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在飛

飛喲飛喲——飛——飛

不需要同伴

不需要靠山

只想奮飛

飛過高聳的樹

飛過冷薄的雲

有人看到了你

但沒人知道

你——看到了什麼

你知道自己

最終還要回到地上

因此你更珍惜

一次奮飛的機會

一次盡情的遠航

火 蛇

黑暗中的一道閃電

像一條雪亮的火蛇

在夜空穿梭

一瞬間

自己把自己點燃

一瞬間

黑夜如同白天

讓烏雲燃燒

讓黑暗燃燒

讓夜空燃燒

你是沉沉夜空裡的

一把火

一瞬間

你自由地舞蹈

一瞬間

你盡情地燃燒

仿佛黑夜把你吞沒，在一瞬間

在一瞬間，又仿佛自己

把自己燃燒完……

春天的鳥

牠的歌

唱給另一隻鳥

牠旁若無人地唱著

不膽怯

也不羞澀

在歌聲中

一隻鳥跟著另一隻鳥飛去了

望著它們遠去的影子

我惆悵

又喜悅

陽光

在它們踏過的枝條上

輕輕地搖

沉默的飛鳥

你忽高忽低地飛

你忽左忽右地飛

天空中

你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弧線……

那一道

是追尋伙伴

那一道

是躲避射過來的槍彈

那一道

啊，那一道也是一條生命線

決不是一次自由的表演

——雖然在人們的眼裡

你是自由的

你就這樣地飛著

不悲鳴

不歡唱

仿佛沉默給了你力量

仿佛沉默

才能更久更遠地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