些曾經剝落的痛楚，
相信也會逐漸癒合，只是時間長短之別罷了。

人們《喜相愛、恨別離》的哲理，果真是生命的本質嗎？還是嘗試
接納感情的人，在其一生當中，終究必須面對的情境？

生命中有太多的事情，或許M還是不知道、也理不清，而在年輕的
感情中，更有太多令人覺得迷濛的故事；只是心中那首歌，卻老是
在不經意中，悄悄的彈奏出醉人之音符。
   
雖然有些時候，那首歌真的會讓人覺得很痛；可是卻也有更多的時
候，那種痛楚的感覺，不再是錐心泣血的傷痕。

從老楊提及S的近況之後，M的表情似乎可以說明一切，因為經過
了多年以來的癒合，如今將可以讓他恬淡而坦然的咀嚼著，當年初
戀的那一些甜蜜回憶呢！

(發表於台灣新聞報西子灣副刊99.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