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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來的人:幽浮、星際旅人與馬雅文明相遇的真實故事
2018/06/20 15:29:37瀏覽354|回應0|推薦0

美國女教授耗時七年的田野調查報告
不可思議、神祕的靈性經驗與外星人的超自然接觸
美洲原住民相信,他們就是來自天空的人
她,一位美國印第安血統的教授,
從高中時代就對幽浮故事深深著迷,開始鑽研 19 世紀
兩位將古馬雅城公諸於世的探險家研究資料。
等時機成熟,她毅然決然計畫一個為期七年的冒險,
行經 12000 哩,造訪 89 個考古遺跡,
進行近 100 個人的訪談,深入貝里斯、宏都拉斯、
瓜地馬拉、墨西哥等地,用她的真摯與尊重感動了族人,
深入保守封閉的部落,取得印第安原住民與天神、巨人、矮人、
外星人相遇的資料,改變人類感知和體驗世界的方式。
 
★不曾提起的故事
我從未跟任何人說過這個故事,一直藏在心裡。在夜裡,
我會跟孩子們說一個來自星星的男孩的故事,那男孩是我的分身,
以及它在星際中的生活。孩子們認為故事是我編的,
但我說的是真的。等孩子們長大,我會跟他們解釋,但目前為止,
我很滿足於知道宇宙中除了這個地球生命之外,還有更多生命。
那會給我希望。
 
★幽浮現象
不論我們對幽浮現象的立場為何,
相信我們對幽浮目擊事件的興趣,
就在於渴望透過用異於傳統的認知方式
重新發現失落的重要資訊與智慧。
 
★馬雅人與星際
馬雅人握有一份星際地圖,可讓他們到宇宙旅行。
星際地圖是他們的指引,他們就是靠它來到這裡的。
今日的馬雅人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地球行星的外星人後代。
外星人並沒有來「協助」馬雅人,
馬雅人本身就是古老的太空人。
 
★故事的真實性
在我訪談曾親身接觸過幽浮與天人的中美洲原住民時,
也得知他們的傳統與個人故事。
我聽他們不可思議、神祕的靈性經驗
與超自然接觸,卻不會要求他們提出證據。他們的見證,
就足以讓我相信他們的可信度。

這本書記錄我探訪中美洲原住民(主要是馬雅人)的旅程,
追尋他們與天人、外星人、幽浮接觸的古老與現代故事。
我根據兩位 19 世紀的探險家
約翰羅伊德史蒂芬斯 John Lloyd Stephens
與費德列克卡瑟伍德 Frederick Catherwood 的探察路線
來規劃行程。對於讓世人認識馬雅人的偉大城市,
他們兩位的貢獻遠大於在他們之前的任何探險家。
在高中時代,我就為這對冒險二人組深深著迷。我的老師給我
他們的第一本書《中美洲、恰帕斯、猶加敦半島旅行事件
Incidents of Travel in Central America,
Chiapas, and Yucatan》我立刻就愛上這兩位探險家,
並發誓有一天也要跟隨他們的腳步。
雖然我花了近四十年才實現這個夢想,
但終究還是動身去完成自己多年前許下的承諾了。
跟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一樣,我也是從貝里斯展開我的旅程。
1839 年時,貝里斯的名稱是英屬宏都拉斯。
雖然大部分這兩位名人當年走過的小徑已換成舖設良好的道路,
但我不只一次發現,要到達一處遺址的唯一方法,
仍是與帶著開山刀披荊斬棘的嚮導一同步行前往。
即使世人忽視許多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記錄的遺址,
仍有人對一些遺址進行相當大規模的開鑿與修復。
像是科潘 Copan、奇琴伊察 Chichen Itza、
烏斯馬爾 Uxmal 與帕倫克 Palenque 等地,
就是經過修復後深受旅客、冒險家與科學家歡迎的目的地。
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造訪兩次才揭開馬雅神祕古城面紗。
我的第一次旅程是從 2003 年的耶誕節假期開始,
最後一次則是在 2010 年,總共進行了 14 趟旅行,
造訪了89處考古遺址。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共去了 44 處,
部分遺址的位置至今仍是個謎,或者已被摧毀。
就像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一樣,經常改變計畫中的行程,
去調查傳說與傳聞的真實性,也因此,
我會旅行到他們兩人也不知道的中美洲地區。
在他們的古老故事中,許多原住民族群都說過外星人的故事。
許多馬雅神話裡都有來自天空的天人或天神 Sky Gods 的故事,
祂們經常是乘坐著一道光出現。世界各地都有關於巨人、
小矮人、精靈的故事,但只有少數偽科學家相信。
知名美國印第安作家兼學者范狄拉利亞 Vine Deloria 在他的
《 Evolution, Creationism, and Other Modern Myths
演化、造物論與其他現代神話》:
科學假定思想的優越性勝過人類的共同記憶。
啟蒙運動堅持客觀、純粹與道德中立的調查研究,
引領出一個重視假定的理性的全新時代,
古老智慧賦予的權威真理,因此被貶為傳說與神話;
人類的神祕與靈性經驗也被視為不可信、
且被解讀為無稽之談,因為這些經驗是無法被證實的。
即使全世界的部落文化中普遍出現的故事,
學者也不承認其合理性。
墨西哥與中美洲有目擊幽浮的豐富紀錄,
但大多數科學家都不予理會,認為那只不過是惡作劇、
太空垃圾、氣候探測球、飛彈、軍機,或自然的天象。
然而,幽浮與馬雅人的相關理論已甚囂塵上,
特別是過去十年來。在馬雅曆的大力推波助瀾下,
幽浮對馬雅文化的影響出現在許多古老文明的討論中。
我原本的意圖是追尋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
穿越中美洲與墨西哥的腳步,但幾年來我的焦點不斷擴展。
完成第一次旅程後,便決定不僅要重現兩位冒險家的旅程,
還要找到那些曾出現與天人和外星生物相關傳說的遺址。
多次旅程下來,我旅行超過 36187 公里,
有時會重返已走過的路徑。沒有道路的時候,
我就步行跋涉。一路上我受到村民、當地口譯員、導遊、
傳統薩滿、耆老、文化專家、歷史學者與長老們的協助。
我與傳統療癒者和靈視者會面,並參與那些需要背誦
只對天神訴說的頌詞的儀式。
身為受過質性研究與量化研究方法論訓練的大學研究人員,
最重要的考量之一,就是確保我的質性研究方式
不會對相關的報導人產生衝擊或影響,因此盡一切努力
避免引導式的問題或造成推論。
一般建議質性研究可採用兩種觀點:
客位觀點 etic perspective 與主位觀點 emic perspective。
客位觀點或局外人觀點,
是透過觀察來發展對該文化經驗的詮釋,
通常意味以觀察者的世界觀來詮釋該文化。
主位觀點指該文化裡的成員想像他們世界的方式,
換句話說,
主位觀點或局內人觀點會把不同的觀點考慮進去。
採取主位觀點的研究者會避免評斷他的觀察或訪談結果,
並且會把觀察或取得的行為與資訊考慮進去。因此,
作為一名原住民研究者,我選擇從局內人觀點,
也就是主位觀點來進行研究。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從不懷疑天人、天神或傳統神話與原住民傳說的存在,
也從不對他們描述的遭遇抱持質疑。
在原住民當中進行研究,特別需要在族群中展現可信度。
擁有博士學位並不會自動讓你在美國的原住民族群中
建立研究者的可信度;然而在中美洲,
教育程度是權力與地位的同義詞。我名字之前的博士頭銜,
在我遇到的原住民之中往往被視為一種終極成就;
而有原住民血統更增加了我的可信度。我所到之處,
無論是個人與團體都對我的文化和生活很感興趣。
雖然墨西哥與貝里斯的原住民比宏都拉斯與瓜地馬拉人更外向、
對外星人的接受度更高,透過導遊或口譯員有力人士的引薦,
通常也都能使他們接受我。在墨西哥,我的導遊、
司機與口譯員,馬雅人或馬雅與歐洲人混血的
梅斯蒂索人 Mestizo 占壓倒性多數。
在恰帕斯州我的司機是米斯特克人 Mixtec,
中美洲原住民的一支,定居在墨西哥瓦哈卡 Oaxaca、
蓋雷羅Guerro、普埃布拉 Puebla一帶,
被稱為「米斯特卡La Mixteca」區域。
我的兩名司機都曾是美國的非法移民,但後來也都發現,
至少對他們來說,遠離家人一點都不值得。在貝里斯,
我的導遊自認是紅色加勒比印第安人Red Carib Indian,
不與從航向美國的奴隸船上逃走的非洲人通婚。
我無法說流利的西班牙語,因此都用英語與西班牙語交雜的方式,
並透過口譯員溝通。在所有正式訪談中,
我會有一名能說當地方言的口譯員陪同。
有時司機或導遊可身兼口譯員。如果受訪者只會說馬雅語,
就會有一名口譯員在我身邊。
一半以上的訪談都由導遊(或司機、口譯員)安排,
在那些有外星經驗的人的家裡進行。其他訪談則完全是隨機進行,
或在事先安排的飯店,或在小小的戶外咖啡館。
有幾次訪談則是在考古遺址中進行。所有導遊、口譯員、
司機與其他專業人士都會得到相當於一般行情的日薪,
再根據他們提供的服務內容,加上 25-50% 的謝禮。
交通工具與燃料的費用不包括在內,並另訂合約。
所有受訪者都會收到現金與禮物作為酬勞。
沒有任何參與者要求補償,因為我選擇用金錢交換他們的時間。
我並未宣傳他們會得到報酬,相反的,
我在訪談開始時都是先送他們禮物,
那是訪客到原住民的家一般都會做的事。在訪談結束時,
我才會付給每位受訪者現金,以每小時 25 美元計算。
這時,所有的參與者才知道我在蒐集故事,
未來可能寫成一本書,書中可能會收錄他們的故事。
只有兩個人要求他們的故事不要被收錄進來,
雖然我也聽了他們的故事並付給他們謝禮,
但對他們的訪談就不加以紀錄。
不管馬雅人的國籍或居住地是哪裡,必須牢記的重點,
就是中美洲的馬雅人有極為不同的被征服與殖民歷史,
也有與較大民族同化的方式。例如猶加敦半島的馬雅人,
與政府的關係就與瓦哈卡、恰帕斯州、瓜地馬拉、
貝里斯與宏都拉斯的馬雅人有很大不同。必須強調的是,
諸如美洲印第安人 Amerindian、印第安人 Indian、
拉美混血兒 Ladino、梅斯蒂索人、原住民 Indigenous,
以及與美國原住民Indios等用語的意義都不盡相同。
即使在不同方言的國家,那些用語也沒有固定的意義。
我允許每個人去定義自己的身分。不追求能一體適用,
不想硬把他們劃歸到某族群,因為他們的差異非常大。
大多數受訪者都過著幾乎與數千年前的祖先一樣的生活,
大約有 55% 的人擁有手機,但 92% 的人從未用過電腦。
61% 的人看過電視,40% 的人有一部電視。許多故事,
都是偶然巧遇或命運使然。絕大多數人都是農村居民,
從事農耕或在考古遺址當小販、導遊、司機或飯店員工。
一半以上的參與者年齡介於 60-90 之間,最小的是 12 歲。
他們都住在貝里斯、宏都拉斯、瓜地馬拉或墨西哥。
在展開旅程之前,我想雇用能說流利英語、西班牙語,
及最通用的原住民語的人。我一一與他們透過電子郵件、
電話面談,在我抵達之前就與他們簽好合約。那 7 年裡,
我曾跟其他幾個較能適應我的需求的人合作過,
但還是盡可能與紀錄良好且對我的工作感興趣的司機合作。
在旅程中,我與能跟天神溝通的人一起散步,他們告訴我,
與外太空人和天人相遇的經驗;我也與害怕外星人的人碰面,
他們很害怕那些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竭盡所能的想避開。
許多信念都基於一代接一代流傳下來的古老故事與迷信,
對魔鬼與詛咒的恐懼,影響了他們對自身遭遇的認知。
在結合古代宗教習俗和迷信的基督教教義與符號的脈絡中,
也會造成對事件的特殊解讀。
從貝里斯、宏都拉斯、瓜地馬拉與墨西哥等國蒐集到的故事,
總共92則故事,一半收錄在本書中。宏都拉斯的馬雅人
對外星人幽浮經驗態度更為猶疑。所有身分明確的朋友
都有幽浮經驗。有時一個單純的介紹或隨興的聚會,
也會引出對幽浮和天人的討論。
我在墨西哥蒐集到的故事,都是旅行從業者告訴我的。
瓜地馬拉的馬雅人普遍害怕跟外人說話會遭到報復,
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施加在馬雅人的暴力行為所致。
在宏都拉斯,人們害怕被人發現他們的外星經驗。
貝里斯人對訴說外星經驗則是相當樂意與開放。
身為一名原住民研究者,我遊走於兩個世界。
但我旅程中遇到的許多人只能勉強餬口,
往上爬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們同樣來自美洲原住民,但我們共有的
不只是歷史或物質的遺產。
來自星星的巨人與小矮人、天人的故事,
以及關於宇宙的傳說全部融合起來,
使我們成為美洲人當中獨一無二的一分子。

第二部與古人同行:探索宏都拉斯
10. 我是薩滿靈視中看見的女子?

1841 年之前,很少人知道科潘魯伊納斯。
1841 年,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出版了
《中美洲、恰帕斯、猶加敦半島旅行事件》一書。
兩人在科潘魯伊納斯待了 13 天,史蒂芬斯負責清理遺址,
卡瑟伍德負責繪圖。兩星期後史蒂芬斯前往瓜地馬拉,
卡瑟伍德留在科潘繼續記錄這座巨大遺址。史蒂芬斯離科潘前
用 50 美元向一名當地農夫買下了馬雅城市座落的那片土地。
史蒂芬斯以為買下全部土地,但那名農夫只賣給他
開鑿與記錄遺址的權利。那農夫都相信這是筆好交易,
因天主教神父都認為那是一處「不祥之地」,
充滿了超自然事件與奇怪的石頭和異教徒神像。
1968 年瑞士作家艾利希馮丹尼肯 Erich von Daniken
出版了《諸神的戰車 Chariots of the Gods》,
在美國與歐洲成了暢銷書。馮丹尼肯聲稱在馬雅城市科潘
有雕刻太空帽的古代太空人的紀念石碑,
主張早在現代人定居地球之前,太空船就登陸過地球,
而教導馬雅人天文學與建築學的就是外星太空人。
他相信是外星人協助馬雅人建造他們的城市,
而馬雅統治者就是外星生物的後代。
你將看到發生在科潘的一起驚人事件,
那是我個人與幽浮的第一與第三類接觸,
將使對此現象懷疑的人轉而深信不疑。
※※※
我已在宏都拉斯的科潘待了一星期,
此時旅館裡的一名房務員悄悄過來找我,
跟我說:「他們說妳是原住民。」
我望著這位女士,她玩弄圍裙的邊角,
避免與我有眼神的接觸。
「是的,」我回答。「我是美國原住民。」
她點點頭,接受了我的回答。她是個矮小、
結實的中年女子,穿著旅館老闆規定、
靈感來自馬雅文化的制服。
「妳如果晚上到遺址去,可能會看見那些老人。
我們的祭司說妳一定要是原住民,不然祂們不會出現。」
我對她透露的事感到很驚訝,而為了努力不太吃驚的樣子,
我保持沉默專注傾聽。她用馬雅語說祖先只在夜晚出現,
又說只有原住民見過那些祖先。
「那些老人是誰?那些祖先是……幽靈嗎?」
「祂們就是那些老人。諸神。祂們會以許多形態出現。」
「請解釋一下。」
「有時祂們從天上來,有時從叢林裡來,有時以光的形式來。
我告訴妳這些是因為妳是原住民。我老闆跟我說妳是原住民,
而且是很重要的、聰明的女士。我們村裡的祭司說妳會來。
我們祭司幾星期前就告訴我們妳會來。他說妳來了之後,
我們會得到豐盛。他說妳是帶著善意的目的來到這裡,
我們應該與妳分享那些老人的祕密。
這是他第一次讓外來者知道我們的祕密。」
她說完便轉身打開房門。
「請等等,村裡的祭司告訴你們我會來,
那是什麼意思?妳是指那位天主教神父嗎?」
「不不不,我來自山裡的村莊,離科潘魯伊納斯不遠,
但要去那裡很困難。我們村裡沒有天主教神父。
我想你們的說法是『薩滿』。
雖然科潘大多數人都是天主教徒,
但我們在村子裡還是遵循著古老的宗教。
我們的祭司看到一個影像,
說會有個原住民女子從北方過來,她很仁慈且聰明,
她會非常喜歡我們的人民,諸神會因此把遊客帶來,
我們會再度繁榮起來。遊客會越來越多。」
「你們的祭司相信我就是那名女子?」我問道。
「村裡的每個人都相信,連科潘魯伊納斯的親戚都相信。
妳是原住民又來自北方。妳會送小孩禮物、給服務生小費,
妳的心地很善良。我老闆還說妳在美國是個很有名的人物。」
她越說下去,我覺得越不自在。
「我不是名人,」我說。「我只是個大學老師,一個教授。」
「今晚就在午夜時分,請準備好。我哥哥迪奧多羅會過來找妳,
他會帶妳進入古城。如果妳就是諸神派來的那名女子,
妳就會在那裡見到那些祖先。」
「今晚妳哥哥帶我去遺址的費用是多少?」我問。
她搖搖頭。「不用錢。」她回答。那一刻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在那裡等著,我們之間的沉默開始變得有些尷尬。
「我會等迪奧多羅來。」我說。
「他大約午夜的時候會到。」
我在旅館庭院找到一名服務生,請他拿一些冰塊到我房間。
我回房間拿起史蒂芬斯的書,複習他對科潘的評語。
我整個下午都在電腦前寫下對這座遺址的看法與敘述,
但仍無法不去想那位村莊神職人員的預言。
我很熟悉原住民世界中現任薩滿的力量,
因此並未小看那名女子說的話。我專注於史蒂芬斯的書,
但最後只讓我睡著了。後來是房外的吵雜聲把我驚醒,
一個有三個小孩的家庭入住隔壁房間。我快速沖了澡,
穿上牛仔褲,背心上加一件長袖襯衫,掏出我的牛仔靴。
當初我朋友珍建議我把牛仔靴留在家裡,
那晚我卻很慶幸把它帶出來。
我捲起襯衫袖子,走出房門,踏入夜色中。
我挑一張靠近庭院的桌子吃晚餐,看看庭院四周。
一個獨自一人、穿著體面的男人與我眼神相遇,對我微笑。
他戴著一頂白色牛仔帽,腳穿一雙有複雜裝飾的西式靴子。
他正看著我的牛仔靴。
「珍,妳會嫉妒死我!」我低聲對自己說,一邊看著菜單。
吃完晚餐的 pollo sudado(雞肉與馬鈴薯淋番茄醬汁)之後,
決定去散步。正起身離開時,那名英俊的陌生人走過來,
對我行個禮,吻了我的手一下。
「華金路西歐在此為妳服務,女士。」
「很高興認識你。」他微笑著指著我的牛仔靴。
「我不常看見女人穿牛仔靴,這在宏都拉斯可是很少見的。」
「可能在蒙大拿比較常見吧,我住在那兒。」我回應道。
「蒙大拿啊,我知道美麗的蒙大拿,牛仔與印第安人的土地。」
「你去過蒙大拿?」走到外面時我問他。
「我沒去過但看過照片。15 年前曾有個男人從蒙大拿到科潘來,
我們叫他強尼,他就住在村子裡研究遺址。他離開的時候,
把他的東西都分送給了當地人。村民至今都還會說著他的故事,
他在此地已成了傳奇。我很高興有他這個朋友。」
「他真正的名字是什麼?」我問道。
「我只知道他叫強尼,我都叫他『蒙大拿的強尼』。」
華金陪我走到中央廣場,對我行個禮就離開了。
我在一家當地披薩店停下來買瓶水,
看見六個在馬雅坦雙語學校教書的英文老師正在為同事慶生。
除此之外,那裡沒有其他人。在前往遺址的入口處,
可看出這個城鎮歡迎有穩定數量的外國人前來,
也逐漸期待遊客能為鎮上帶來收入。這裡的遊客顯然很少,
我被認為是薩滿靈視中的那名女人可是責任重大,
而我仍對那則預言感到困擾。我擔心自己的出現會令人們失望,
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期望。逗留大約一小時後,我走回旅館。
空氣中飄蕩著香料燉肉與新鮮墨西哥玉米薄餅的氣味,
一道涼爽溫和的微風吹過山谷,
在熱得難受的白天過後感覺很舒服。我回到旅館房間寫日記。
午夜時分,迪奧多羅來敲門了。我打開門,
看見一個閃著四顆金牙光芒的微笑。
旅程中我常看見有著金牙的男女,
金牙是古馬雅人財富的象徵,似乎至今也一樣,
但或許村裡唯一的富人就是牙醫。
「跟我走。」迪奧多羅說。他拿著一盞燈籠與一支手電筒,
背上掛著一把彎刀。我們走向鎮外朝遺址的一小段路。
夜晚一片漆黑,我們走離鎮上越遠,夜裡的聲音越嘈雜。
夜行性鳥類在樹上鼓動著翅膀,
一種昆蟲的嗡嗡聲從叢林地面帶來有節奏的振動,
迴盪在夜空中,更增添陰森感。
迪奧多羅帶我走上一條隱藏得很好的小徑,
我們屈身爬進那條被密林覆蓋的通道,
一進去之後,小徑便豁然敞開。
迪奧多羅停下來,點燃煤油燈籠,把手電筒遞給我。
小徑很窄,河流傳來潺潺水聲。
我記起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也曾在走過嚮導
用彎刀開闢的小徑後,涉水而過一條河流,
但此時有某樣東西拂過我的臉頰,
令我一時分心,對那冒險二人組的思緒瞬間消失。突然間,
就在左下方,我發現兩隻閃著紅光的眼睛。
迪奧多羅低聲用西班牙語說:「Balam。」
我明白那是隻美洲豹。我們一靠近,牠便快速躍入林中。
他說看見美洲豹的眼睛很難得,而這是個好預兆。
黑暗中我看見前方有道昏暗的燈光,我們靠近時,
那似乎是道紫色的光。一開始我以為有人在我們前面,
但當那道光開始分裂成數顆小小的光球,
我才明白那不是另一盞燈籠。
迪奧多羅一邊用西班牙話低語,一邊環視這個區域。
他說那些光就是那些老人──祖先們。
我想到在我家鄉儀式中出現的那些無法解釋的光,
長老們說那是祖先的靈魂。
迪奧多羅確定此地只有我們之後,
便引導我走上廣場中央的神廟階梯。就在那裡,
一片漆黑當中,他弄熄了燈籠,身體往後靠,放鬆下來。
「現在我們必須等待。」他輕聲的告訴我。我也往後靠,
抬頭望向天空。頭頂上的盈凸月高掛天際。
白天令人難以忍受的白色熾熱,變成涼爽暗黑的祕密舞台,
背景則是數以百萬的微小星點。在這些閃閃發光的珠寶下,
夜行性動物紛紛來到。
蝙蝠在我們頭上突然下降又往上飛旋,
同時,下方各種不知名的生物則在古老建築間急促奔跑。
接下來三小時,我們都沒有說話。
當我覺得自己正開始打瞌睡的時候,事情發生了。
「祂們來了。」迪奧多羅低聲說。然後我看到了祂們。
小光球在那古老廣場四周閃爍,且活潑的來回舞動著。
正當我驚訝於在眼前上演的景象,
其中一道光從流暢的誇張動作中停下來,移到我的正前方。
其他的光則漂浮在這道光的後面排成一種隊形。
祂們在那裡停留,沒多久後就在夜空中消失了。
迪奧多羅用西班牙語與英語說著:「妳是我們的一分子。」
我坐在那裡,說不出話來,想著自己剛剛看見的景象。
正當我陷入沉思時,曙光乍現,陽光灑入廣場。忽然間,
一架巨大、圓形、像輪子般旋轉的飛行器在頭頂上方出現。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旋轉的輪子朝東方消失,
太陽則在燦爛的橘紅色光中出現。
我瞇著眼往太陽的方向看去,但那架飛行器已經不見了。
晨霧散去,這座古老城市因而顯現,
但已不見那迴旋飛行輪的蹤跡,
而它剛剛才在那些光球出現處的上方短暫盤旋。
我看著迪奧多羅,他說我們該走了。我盲目的跟著他,
循原路穿過叢林折返,
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感到既興奮又不確定。
「迪奧多羅,你看見那艘太空船,那艘幽浮了嗎?」我問他。
「是的。那些老人、祖先們是從天空來的。
我們很久以前就看過祂們了。
我們的祭司說妳有神力能把祂們帶回來。」
「迪奧多羅,我沒有神力。我是個大學教授。」
「祭司說妳的來訪會恢復我們的平衡狀態。
必須是個從北方來的、無私、仁慈又善良的女人,
妳就是那個女人。」
「我不確定我就是薩滿所預言的那個女人。」我說。
「喔,是的,妳就是那個女人。
如果不是,為何那些老人會來?」
迪奧多羅問我午夜是否想再回來這個遺址,
我告訴他我一小時內就要離開,他看來很驚訝。
我跟他解釋,是因為我跟一位司機約好了。
我們到達科潘魯伊納斯時,他對我行了禮、跟我握手。
「謝謝妳,女士。祖先們已經因為妳而回來了,
現在我的村莊會再度繁榮起來的。」
我獨自走回旅館。此時天氣已經很熱了,
我想像太陽是隻吞噬天空的怪獸,天空沒有半點雲,
只有火般燃燒的熾熱,令我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出汗。
我只想把自己關在房裡,沖個冷水澡,然後寫下我所看見的景象。
但當我抵達旅館,華金便朝我走來。
穿著黑色外套、頭戴牛仔帽的他,打開外套,
秀出裡面穿的蒙大拿州立大學足球隊 T 恤。
「我是為了向妳致敬而穿的,女士。」他說。
「記得我跟妳說過蒙大拿的強尼把他的衣服都送給人們的事嗎?
這件 T 恤就是他給我的。妳告訴我妳是來自蒙大拿大學之後,
我就決定為妳穿上它。」我沒有糾正他。
蒙大拿州立大學與蒙大拿大學不是第一次被混為一談,
雖然兩校的足球隊可能不同意,
但其他州的人經常把兩所大學搞混。
「我家裡也有一件同樣的 T 恤。」
他陪我走到旅館大廳櫃檯時,我跟他表示。
「對了,博士,妳的司機已經在等妳了。」
他指著一個正走向前來、戴著白色牛仔帽的男子。
這位司機帶著大大的笑容,露出我從未見過的雪白牙齒。
他的黑色直髮留到硬挺的白色短袖襯衫領口,
華金介紹時他微微跟我行了禮,身上帶著肉桂香味。
「這位是馬蒂歐烏爾達力歐斯 Mateo Huerta Rios,
他是全宏都拉斯與瓜地馬拉最棒的司機兼嚮導。
我連妹妹還有媽媽都會放心交給他,
在瓜地馬拉他會把妳照顧得很好。
其實他是土生土長的宏都拉斯人,但他住在瓜地馬拉。
他也能說很標準的英語,人很聰明,就跟博士一樣。」
我伸出手向這位透過電子郵件與電話挑選出來的陌生人打招呼,
未來兩星期,他將是我的嚮導、老師與司機。
「很高興認識你,馬蒂歐。」他微笑並微微行禮。
他跟我想像的很不一樣。雖然如果忽略耳際的些許白髮,
很可能誤以為他的年紀更輕,
但他跟我保證他擁有人類學與歷史碩士學位,
是在約翰甘迺迪當選總統那年出生的。
他的學位給了他在瓜地馬拉一所中學擔任校長與老師的機會。
在暑假與假日,他則藉著載遊客旅行賺取外快。
他有兩個已經結婚的孩子,還有兩個孩子仍在讀大學。
新的一年到來前,他就要當祖父了。
頭戴白色牛仔帽、腳穿西式靴子的他,站起來有 180 公分高。
寬闊的肩膀把白色短袖襯衫撐得很緊,
使他看來比較像是個從事勞動工作的牛仔,而非知識分子。
我選擇他,是因為他對史蒂芬斯與卡瑟伍德、
以及他們穿越瓜地馬拉與宏都拉斯之旅的認識,
還有他坦承有多次接觸幽浮的經驗。我跟他在電話上談過,
經過幾次電子郵件的往來,
我決定他是我這趟探險的完美司機人選,
而他也非常高興擔任我的護衛。
「這是我的榮幸,博士。」
我請他等一下,然後快速走到我的房間,
把最後幾件物品打包好,再四處察看一遍,
便拉著行李往大廳櫃檯走去。
我把剩餘的宏都拉斯幣與 20 美元放入一個信封,
要求櫃檯人員交給那位來找我的房務員。
當我轉身要跟著馬蒂歐去搭車,華金伸出手臂,
把我拉近他,在我的雙頰上吻了兩下。
「下次回來,妳將會是我們最尊敬的貴賓。」
「謝謝你,華金。我會再回來的。」我再掃視四周一遍,
看到了那位房務員躲在一株大棕櫚樹旁,朝我讚許的微笑著。
我向她揮手道別。離開旅館時,
我看見迪奧多羅站在對街一棟建築物的入口,我停了一下,
隨即坐進馬蒂歐的廂型車內。我們從路邊開走時,
迪奧多羅用西班牙語大聲喊著:「妳是我們的一分子!」
我搖下車窗,也用西班牙語大聲對他說:
「我很快會再回來。」他明白,我打算很快回來。
我們離開城市邊界時,馬蒂歐小心的問我:
「妳昨晚看見幽浮了嗎,女士?
今天早上電視上有關於幽浮的報導,
他們說它在天空出現,然後往科潘方向消失了。」
※※※
我沒有回答馬蒂歐的問題。
我想好好回味與迪奧多羅在科潘的遭遇。那時,
我需要把我對幽浮的想法留在心裡。
後來,我才後悔做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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