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二二八，馬英九總統帶著文武官員與二二八家屬於二二八公園慰靈，原本的天朗氣晴，突然在法師祭告時陰風吹來、烏雲蔽日。法事一完成，風吹沙突然就停了，太陽也又朗朗地曬開。連續辦了好幾年儀式的官員說，二二八典儀常常碰到類似情況，連馬英九總統私下都說過，感覺到很深的怨氣。

只是，從李登輝1990年開始著手解決二二八，如今已歷任李、陳水扁、馬英九三位總統，前後25年，何以今年二二八，以受難者家屬身分出席中樞紀念儀式的台北市長柯文哲，還是痛哭流涕？又為什麼國民黨中央黨部還是被噴漆？何以台南市長賴清德硬要蔣介石銅像全面退出校園？

時間這麼久了，事情怎麼沒像柯爸爸柯承發所說，「把它忘掉。」又或如柯媽媽何瑞英所講，「當水流。」反而還是怨氣不時四起？

探究原由，二二八事件造成的歷史傷痛影響好幾代，即使二二八元兇早已不在人間，民主化後三位總統，都為二二八道歉，或為受難者回復名譽並賠償，但受難者家屬被撕裂的傷口，不是追思儀式就癒合，後代家屬更不願忘記那椎心之痛。

轉型正義（Transitional Justice）有非常嚴格的定義，必須要做到的基本動作，包括「追出真相」，然後「究責」，即便要做到如南非決定不以暴抑暴，但也得經過「大家同意免除罪責」的過程。

只是，二二八究竟是誰下令槍決，及許多人被秘密暗殺後，連遺體在哪裡都不知道。以時間已久，大家就「算了吧」處理「違反人類道德的罪」，就整體人類歷史經驗而言，是不容易的。

因為，受難者或家屬不明所以，就會像柯文哲和他父親那樣，知道更多後，看到一次痛一次；過去不清楚事實的人，在未來明白以後，將埋下對政府的不信任，如此嫌隙若不直接面對、冷靜討論，不去聽、不去看所累積的，將是不知何時會再爆發的仇恨炸彈。

什麼時候二二八不再淒風苦雨，何時移銅像會不再引人側目？台灣毫無避諱地進行轉型正義，或許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