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見面的次數,十個手指就可數完,單獨談心?一次也沒有。往往在鬧烘烘的同鄉聚會,彼此交會的眼神卻像火炬,沒停的唇槍舌劍無視人牆阻隔你來我往,鬥機鋒鬥得不亦樂乎。
一杯咖啡都沒喝過,相熟的程度卻像知己,都是我那封無聊的禮貌性的回信惹的禍,從此就將兩顆陌生的心莫名地勾串起來,魚雁往返約二、三天的時差,竟成了難熬的等待,讀你的信寫信給你,竟是繁忙多彩的大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嗎啡,我那時「毒癮」甚深,不曉得你的癮頭如何?
我們是所謂「交淺言深」的典型吧!信裡沒啥私密,避開感官,卻深深探掘彼此的靈魂,我們談哲理,談信仰,侃談價值觀,劍拔弩張是必備的樂趣。
然而,兩顆武裝的心,「北極特快車」也無法直達,信裡是知己,現實的距離卻無比遙遠。
幾百封像飛鏢的信,射不穿彼此堅硬的城牆,堆疊出的厚度,不具溫度燃不起火花,只能蒙塵或成為蠹蟲的點心。
一場青澀年代的白目往事罷了!
試著寫這張無法投遞的明信片給你,想探問,我寫給你的信,被蟲蛀光了沒?
後記:
人間副刊「為什麼不寫信」單元,限制150字,只好將文章削足適履,見報的時候,是以下這個樣子的。
癮
都是那封禮貌性的回信惹的禍
莫名地將兩顆陌生的心勾串起來
魚雁往返約二、三天的時差,是難熬的等待
讀你的信寫信給你,是不可或缺的嗎啡
我那時「毒癮」甚深
不曉得你的癮頭如何?
然而,幾百封像飛鏢的信
射不穿彼此堅硬的心牆
堆疊出的厚度,不具溫度燃不起火花
只能蒙塵或成為蠹蟲的點心
試著寫這張無法投遞的明信片給你
想探問,我寫給你的信,被蟲蛀光了沒?
(人間副刊.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