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 瑞士記者眼中的台北
瑞士記者眼中的台北,
是一篇以外國人的角度來看待台灣所寫的文章,
有些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
看在別人眼中,卻是那麼不可思議 ......
這篇文章很長,
需要花一點時間閱讀,
但卻發人深省 ......
有時候試著用不同的角度,
看待你所處的世界或是面對的生活,
才會發現,
其實你也可以擁有另一種不同的生活 .......
瑞士記者眼中的台北 作者:顏敏如
和去年( 2006 )一樣,是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況下接到他的電話 –
David Signer ,蘇黎世 Weltwoche 週報國際版的編輯。
不同的是,這次不再需要我提供採訪名單及有關台灣的訊息,
而是傳來一份中文譯稿,希望我能代發。
Signer 去春在台北採訪後,
寫了篇報導刊登在瑞士德語區,
是個有 67 年歷史,政治立場傾右的高品質讀物「世界週刊」上。
約一個月後,該文即被譯為荷蘭文。
我曾寫了篇文字對這份報導做重點介紹。
半年後的現在,終於有了中譯文的出現,
而中譯的原委,請看下面譯者自己的說明。
David Signer 給我德文原稿的篇名是「 Taiwan 」,
發表時,「 Leben im roten Bereich 生活於警戒之境」是週刊主編所下的標題,
到了荷蘭則成了「 Love and Loneliness in Taiwan 台灣的愛與寂寞」。
有趣的是,瑞、荷兩地不同的標題,顯示這兩份媒體對同一篇文章的不同閱讀角度,
卻對於報導內容有了提綱挈領、畫龍點睛之效。
我以德語原稿對照,訂正中譯文時,發現有些部份並未譯出。
後來才知道,譯者所參照的,未發表的英譯並不完全。
我除了把中譯文的句子、標點做了更動之外,經過和 Signer 商量,
還將未譯出的部份一併補足。現在讀者看到的將是完整的報導。
Signer 赴台之前,看了台灣導演的電影、讀了台灣作者的翻譯小說、搜集有關資料、向我提出問題。
這種種事前的周詳準備工作,就是要把自己「沈浸」其中,
就是要儘量 提供瑞士讀者,台北較真實的一面。
我們不但可以從他的報導讀出一位敬業新聞工作者的用心,
更應自問,台灣的媒體何時能資助優良寫手對其他國家做深入報導。
而他所提出的,台灣如何使自己無可取代,則是值得朝野深思的議題。
台灣的愛與寂寞
此篇文章原刊登於 2006 年七月一日荷蘭的報紙,網址如下:
http://www.trouw.nl/deverdieping/letter-geest/article375747.ece/Liefde_en_ee
nzaamheid_in_Taiwan
寫在翻譯前 :
這篇原文 Love and Loneliness in Taiwan 的作者 David Signer 是曾在台灣待過兩個星期的一位瑞士人,
在歐洲所發表為荷文、德文的文章。筆者知道此文章是一位歐洲友人口述給我聽的。
當時我聽到此文章時,對歐洲人以自己文化來看台灣的觀感時震懾住了。
但思之再三卻又時感驚訝又時感戚戚。
我請友人為我翻譯為英文,
我們也去函詢問 TROUW 該報轉譯中文發表在網 上的可能性等等,
接著去函給原作者,原作者應允中文翻譯公開發表後,
筆者開始著手,但因為私人因素所以延遲了工作。
作者 David Signer , 1964 年生,是一位歐洲的人類學家,專研人類學與社會學。
走訪過中東、非洲各國,對文化有深入的研究。
其以歐洲人的文化背景與觀點來看台灣,
讀者可以 得見作者著實下了番工夫去瞭解台灣的歷史背景、政治經濟與教育現況,
尤其是其以不偏不倚的人文立場客觀地看台灣的現象。
在翻譯過程中,筆者與原作者通過 mail 。
他告訴筆者無意為文使任何人不悅,但是以一個外國文化來看台灣,
在某些特定事情上確實讓他吃驚。
筆者不是專業翻譯者,且轉譯了兩次不同語言,
字字計較地去深入瞭解作者的寫作感情與文化背景是我努力的。
在您讀過這篇文章後,
是否也正思索著作者所述的某些點正巧也碰觸到深愛台灣的你 我的寂寞與愛呢?
T.Y. (Jade) Lee 於 Jan. 5, 2007
台灣有什麼樣的脈動?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像台灣一樣,
工作時數每年高達 2,282 小時, 30% 的人每週工作超過 62 小時。
台灣人口密度高居世界第二, 只低於孟加拉。
雖然台灣面積小於瑞士,卻是 20 個最成功的工業國家之一。
台灣是筆記型電腦製造的領導先驅,
有世界第三大外匯存款,也是手機密度最高的地區 (平均每人擁有 1,14 支手機)。
然而,只有三個國家的性生活是少於台灣,
且根據「 Elle 」雜誌研究指出,台灣女性是世界上最不快樂的。
台灣同時也是最 多戴近視眼鏡的國家。
這些現象之間彼此有何關聯呢?
20 年前台灣從獨裁轉型為民主,現代化與自由化同時快速進行。
也因此,嚴謹的儒家工作 倫理與同志酒吧、刺青商店同時存在。
多彩的道家廟宇,就在電子產業的玻璃維幕高樓及 24 小時營業的超市旁邊。
自從毛澤東的對手蔣介石 1948 年退守到台灣,
中國就一直把台灣視為叛逆的一省。
如果自由化繼續進行,二十年後的中國可能就像現在的台灣。
而連同附近城鄉合計約有 800 萬人口的台北,就是北京現代化後的願景。
家庭是台灣社會變遷中特別引起注意的生活範疇。
在許多家庭中,夫妻兩人不只是長時間工作,甚至在不同城市工作,
且保有各自的住處,只在週末見面。
由祖父母帶大的小孩,其價值觀也因此來自幾乎是與現實脫節的世界。
對台灣人來說,沒有任何事比給孩子更好的教育來得重要,
因此孩子們常常在晚間也必須承受許多額外的課程。
我在台北時拜訪了一位外科醫生,他六歲的女兒已經在學校學英文,
但是在晚間,她除了必須再學英文之外,還有畫畫、舞蹈和鋼琴。
她很驕傲地不用樂譜就彈得出古典曲子。
八月,他們全家會到美國去,讓女兒參加兩週的暑期營隊,以增進英文能力。
我問這個父親,難道他不怕給孩子太多壓力?
不是常聽說,日本孩子因考試失敗感到羞恥而自殺嗎?
「是的,有時所有努力會化為烏有。」醫生說,
「比如有些鋼琴神童,十四歲就能將琴彈得很完美,
但到了 25 歲時,他們彈琴的技巧則無異於從十歲才學起的水平。」
這父親也提到在他的周遭環境中,父母與父母之間無法避免的競爭,
他甚至用了「全副武裝」這樣的字眼。
一胎化在中國是政策,在台灣則成了可以自由選擇的目標,
和大家庭比起來,當然就會把更多時間和金錢花在提昇唯一的孩子身上。
強調教育與成就是深受儒家思想影響國家的特質,
例如中國、日本、韓國和新加坡。
台灣不僅也是如此,更由於歷史背景因素,
台灣人希望展現給世界的是一個更好的中國。
從 1895 年到 1945 年台灣被日本佔據,接著被中國接收。
二次大戰後毛澤東戰勝國民黨的蔣介石,
蔣介石帶著 150 萬人民眾(大多數是有高教育水準的上層階級)、 50 萬軍人和國家寶藏來到台灣。
毛澤東和蔣介石都自視為中國的唯一代表。
至今台灣的正式官方名稱為「 Republic of China 」。
美國高度武裝台灣以對抗共產主義的中國大陸,
蔣介石直到 1975 年過世為止,
不曾改變他收復中國的目標。
台灣有 2,400 萬人口,大陸 13 億,
這個海島有世界超強的經濟,但是在政治上卻是孤立的,
台灣甚至沒有聯合國觀察者的身份,只被 27 個國家所承認,
像是帛流、吉里巴斯共和國和史瓦濟蘭等。
這是因為大陸拒絕和承認台灣的國家有外交關係,
特別是今天,誰承認了台灣就無異與大陸為敵。
在台灣可以感受到中國以一種矛盾的方式存在。
中國就像一個大哥,台灣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這位大哥卻又權威性地不肯離開。
台灣尊重人權、沒人苦於饑餓、有言論與媒體自由;
台灣進步、民主、自由、國際化、後工業化、後現代化;
總之,是一個更好的中國。
在台灣可以察覺到一種清醒、一種警覺,
這情形讓人想起以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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