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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27 17:11:30瀏覽609|回應0|推薦1 | |
文案: 如願得償了!她終於爬到三十五樓了!爬了三年呢...... 雖然越過了人人嚮往的三十四樓-- 東皇第一黃金單身漢! 不過,無妨。他不是她的目標,她的目的其實是-- 嗄?她混跡在這大公司是有目的的? 哈!她能有啥目的呢?她這樣一個孤女,一個隻有一手好廚藝的女子? 可,太可惡了!他竟拿女兒威脅她,這個無賴啊...... 她不過隻是想......想......總之絕不是為了他! 他這個人人仰慕的總經理,就讓別的女人去仰慕到天荒地老吧, 她一點也不在乎的,真的......不想在乎...... 是不想在乎,可她心口的怨、她淚流滿面又是為哪樁? 如果她也能失憶,那心態是不是能平衡些呢? 至少,被遺忘的痛苦,可以不用她一個人受...... 第一章 生命中總是有太多的不得已,有時候我們往往必須克制自身最最嚮往的來成全大局。 哈!大局 大局是什麼呢?對最重視的人給予最好的安排,讓他無牽無掛,然後無知無感、順順暢暢地邁向他的理想,得到他的成功。然後,我,笑著看他的成功,流著自己的淚。 這世上笨女人總是多,也不少我一個不是嗎? "呀!又是週末了,真無聊。"林瑤芳伸著懶腰等打卡。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八分三十秒。 "等會一起去喫飯吧,怎樣?我有堡仔飯的折價券。"她踢了踢隔壁的一起問著。 朱月幽從一大堆數據中茫茫然地回過神,睜著一雙充滿血絲的大眼, 先看看打卡鐘上的時間,再看向鄰桌的同時問著:"要下班了?這麼快。" 時間總是不夠用,怎麼纔坐下就要下班了。 "什麼快?等了老半天,時鐘指針還是沒爬到十二點!我的青春就是這麼給催老的。" 林瑤芳哀怨的眼光瞟了瞟隔壁區那群年輕小姐,低下頭自憐。 嗚 曾經她也這麼青春洋溢過呀! 朱月幽聞言一笑。 又來了!每次一週末,瑤芳總要哀怨上一次。 其實也不過就是窮嚷嚷,要真羨慕別人有約會,她早應允去那些喫也喫不完的相親宴了。 她們這種但字頭或者即將邁入三字頭的女性,自有節目熱鬧。 "月幽,喫完飯我們去看電影吧!"她揚了揚手中的電影招待券。 "恐怕不行。"朱月幽露出抱歉的笑容 "我今天得加班,工作還沒做完。"指著手上還沒歸納整理的會議資料。 "工作永遠沒有做完的一天,你這是在拼些什麼?這家公司又不是你開的好不好! 預期在這裡浪費青春,還不如及時行樂。"林瑤芳伸手要搶她手上怎麼看怎麼礙眼的工作。朱月幽將資料藏在身後,沒讓她搶成功。 耳邊聽見下班鈴聲揚起,她起身推著林瑤芳往打卡鐘走去。 "你一定肚子餓了,快去喫飯。喫完飯就從那些愛慕者裡找出一個"柴可夫司機"看電影去,你知道他們正殷切期盼你的召喚的。" 林瑤芳艱難地回頭,不時還要接朱月幽代她打包並且遞過來的包包用品等雜物。 她不死心道:"你加班做什麼嘛!年終考績沒什麼大不了啊, 基本上隻要沒出過什麼大錯,都會有好分數的。你那麼拼,年年拚個優等, 也不會多多少獎金。更可怕的是隻會招來更多工作耶!" 身為"東皇集團"的員工都知道,這公司雖然有優越的薪水與福利, 但是也都擅長"挖掘"員工們物超所值的能力。 基本上來說,這公司裡愈高層的職員,愈是工作狂; 平均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進入旺季時,以公司為家更是家常便飯。 能夠賺大錢是很好,但也要有命去花。 更何況她們這種小秘書平常就忙到不可開交了,一旦考績飆到優等, 往上調升為某高級主管的專任秘書,到時除了得往公司之外,還要不時上醫院度度假。 林瑤芳早就絕了當女強人的蠢心願,身體健康最重要啦! 所以她不能理解月幽幹嘛這麼拼,她看起來明明就不是對事業有強大企圖心的人。 朱月幽已經將她推到電梯門前,溫文地笑道:"快去喫吧!祝週末愉快。" 電梯正好下來,一群人蜂擁進去。擠擠塞塞的動作中,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道再見, 也將林瑤芳的身影與聲音徹底吞沒,電梯合上。 ------------------------------------------------------------------------------ 將資料彙整到一個段落,朱月幽纔有空坐下來喫第一口魯肉飯。 偌大的秘書處還有兩個人跟她一樣留下來加班。有人得過且過,也有人力爭上遊, 而男性又比女性多了有份對事業的進取心,她不是長袖善舞的人, 所以不大去特意耕耘人際關繫,而通常留下來加班的人也是互相競爭最激烈的對手。 她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他們要的正好也是她進東皇這三年來的目標-- 升任到三十四樓,成為總經理室的高級秘書或特助。 一樣是高昇的心,目的各自不同。不為錢、不為出人頭地,她的心願 很小、很小。 "小朱,你喫飽了嗎?"秘書處處長抱著一迭文件走出來,看到她的便當仍是九分滿, 轉而走向另一工作區的人問:"小陳,你有空立即整理這份企畫部的會議重點嗎?" 被點名的人站起來接過。 "我有,晚上可以趕得出來。" "那不行,上頭兩點要。"處長利落抽回文件,再看向另一位加班者。"小粘,你呢?" 小粘攤攤手:"我手上有兩份文件必須在四點以前完成,業務部打來叮嚀兩次了, 說是要帶到客戶那裡開會。" 朱月幽走過來道:"我來吧。我這邊的工作比較不急迫,隻要趕得上星期一早餐會報就行了。" 處長隻好點頭,吩咐道:"先喫完飯再工作,身體顧好纔有陞遷的本錢。" "我明白的,多謝處長。" 看著這三個愛將,處長忍不住道:"上頭秘書缺得兇,你們全有機會在明年升任高級秘書。我想你們也知道想坐那個位置的人實在不多。 平均每年折損一位高級秘書的情況讓大伙都不願爭取太好的考績。 董事長、總經理、協理那邊都有出缺,不管你們調任哪裡都是前途看好。 想要有光明的前途就要有健康的身體,你們要明白。 "唉!這種老生常談,十四年來都沒有變過,但是真正聽進去的又有幾人? 害她長年處在訓練人纔的情況中,眼睜睜看辛辛苦苦拉撥出來的人纔就這麼化為流星消失,真是心痛呀! 小粘聞言從工作中抬頭,問道:"洪姐,聽說今年有不同的方式,不隻要從秘書處挑, 也還要對外挖角,是這樣嗎?"這種傳言讓他們心中忐忑。 彼此的競爭已經夠激烈了,現下還得與外來者爭。 處長點頭:"你的消息很靈通。沒錯!高級主管們一致認為專用秘書的耗損量太大, 是希望向外借將。不過那並不損及你們的權益,隻不過以後多了一些外來的競爭者罷了! 實在是我們培訓不及,想上去的人又不多。相信以你們的能力,也能在上頭脫穎而出。" 小陳搖搖頭,道:"多一些共事者並沒有差,隻是那相對會減少我們爭取到總經理室的機會。"大伙心知獨明,到總經理室纔是真正進入決策核心,算是真正被重用。 處長有點頭疼,這件事一直沒談開就是不想太早讓愛將們之間的競爭變得白熱化; 而且她也不想那麼早對這種事傷腦筋 可是照現下來看,她是沒那個福氣挨到過年後再來面對這個難題了。 "好吧,你們先直說你們想去的體繫。不過話先說在前頭,每個體繫雖然都有兩個職缺, 但是我不會讓你們進同一個體繫去自相殘殺的。" 上頭的競爭非比尋常,每個人都想求表現、想力爭上遊被重用,難免會有互相踐踏爭取自己出頭的機會。 她一向避免這樣,所以在人事舉薦上都做分開的安排。 也許這些人以後終須要鬥爭廝殺上一場,但是至少不要是還在求表現的階段。 "我想去總經理室。"小陳第一個道。 "我也相同。"小粘的聲音同樣堅定。 朱月幽沒有開口,像是陷入一種思索中。 "小朱,你呢?"處長問。 在三雙眼睛的注目下,她笑了笑道:"我都可以,董事長室或者協理室都可以。哪都有表現機會的。" "能這樣想就好了。"處長鬆了口氣般的微笑。"那接下來你們兩個好好表現吧! 我會從你們其中一個挑一位進總經理室。" 不再多耽誤下屬辦公的時間,處長回自個辦公室忙去了。 即將成為競爭對手的兩人齊看向朱月幽,小陳坦言道:"你很奇怪。" "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還是你認為在任何體繫都能出頭?"小粘認真地討教。 總覺得這位安靜的同時不像有什麼事業心。 "我是這麼認為沒錯。"她點頭,一逕地笑,雲淡風輕、無慾無求的模樣。" 到哪邊工作事情還是一樣多。不是嗎?" 小粘不解:"既然如此,你爭取往上調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仍是笑,語氣淡淡的:"想以秘書的身份看看各種風景呀,有時換換上司、換換樓層與辦公桌也不錯。隻想這樣而已。" 怪人~!他們的雙眼忠實的陳述出心中所想的。 辦公室恢復安靜而忙碌的情狀,沒人有聊天的心情。 她坐回位置上,嘴上填塞著事物,手中翻閱方纔處長交付的急件,想著要怎麼歸納整理。 三年了呀 二十八樓到三十四樓之間的距離竟是那麼遙遠!教她爬了三年,纔終於接近。當然,她暫時無法到三十四樓了。不過那其實無妨,她想見的並非那個號稱"東皇第一黃金單身漢"的男子,而是而是 某個讓她想到、念到幾乎心碎的人兒呀 她必須上去。隻要上去,就有機會看到"他"!不管是到三十四樓、三十五樓或者三十三樓都無所謂。她隻要看到"他",隻要"他"就好了呀!纔不性看什麼黃金漢呢!那個人人都仰慕的男人,就讓其他女人繼續去仰慕到地老天荒吧! 誰--在--乎! ****************************************************** 東皇集團總部位於市中心的黃金地段的一幢新穎大樓裡。這幢大樓工有三十六層樓,一到二十五層隸屬"東皇飯店"的範圍,之上纔是東皇集團。東皇以產物保險起家,後來轉投資與飯店與金融業都大有斬獲,三十九年下來,雖曾有幾次面臨財務周轉不靈的危機,但是仍挺了過來,亞洲金融風暴沒能擊垮它,全球性的大蕭條也讓它平安撐過。乘著臺灣經濟奇跡起飛建立基業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但是要屹立不搖近四十年可不容易,何況還蒸蒸日上呢! 這是創辦人房律龍最津津樂道的事。當亞洲各大財團都趴倒在金融風暴中倒地不起時,他是少數里幾個撐得比較輕鬆的人。還有不少人向他討教取經呢!連經濟部也請他去演講、開會。他不認為創業成功有什麼了不起,成功與失敗之間各有一半機會,但是要維持成功就非常不容易了!而且還維持那麼久。如果幸運的話,他甚至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公司的規模比現在更壯大一倍! 早年,房律龍是一個律人律己都嚴的上司。那些跟了他一輩子的下屬,不客氣地封他一個"閻羅王"的綽號,來安撫自己被奴役了一輩子的怨氣。房律龍性情堅定、跋扈、嚴厲、暴躁,公私分明並且不近人情。這使得他的四次婚姻都以離異收場,也沒生下一兒半女。不過那也無所謂,他這一生的時間都花在事業上,也實在是沒空理會那些養育教育的事;與其生了沒人能教養,還不如別生的好,再說他對那些吵死人的小惡魔向來保持十丈遠以策安全。何況以房律龍孤兒的身世來說,上無長輩叨念著不孝有三的威脅;做無親、右無戚的,他壓根兒沒領受到傳宗接代的壓力。他沒有那種非要自己骨血繼承事業的觀念,用人唯纔是他成功創造出東皇事業集團的重要原因,當然就不會放任庸纔去敗掉他畢生的心血,親生的兒子也不行! 曾經,他對挑不到接班人的憂心高於對全球經濟衰退下該如何因應的苦惱。他現在七十歲了,在十五年前他便開始尋覓人纔。核選每一個四十五歲以下的中階主管、注意每一個部門裡表現最出色的員工,並要求跟隨他三十年以上的八名公司大老舉薦仁慈。那陣子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那些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元老們湊給他操進了醫院避難,而且還不許他探病,怕他又要繼續奴役他們那一把老骨頭。如此這般的攪和了幾年,也許是老天終於聽到了八大長老們的祈禱,讓救星從天而降-- 八年前,一個飄著細雨的下午,心情煩悶的房律龍從高而夫俱樂部出來,一時不想回公司加班,便吩咐司機隨便開車,就是郊區繞繞好了。司機老劉跟了他十幾年,是瞭解他的脾氣的,遂將車往山中小道開去。最後停在一池野生的蓮花天邊,讓老闆撐傘下車散散步。 房律龍沿著蓮花池走來走去,走來又走去。眉頭是愈皺愈緊,心情更是愈加的暗沉,幾乎有破口大罵以宣洩之態勢 "嗯呀 撥吧 "模模糊糊的嫩聲。 以為是老劉在背後裝可愛,房律龍一隻老拳差點揮過去,猛地轉過身卻沒看到人。老劉早按他的吩咐去買熱茶了,所以身後不該有人! 一片半人高的雜草長在蓮花池周圍,雨聲之外、草堆之內依稀有著隱隱唏噓聲。是什麼東西?小動物/人?鬼?正兀自猜測驚疑時--"撥吧啊痛痛 嗚 " 那嫩嫩的聲音再度傳出,這次聽得很清晰了。沒錯!有人聲。而且是小娃兒的聲音!小這荒郊野外哪來的小孩子呀?! 房律龍左看有尋的,就是沒有看到附近有人家。十里外有間山產店,但他不認為店家會讓自家娃兒怕到這裡來玩--未免也太遠了,爬到腿斷也爬不到吧! 嗯 接下來的問題是:他要不要撥開草叢,攬下這可能的麻煩? 轟隆! 細雨一下子轉為大雷雨,房律龍咒聲連連地衝向草叢裡。 這下不救也不行了!他再怎麼鐵石心腸、再怎麼討厭小孩,也不至於狠心到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孩被大雨澆去一條小命。狠狠地身手一撥--從此注定了他淪陷的命運,沒有翻身的一天! 他遇到了一個天使般的娃兒。 **************************************************** "她哪來的?"大老甲問。 "我的女兒。"毋庸置疑的口氣。 "你以為我們第一天認識你嗎?房老大?你連個養子都沒空收養,哪來的時間孵出這麼漂亮的奶娃兒?"大老乙完全不信。 "何況,她給你當孫女都嫌糟蹋了,還女兒呢!"大老丙閑閑問著:"聽說你讓老劉送了一個重傷的男人去醫院急救,不會是你看上人家的女兒可愛,就唆使老劉把人撞暈,好趁機搶別人的女兒吧?" "我是那種人嗎?"房律龍不客氣地打掉每一雙企圖伸過來偷摸他懷中可愛娃兒臉膀的狼爪。"要不是我好心救他一命,他就隻好躺在荒郊野外流血致死了。所以我把他的女兒收來叫我一聲爸爸不為過吧?" "你是有當土匪的本錢,但也要看看人家接不接受呀!"撒老丁苦口婆心。眼巴巴看著漂亮娃兒的蘋果臉鮮嫩欲滴,就是捏不到,好想好想揉揉捏捏幾下喔!"好歹你也要得到她父親的同意嘛!" "他敢不同意?!"哪來的狗膽! "難說。要我有這麼漂亮的女兒,肯定也不會同意讓人分享的。更何況我看小娃兒不可能開口叫你爸爸的。"從頭到尾也就房老大一個人在那邊一頭熱。大老戊看得很清楚。 房律龍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笑瞇瞇地對懷中漂亮小娃兒道:"來,小乖,叫爸爸。" 小娃兒靜靜地無言,除了眼中有盈盈欲滴的淚外,並無其他表情。那雙黑白分明的含淚大眼幾乎要讓在場的九個老男人的鐵漢心化為碎片。 "小乖,叫爸爸呀。乖。"房律龍又誘哄著。 "她是不是愛不會說話?纔一歲而已吧。"大來己道。 出乎意料之外,娃娃伸出小首長比出兩跟手指頭:"兩歲。歡歡兩歲。" "喔!多麼聰明的孩子。"老男人們感動得直掉淚。 "原來你叫歡歡呀,歡歡叫我爸爸好不好?"房律龍不死心,非拐到娃娃叫他一聲爹不可。 "爸爸 痛痛,爸爸 不見了。" "你們聽!她叫我爸爸了!"房律龍當下演起跳加官,端差沒敲鑼打鼓而已。 把大老立即給他吐槽:"我們一致認為她在叫的是那個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男人。" 死也不承認。房律龍一邊拍撫小娃兒,並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牛奶餵她,兀自開心哄著:"歡歡乖,爸爸會好好把你拉撥長大,讓你成為全臺灣最幸福的小公主。當然,如果你很厲害的話,爸爸也非常樂意栽培你成為東皇集團的女皇哦!啊,不不~!那太辛苦了。不如這樣吧,爸爸幫你找一個又帥又聰明又厲害的男人來入贅,重要的是他還得聽話。這樣你這輩子就可以喫穿不愁地快快樂樂過一生了,好不好呀?" "我要爸爸 爺爺,歡歡要爸爸 嗚 " 噗哧! 無視"閻羅王"青白交錯的臉色,八個老男人笑得抱肚子叫痛。哀呦喂! 瞧,糗大了吧!一把老骨頭了,就別企圖認奶娃兒當女兒,偏他硬要。嘖!連兩歲的孩子也不屑被拐。 "我說,老大你還是等她父親醒來再商量認'干孫女兒'這種大事吧!"大老們建議著。 "哼!不必了。也許那傢伙再也醒不過來了,他的女兒我就直接收養下來了吧!"剛纔守在醫院的老劉來電告知最新急救情況,看來是不很樂觀。他會看在可愛娃兒的份上,給他找塊龍穴安葬的。 "情況很嚴重嗎?"大老庚小聲問著。看著老大懷中那娃兒嗚咽得睏倦了,大伙全降低音量,希望讓她有個好眠。 "嗯,被車撞落山坡至少有兩個小時了,然後又淋雨感染肺炎,情況很差,醫院那邊說是高燒一直不退的話,不是燒成白癡就是一條小名從此嗚呼哀哉,更別說他全身上下都是傷了。" 大老辛"咦"了聲道:"如果他們父女都是被車子從山坡上撞下來,那這娃兒沒問題嗎?她上上有沒有什麼傷口 " "沒有。我們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叫護士將她洗乾淨、換上乾爽的衣服,並且徹底地全身檢查。結果她沒事,被保護得相當好,奇跡似的連個擦傷破皮也沒有。"這就不得不讓他佩服起那個還在生死關頭掙扎的男人了。要有怎樣的決心和毅力,纔能在那樣萬分危急的情況下依然綿密守護住懷中寶貝,不使之受到分毫傷害?!"也是嘍!這麼乖巧可愛的孩子,誰也捨不得躺她受傷的。" "如果這個女孩兒對他那麼重要,那他就不會死。而我個人認為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叫別人爸爸或爺爺。"大老甲權威地預言著。並擺出一副請房老大趁現在好好抱個夠,以後肯定再也沒機會的悲憫表情。 弄得原本勢在必得,而且信心滿滿的房律龍開始驚疑不定。會嗎?如果那傢伙醒來,不可能讓娃兒認他這個臺灣百大富豪之一的房律龍當乾爹或者干爺爺嗎?他耶!房律龍耶! 在一群老戰友的危言聳聽之下,房律龍的一顆心往地核的方向沉下 **************************************************** "房先生,這位病患已經昏迷十一天了,如果一直沒有甦醒的跡像,恐怕會對他的腦細胞造成影響 " "那是什麼意思?會變成植物人,還是變智障嗎?" 醫生清了清喉嚨,站在這位聞名遐邇的企業大亨面前,任誰都會感到壓力襲面而來。他甚至緊張到以為自己聽到大亨語氣裡滿是期待,像是正希望他送來醫院的人當真有什麼不測似的。一定是他耳背了!對,一定是! "很遺憾,是的。他再不醒來,恐怕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眼花!這次換成眼花了!他沒看到房先生眉開眼笑,沒有! "而且倘若他能醒來沒傷到智能,也會有短暫的失憶現像。需要做長期的復健纔有可能一點一滴地將他的記憶拼湊回來 " "那是 真的嗎?"房律龍激動地跳起來,雙手緊抓住醫生的衣領迭聲直問。想再次確認這個好消息! 喔!這房先生真是個慈善的大好人!竟能對一個為他所救的陌生人關心至此,太偉大了!醫生痛恨自己必須這麼說,大是他不能給別人不切實際的期盼,告知事實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於是他悲傷地別過頭道:"是的,他的情況很糟。也許一輩子就這麼沉睡,或一輩子失憶,再不然就是變成智能不足 " 喲呼!放鞭炮慶祝去!快快,舞龍舞師的也不能少,普天同慶呀! 踫! 醫生的辦公室大門猛地被重力推開,並傳來大呼:"黃醫師,黃醫師,快來!特等病房的病人醒了!" 踫! 這一次的撞擊聲,來自房律龍瑰麗未來的幻滅。 "你是誰?" "我 "沉穩而威嚴的聲音:"是你的父親。" "那,我是誰?" "你,房令璽,我的獨生子,我乖孫女的爸爸。" 身份,就此底定。著毋庸議! 第二章 我是誰?我曾經是個怎樣的人? 八年來我總是這麼問! 沒人能給我答案,能給答案的隻有我自己。 心愛的女兒--懷歡,毋庸置疑確是我的骨血。但,與我共同升下這個小天使的女性是誰?她在哪裡?是生抑或是死? 我的就頑固得不肯合作,這些年來不斷地腦部復健隻是一種徒勞。什麼也沒想起來,比蚌更死緊地咬住那些教我遺忘了的事,愈是勉強愈是挫敗。 我已經深深地不耐煩了! 再不去醫院浪費時間。 再不去企圖打開我二十二歲以前的記憶。 再不去想那一張也許曾經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女性面孔。 歡歡的母親是誰? 或許將是我一輩子注定找不到的答案,將是我帶入長眠地的永生秘密。 一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 "由於日元持續看貶,相對拖垮亞洲經濟復甦的腳步。臺幣的貶值是銳不可當的態勢,目前央行並沒有出面干預的傾向,為了保持臺灣在國際上的競爭優勢,隻能跟著一起貶值來維持外銷出口上的順差。幸二在十月份我們已先大量兌換美元愈日幣來避掉彙差上的奉賢,不僅讓我們在食材的進口上沒有增加成本,反倒還在這波貶值中獲利不少。"財務部門報告著最新一個月公司財務狀況,並志得意滿地呈上亮麗的成績單。 坐在首座的男子微一點頭,已是嘉許的表示,示意下一個部門接著報告。坐在男子身後的兩個代理秘書迅速地在筆記計算機上狂飆手指,務必完全記錄會議的所有重點,以供上司擷取會議重點攬閱,並做裁示。 每個部長都極力呈現出自己表現優良的以面,將這月會兼年終總檢討會當成是明年度部門預算的爭取大會,純然忘了"檢討"兩字的真義。 首座男子面無表情地任由每一個與會的人說個盡興。也好,不眠不休地工作四天,他現在確實需要趁這種沒有營養的會議來讓腦袋休息一下。想到下午還有一連串的評估會議得開,便大方地讓這些人繼續吹噓下去,他隻要負責點頭就好了。 直到秘書處的洪處長起身報告時,他纔開口問了第一句:"你那邊可以調人上來了嗎?"他的特助已抗議工作量太大,不願再兼任秘書這種勞累的工作了。 洪處長點頭,報告道:"是的,他們將從一月份開始調上來。共有三人,一男兩女,分別派至董事長室、總經理室以及協理室。" "為什麼不派兩個到總經理室?"男子問。他這要求是合理的,因為隻有他這邊是兩位專任秘書都陣亡,迫切需要有立即能上手的人。 "怎樣安排是比較好的,這個月有兩名專業秘書加入公司,他們的能力相當毋庸置疑,但是在適應上有點問題。人事室向秘書處反應最好做分佈式安排,由一內升秘書帶領一外聘秘書最容易上手。"洪處長遞呈過去三名秘書的所有資料,由一旁的特助接過。 "協理室已有外聘秘書報道,狀況似乎並不好。"首座的男子淡淡的口氣裡,有搶人的意圖。 洪處長全身戒備,公司裡的三大巨頭都不好相與,雖然說總經理這一派威望最盛,但是得罪了任何已方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唉 所以她最怕三大繫統同時向她要人了。偏偏她永遠避不掉這種事。 "請總經理諒解,人員已經分配好了。事實上外聘秘書隻須稍加訓練,很快就能適應我們公司內的工作速度了。" 可惜男子完全不為所動,他道:"我這邊需要三個能立即進入狀況的人,他們就直接來我這樓層報到吧。"也就是說,人,他是全要了。剩下那些不值得期待的雜牌軍,隨便往哪送都好。 洪處長直冒冷汗、頭皮發麻,若能從這裡九死一生出去,也難以活過董事長或協理的咆哮威脅。不,她不能屈服! "總經理,但是父女間的天倫並沒能持續太久--一直是這樣的,隻要他們的身邊杵著一名叫房律龍的老先生的話。 "放開放開!歡歡今天是我的!我們說好了,平常你忙,歡歡由我照顧的,別想賴皮!"老人家妒紅了眼,巴巴舉高了一雙手,示意兒子把可愛小寶貝傳給他抱抱。 房律龍的養子--房令璽將女兒放回到書桌前,摸摸她的頭,示意她繼續把功課寫完。渾然無視老先生那雙舉高的手,以及泛綠的老臉。逕自道:"爸,我上來有公事,也有私事,你想先談哪一個?" "我隻想談你為什麼要離間我與寶貝歡歡之間的親情?!"老人家氣跳跳地指控,一手搗著胸口、一手指著養子,開始發揮無遠弗屆的想像力。"我知道了!你不僅不想養我,還想讓我成為孤單老人。分走我所有的財產,得到我所有的事業,然後一腳將我踢到養老院過悲苦的餘生。這些我都可以不怪你,反正電視上的養子也都是這麼演的,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企圖離間我與孫女兒之間的感情!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 房令璽努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真的非常懷疑自己被這種人收養三十年,怎能依然長成正常人格?太佩服自己了。 "爸,你最近又迷上哪一出肥皂劇了?" "哪有?"他纔不要說正在看《寶島阿不信》呢。 "聽說那出臺灣當紅的鄉土劇,今天晚上要演男主角被車撞--" 老人家當場蹦蹦跳:"什麼?那一定是那個懷養子唆使的!他想侵佔家產很久了,男主角一死他就順理成章當第一繼承人。不過沒關繫,身為男主角的人一定不會死的,就算掉落山崖、被海嘯捲走、被砂石車輾過都不會死!那個壞養子不會得逞的!"沒錯,臺灣的戲隻會這麼揚的啦!哈哈哈! 房令璽嘴角抽搐了下。這位令人啼笑皆非的老小先生,他除了包容--很無力的去包容之外,還能怎樣呢?誰教他是人家養育三十年的養子呢? 據說,在三十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玉樹臨風、年少有為、黃金得不能再黃金的房姓男子,在結束他第四次失敗的婚姻之後,於家門口撿到一名哇哇大嚎的男嬰,善良得不能再善良的房姓男子於是收養了小男嬰,從此給他喫好穿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這些話老先生三甜兩頭就要倒帶一遍,連歡歡都會背了! 然後,對於他二十歲以後的記憶,那些很重要、關於他可能有過婚姻或愛人之類的事,老先生並沒法提供答案。隻說他在十八九歲那年突然得知身世,腦袋轉不過來地跑了,背棄含辛茹苦拉撥他長大的父親走人了!直到八年前他出車禍,老先生被通知來醫院認人,父子倆纔又相見,還意外多出一個可愛的小天使,所以他纔原諒了這個不肖子的不告而別。 "爸,不管你現在多麼樂於幻想自己當孤單老人的遠景來於電視劇呼應,可不可以請您別再逼迫秘書們來替歡歡寫作業了?" "逼迫?我哪兒逼迫她們了?誰在造謠?"房律龍抬高下巴問。 "總之,歡歡自己能把功課寫好,不必您代為操心,這是我所要討論的私事;再來,聽說您非要秘書處給您兩位秘書,很抱歉的是明日上來報到的隻能有一位。倘若有公事上應付不及的問題,我會讓特助上來幫忙。"很明智的不與老人瞎攪和下去,先把正經事交代完比較重要。真要閑扯淡,是這麼扯也扯不完的。 房律龍扁扁嘴,心下是明白每年年初是公司最繁忙的時刻,有多少人手都不會夠用的,他這個太上皇算來是清閑得近乎罪惡了。沒辦法!誰教他有一個很有經商纔能的養子呢?所以養子搶走最幹練的人纔也是正常的,但是不刁他兩劇,心頭就會癢得難受。 "反正最差的纔留給我就是了。" "爸,如果你真是這麼盼望的話,哪好辦,原本要調來你這兒的秘書就到我那兒,您這邊呢--" "別想!"房律龍直截了當地拒絕。開什麼玩笑?他這邊的兵荒馬亂還巴望著一個有組織能力的人來坐鎮呢!看看外頭那些無頭蒼蠅,真是不忍卒睹。"如果你事情報告完了,就快快走人。別妨礙我含飴弄孫!" 房令璽微微一笑,低頭看著已寫完功課的女兒道:"我是得走了沒錯,昨天答應歡歡做完功課後陪她一齊做勞作的。來,歡歡,我們下去吧,爸爸已經替你準備好了紙粘土。" "哇!真的嗎?爸爸現在有時間陪我做呀?"小女生驚喜問,抱著書包跑道父親面前,小臉仰得高高的。 房令璽點頭,就算再忙也要撥出時間參與孩子的童年。錢隨時可以賺,孩子的童年卻隻有一次。何況他的付出並不多,在父兼母職的情況下,他該要付出更多的,然而他這個貼心乖巧的女兒呀,總是太容易滿足,讓他不時覺得歉疚,也更加疼她入心坎裡。 "什麼?你要帶走我的寶貝?我不答應!" 他纔把歡歡接回來耶,剛剛她忙著寫功課,都沒有空跟他玩。好不容易盼呀盼的,總算盼到歡歡寫玩了,他竟然就要來搶人!沒有天理呀?他不允許這種事,絕不! "爺爺,你也一齊來嘛。陪歡歡做已隻好可愛的鴿子好不好?"善體人意的小女生輕易扶平了一場爭奪。左手勾著父親,右手放入爺爺的大掌裡,快快樂樂下樓敘天倫去了。 這是房家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總是熱鬧地鬥鬥嘴、爭執一些芝麻小事來增進感情。一個"番番"的老小孩、一個乖巧的小小孩,再一個成熟穩重又值得信賴的男人,就算少了女主人,也不覺得缺憾。 幸福快樂的生活,不在於有沒有多一位女性,隻要彼此付出滿滿的愛與關懷,生命永遠豐盈。 房家這三位,正是最佳的見證。 ***************************************************** 朱月幽調到三十五樓當專任秘書,這個工作被號稱位"最佳管家"。 早有所耳聞呈半退休狀態的董事長在公事上隻有橡皮圖章的功能,秘書最常做的事是大力老先生的所有私事。她一直以為打理私事也會有個界線,所以現在她纔會這麼傻眼地瞪著那個正與她交接的人 即將解脫的高秘書不顧自己胃潰瘍剛好的病體,幾乎是亢奮的口氣、並以手舞足蹈做加強,慶賀自己的脫離苦海:"比起繁忙的總經理室以及副董事長室、協理室、副理室來說,這邊算是清閑的了--在公事上。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這些工作已經很多了,而且別忘了這裡有兩個助理幫你。"高秘書生怕還沒有交代完,這位看起來教弱得不像具有秘書強悍幹練特質的女子會撥腿給他溜,所以他很有先見之明地擋在電梯門前。 開玩笑!要真溜,也該是他先溜。 "至於私事上,正如我剛纔所說的,幫董事長跑跑腿、上網搜尋世界各國好玩的玩具並代為訂購,偶爾開車去接董事長的孫女下班--雖然有司機,但要是董事長沒空時,你得跟司機一齊去接人。當然啦,督促小公主的功課進度 " "咳 那個 阿NO 高秘書,也許你該直說是幫小小姐寫功課,那似乎不叫督促。"助理秘書忍不住揭發事實的真相。他們常常被逼著學寫小學生的筆跡,還要被驗收。這種事還是先說比較好吧! "寫、寫功課?"朱月幽瞪大演問。 "嘿嘿 嘿嘿嘿 那個,是開玩笑的啦!董事長愛孫心切而已。事實上我們至今還沒真正幫小公主寫過功課呢!"高秘書撲過去消滅第一個多嘴者。 第二個正義之士前仆後繼:"但是,董事長要求我們多多練習以備不時之須呀!前天還要你去買國小作業簿來分給我們練習,說是當考績的。還說誰寫得像小學生的筆跡,誰的年終獎金就最多。"真是一頁斑斑血淚史呀!在不景氣的世道,錢有多難賺可見一斑。 "怎會有怎樣的事呢?如果隻是要做這種事 何需調我們過來?" "所以說那隻是順便的嘛!"高秘書再接再厲,封住第二個人的嘴。嘿嘿直笑道:"基本上,公事時候比較多。真的!你別想太多。" 在這些人奇怪的臉色裡,想要不去想太多還真難。朱月幽笑了笑道:"我想 " "你想什麼?別忘了你已算是董事長室的秘書了。"高秘書趁她話還沒說完,先按時她現在想落跑是不可能的了。 朱月幽搖頭,聲音雖輕但是也堅定:"既然來了,怎麼會打退堂鼓呢?我想我應該能勝任這份工作的。隻是,我以為總經理的千金是不來公司的;即使來了,也該是在總經理那裡 "她的聲音好輕好輕,像是屏息等待著再一次的確定。 高秘書揮揮手,嘆道:"是呀!要不是來到三十五樓,我也不知道原來董事長他們把小公主帶進帶出的。一般來說不是應該嬌養在家中的嗎?唉!反正以後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董事長可寶貝她了。"轉身看了眼時鐘,她接著道:"你要明白,富貴人家就怕孩子被綁架,所以他們將小孩保護得滴水不漏也是很正常的事。這也是你們在樓下時,不常聽到小女孩消息的原因,以後對於這一點,你可要警覺一些。" "我會注意的,"微微抖顫的聲音,幸而無人察覺。她緊緊握住拳頭,讓心底的激盪全灌注在手心被指甲掐痛的感受上。 終於 終於呀 期待那麼久、那麼的久 在即將到來的這一刻,近在咫尺,卻像天涯。 "今 今天 她,我是說,今天小公主會來嗎?"她略顯急促地問。 高秘書不太確定。"也許吧!可是今天董事長沒來公司,有可能他會直接叫人把小公主接回家。哎!你別緊張,小小姐很乖巧的,已點也沒有富家千金的驕氣。我們全都可以作證。" "對!"多麼一致的聲音。 她眼眶微潤,輕笑道:"我非常期待見到她,非常期待。" 高秘書鬆了口氣,看來這位新秘書很喜歡小孩呢!那就好辦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篤定,高秘書有預感,這位新秘書將會待得非常久。這位小姐看起來就像是打算永遠待在這裡的樣子。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他慶幸是這個結果。 "祝你工作愉快。" "一定會的。"她回道。 第三章 我,一個決定孤獨一生的女人。抱持著一份渴盼,危機身不由己的孤獨。 寂寞自願。 孤獨自尋。 敬我的偉大吧!各位。 即使一切全是我的咎由自取,但是死刑犯也能享有他今生最後一頓豐盛,我像,我也有權利要求相同的待遇,是吧?該吧? 畢竟,我是如此、如此第寂寞呵。 容我在被寂寞吞沒前,恣意地沉浸在美夢中吧! 容我呀 生命終老前,最後一眼,仍能是"你"。 帶著笑,認做幸福,飄然遠去。 啊!我竟是這麼一個可憐兮兮的女人 這麼地--寂寞 ******************************************************* 朱月幽終於看到了人稱小公主的房歡懷。 房歡懷,小名歡歡,今年十歲,國小三年級。 如同高秘書所言,她是個乖巧的女孩兒。有點兒偏食,所以個兒小小的,一般小三的學生不該要有一百三十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嗎?顯然她是過於嬌小。董事長無止境的寵溺,加上當父親的能注意的時候也不多,於是養成了小公主唯一的壞習慣。兒那壞習慣很直接地呈現在她的身高上,這樣下去可以料見"東皇小公主"將永遠會是一名"小"公主了,不管她就歲。 "嗨!你叫什麼名字?"蹲在小女生面前,她柔聲地問。 "歡歡,房歡懷。"看見陌生的阿姨,小女孩有些羞卻。但仍是露出靦腆的笑,因為這位阿姨看起來好好喔!好漂亮、也好溫柔的樣子。 "我 "可以抱抱你嗎?"可以跟你握個手嗎?你可以叫我朱阿姨。"她伸出手,微微不穩的姿態。 "喔。"歡歡大人樣的伸出小手放到漂亮阿姨軟軟暖暖的手中,喜歡被當成大人般的尊重。"朱這樣以後都在這裡嗎?" "嗯。"朱月幽深深凝視著小女孩,幾乎忘神。 歡歡笑出可愛的梨渦。"那你不可以幫我寫功課喔!爸爸以前都會跟新來的叔叔或阿姨交代,不過最近他很忙,要我直接跟你說。" 朱月幽點頭站起身,沒將笑女孩放開,牽著她到沙發上坐好。見她辮子有些凌亂,從包包中找出梳子,自然地替她整理起來。 "平常誰替你梳頭呢?歡歡。" "嗯,王嬸。她是我們的管家,很疼我喔。"笑得甜甜的,是一個在愛中成長的孩子。 吞嚥下喉頭的塊壘,讓自己能以輕快的聲音說話:"歡歡這麼可愛,每個人一定都非常疼你吧?" "嘻!"小女孩開心地笑了。她是個容易取悅的孩子,容易開心、容易滿足,所以快樂。 朱月幽將小女孩的長髮披散,緩慢兒仔細地梳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讓她感到疼。這小小的人兒呀!在滿溢的愛裡被灌溉成長應是 不曾感到缺憾的吧! 不缺關愛、不缺擁抱,不知道什麼叫匱乏 "幫你梳兩個小髮髻好嗎?" "包包頭那一種嗎?" "對。你喜歡嗎?我不會弄痛你的。" 歡歡用力點頭,笑應:"我喜歡,那個很像古代丫鬟梳的頭,很好看喔。我們班的高曉郁常常梳包包頭上學,她媽媽是美發師,很厲害,王嬸隻會幫我梳馬尾和綁辮子。沒辦法呀!王嬸是管家又不是美發師。朱這樣也是美發師嗎?" "不是,不過這樣以前在美發店打工過,所以學會很多種梳頭造型。如果你喜歡,以後阿姨天天幫你梳一些不同的。好嗎?" "好哇!謝謝阿姨。" 一會後,朱月幽笑著宣佈:"好了。完成嘍。" 歡歡迫不及待地跑到爺爺辦公室裡闢置的休息室內,對著穿衣鏡左看右看,新奇地眨眨眼,並不時觸摸著那兩個笑髮髻。 朱月幽跟進來,手上分別拿著一對粉黃色的緞帶蝴蝶結,輕柔問:"幫你繫上好嗎?" "哇!好可愛哦!要借我用嗎?"她一張小臉蛋仰得高高的,滿是期待地問。 "送你。雖然你可能已經有好多了 " 歡歡搖頭:"我沒有很多呀!王嬸有幫我買很多彩色的橡皮筋,還有很多發箍,但是沒有緞帶。王嬸嘴不會買這種小東西了,因為買了她也不會用。上次高曉郁送我兩塊綁頭髮的絲巾,到現在王嬸還研究不出來要這麼用呢。"大眼睛定定地看著鏡子,敬佩地看朱阿姨像變魔術似的,就這麼繞啊繞的,很簡單就在兩隻小髻上纏繞出飛揚的感覺,像是兩隻粉黃色的蝴蝶棲息在花朵上,隨時要震翅而飛。 "好好看喔!謝謝阿姨。"歡歡轉過身對她道謝。 "阿姨最喜歡幫可愛的小女生打扮了,謝謝歡歡給阿姨這個機會。"朱月幽忍不朱彎身親了下小女孩的額頭,非常虔誠且憐愛地親著。 歡歡害羞地回親了下,喜歡這種被疼愛的感覺。她覺得朱阿姨好喜歡好喜歡她的樣子。好好喔!她也喜歡朱阿姨。 朱月幽再也忍不住,張開雙臂,摟歡歡入懷。好輕好輕地摟住,怕會傷害她,所以一點力道也不敢使。但沒關繫,終是抱住了呀! 抱住了這可愛的小人兒,她多年來的渴望啊 終於 終於回道她懷中了呀! 硬生生被刨走的心頭肉,終於回歸,填滿了那空虛多年的胸口。 我的心肝。 我的寶貝。 讓我,再多抱你久一些吧! **************************************************************** 房氏父子不常有同時出國的機會,就算有,他們也會錯開時間。不過偶爾也會有"喬"得不太好的時候--例如這一次。 就在朱月幽上任的第三天,董事長臨時得立即飛到日本去探望一名彌留中的老友,出發前已打電話給剛抵達95港開會的兒子,要他開完會立刻飛回臺灣陪女兒,不能讓小娃兒孤單一個人,要是趕得及,能接她放學更好。 房令璽答應了,也盡量縮短行程。不過當他結束會議往機場趕去時,卻遇到連環車禍,整條公路動彈不得,他們至少被塞了四個小時的車。等到抵達機場,原本訂位的航班已飛走不打緊,想重新劃位時,廣播傳來某架飛機被傳放置不明爆裂物的訊息,所有飛機暫時停飛,直到百分百確認安全無虞為止。 狀況連連的情形下,房令璽隻好打電話請留在臺灣的特助去接女兒回家。如果晚上確定上不了飛機之後,他還打算請那幾位公司打老兼董事們幫他照顧孩子--這當然不是問題,那些老先生可疼歡歡了。 如果可以,他實在不願意怠匆為人父的責任。就算他是一個工作狂。 以為第二天總算能回臺灣了,但是一場下不停的大雨再度耽誤他的行程。然後他隻得回到公司繼續辦公,並且讓秘書注意著機場開放的時間。幸好歡歡沒有埋怨的意思,電話中隻有一貫的乖巧聽話,不像一些被慣壞的獨生女那樣驕縱不堪,教人疲憊。從她甜甜嫩嫩的嗓音裡,察覺到有一名教朱阿姨的女子成為她生活中的中心之一。 那位"朱阿姨"--拒秘書報告,正是纔剛派到三十五樓的新秘書,算是她手邊這兩個專任秘書的同梯同事。 這麼停起來像是個完美的管家兼保姆似的?歡歡滿口談著朱阿姨會幫她複習功課、幫她綁頭髮、到她去喫飯等等。非常的萬能,就像個真正的保姆。他不免懷疑,這樣一個宜室宜家的女人如何能兼顧公事?尤其現在父親還不在辦公室,身為專任秘書的她得調度主導三十五樓的事務、打理堆積如山的公文,她做得來嗎? 照理說,把他的女兒照顧好是額外的事,她該專注的是工作。 她感激這位朱小姐的費心,但她也未免太費心了?! 希望她沒有什麼奇怪的念頭,不然她將會非常失望。 房令璽微微撇了下唇角,原本還打算要把這位朱小姐調到他這半來,他比較信任洪處長一手栽培出來的人纔,也需要更多這樣紮實的人纔來幫忙,但是這位朱小姐嘛 就算了吧! 既然是全能的管家兼保姆,那就留在有老人家以及小孩兒的地方發揮所長吧。這纔叫--適得其所,不是?! **************************************************** 雖然接送小公主上下課是總經理特助的工作,但是由於工作實在太多,加上小公主自身的要求,房氏父子不在臺灣的這幾天,接送小公主上學放學的其實是朱月幽。 下午四點,她準時來接歡歡,手上提著剛買來的小點心,就怕她餓著肚子。正在發育的小孩子,是不經餓的。跟其他家長一樣往校門口張望,搜尋一張張小臉,想從裡頭找到自己心之所繫。 "阿姨!"粉嫩的淺藍身影向她跑來。 歡歡漂亮的小臉蛋因跑步而泛著汗液與紅暈,早上綁好的數十束黑人小辮子略顯得凌亂,看起來就是個健康快樂的玉娃娃。 朱月幽不待她跑近,便已拿出面紙迎過去,仔細地替她擦汗。纔一月天呢,不把漢擦掉,稍不小心就會著涼。 "今天過得好嗎?肚子餓不餓?"擦完漢,她牽著歡歡往司機停車的方向走去。接過她的小書包,不讓任何重量壓抑住小孩的發育。 "今天老師抽考生字,我考一百分哦。"歡歡開心地笑道。"朱阿姨昨天幫我複習的都有考出來耶!隻有我考一百分,老師說我好厲害。" "歡歡本來就很厲害呀。" "後來上數學課,我上臺做題目,也都沒有做錯呢。" "真棒!阿姨請你喫泡芙。" 打開車門兩人坐進後座,歡歡迫不及待地在紙袋間搜尋。 "今天喫什麼口味的泡芙呢?我喜歡95草口味的。" 朱月幽摟住她,兩人一同往紙袋裡尋寶。 "有95草的、草莓的、巧克力三種。為了獎勵你早餐把青椒和紅蘿蔔喫光光,阿姨今天請你喫三個。"她打開一瓶微波過的溫牛奶讓歡歡佐著泡芙喫。 "好好喫喔,謝謝阿姨。我好喜歡喫,如果可以讓高曉郁她們也喫到就好了。呀!不然這兩個留到明天請她們喫好了。"吞了口口水,她勇敢地道:"她常常請我喫東西,我隻送過她一個禮物而已。"好想都喫光光喔!但是不行,好東西要分好朋友分享,電視上說的。 朱月幽為她的大方體貼動容不已,輕道:"沒關繫,你都喫完。明天阿姨會送一份到學校,你可以請所有好朋友一齊喫。二十個夠嗎?" "真的嗎?阿姨要讓我請同學喫?謝謝阿姨!"歡歡雙眼一亮,開心得幾乎跳起來。"哇!真好,阿姨你真好!"猛地撲入朱月幽懷中,小嘴直親她9595的臉龐。 這些天來的相處,她們之間快速建立起濃厚的感情。小孩子是天真而敏感的,誰對她好、真心對她好,她能分辨。朱月幽細密濃郁的呵護關愛裡,歡歡的小小心靈中充滿了周到而慈愛的母性溫柔,讓她能在朱月幽面前輕易卸除羞卻與陌生,沉溺在這種有人可以撒撒嬌、有人可以無時無刻抱抱哀痛揉揉她,並瞭解她所冀求的感受中 朱月幽閉上眼,為了忍住眼淚,也為了太過滿溢的感情,什麼話也說不出口。還說些什麼呢?能夠擁抱就是一切呀! 聞著歡歡的奶95味、抱著歡歡略顯瘦小的身子骨、聽著歡歡軟甜的聲音說話啊!多麼美好的人生。 "爺爺和爸爸都很疼我哦!可是他們都不瞭解我們女生喜歡什麼,而且也不知道我其實好想參加紀安安的身日派對呢。可是我不敢對爸爸說,因為他好忙,下班回家還要忙更多的事。我在一邊背英文單字,他一邊陪我一邊接電話,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我不要爸爸擔心我,所以沒說我收到邀請函。隻要我說的話,爸爸當然會帶我去,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去了會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能把爺爺或者爸爸買給我的禮物拿去送人,那樣他們會很傷心的可是,阿姨,爺爺和爸爸為什麼都不會想到幫我的好朋友準備一份呢?人家紀安安或高曉郁她們的爸媽每次出國回來都會幫我準備一份禮物耶!" "他們隻想寵歡歡呀!如果歡歡告訴他們的話,下次爺爺他們就會記得了。"她微笑地道。 歡歡小臉蛋埋在她懷中,咕噥道:"有啊!爺爺上次送了古董給高曉郁的爸爸。好丟臉喔!" 朱月幽瞭解地道:"你該要教爺爺選禮物的,他送的對像是高曉郁,而不是高爸爸。" "爺爺又不去逛賣髮夾的店,而且爺爺是有錢人,買的東西都好貴。反正他不懂啦!" "那王嬸呢?她可以幫你準備小禮物吧?" 歡歡小大人般的嘆氣:"可是王嬸都買那種三個十元的髮夾,要拿去送別日呢的東西她都覺得浪費。那個髮夾好醜又好差,一用就壞掉,我不想拿去送人。" "那平常誰帶你逛街玩呢?"她開始瞭解歡歡過的是什麼生活了。 "沒有呀,我寒假、暑假會出國玩,沒有人帶我逛過街。如果爺爺或爸爸帶我逛街,不是太奇怪了嗎?" "為什麼奇怪?"這小人兒在想什麼啊? 歡歡拿過一個泡芙喫著,想了想道:"紀安安說我爸爸、爺爺是電視上的大人物,尤其爸爸還是我們老師所說的白馬王子,他們不可以在街上隨便亂走。" 朱月幽纔不管什麼白馬不白馬的,隻問:"歡歡想逛街嗎?" "想呀!但是爸爸不放心讓我跟同學逛街。而且爸爸說我想要什麼東西跟他說就好了,他會買回家給我。"唉!大人就是不懂小孩子逛街的樂趣。 "別管爸爸怎麼說了,這禮拜六阿姨帶你去逛街好不好?"真是一群粗心大意的大人!朱月幽為歡歡的懂事體貼感到難過,這年紀、的孩子,理應被親人寵愛到養出驕縱的性子,怎麼反而更加成熟懂事呢?太失職了!那些人。"阿姨帶你去喫好喫的烤布丁,去買漂亮又流行的小飾品,還有呀嗯 對了,去看電影!就看《怪獸電力公司》好不好?" "哇!真的嗎?好好好!阿姨不可以黃牛哦!" "當然是真的,阿姨不會黃牛。" 歡歡驚喜得幾乎要在座椅蹦蹦跳跳了,隻摟著朱月幽叫:"阿姨好好,我最喜歡你了!" "我也最喜歡你哦,歡歡。" -************************************************************ 房律龍很不爽地瞪著兒子,聲音打鼻腔出來:"又要出過了?你前天纔回來,明天又是週末,你居然清晨四點就要飛哈爾濱!幹嘛?看冰雕呀?" 房令璽收拾著文件,回給父親一瞥道:"是誰在五年前堅持西進,跑到大陸設廠的?" "是我!那又怎樣?用得著你御駕親征嗎?別忘了公司有一大堆主管可以用,你成天往外跑是什麼意思?" "爸,我們寒假時打算帶歡歡到加拿大度假一個月,那麼很多需要做決策的事最好現在就擬訂好方針,到時纔能玩得盡興,不必被打擾。再說,我交付其他主管的工作已經太多了,大家一樣沒得閑。"打開行李箱,將衣物放進去。那些被熨得平平整整的衣服纔剛被洗衣店送回來,如今又要一頓奔波。 房律龍問道:"你跟歡歡說了嗎?這星期以來我們幾乎都不在國內,理應要趁週末假期好好陪陪她纔對,你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戶愧疚嗎?" "我跟她說了,她很能體諒。"他暗嘆一聲,不能體諒的是眼前這位老先生。老友一一凋零,對父親造成了相當的影響,難免會比較冀望閤家團圓的氣憤,但也不必挑現在吧?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不是嗎? "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不體諒啊?"老先生敏感極了。 房令璽要笑不笑地:"我不是暗示,爸,這叫明指了好不好?" "你、你、你這個死小子!別以為我們祖孫倆沒你不行!"不肖子!居然把公事看得比親情好重。 "當然行。你們一向可以玩得很快樂的,沒我在一旁搶歡歡,您其實很開心吧?" "哼!"老人家不想理他,自個兒生悶氣。 叩叩! 敞開的房門被禮貌性地輕敲了兩下,兩位大人轉身看過去,同時笑了-- "功課做完了/"房令璽問。 雖然有兩天假日,但是他這個女兒還是有先把功課做完的好習慣,從來不須他操心。 歡歡捧著作業本子和家庭聯絡簿走近來,張開雙臂讓父親一把抱起坐在他的腿上。每次爸爸替她檢查作業,都喜歡抱抱她,然後說一樣的話-- "啊!小歡歡還是這麼輕,怎麼都不長肉呢?" "歡歡一向喫不多嘛!"房律龍輕撫孫女的小頭顱,發現她的新髮型,叫道:"咦?歡歡,你好像換了好幾次髮型了對不對?王嬸去哪學來這些技巧的?"他記得王嬸並不擅長這種打扮的細活。 歡歡笑開了小臉,開心又得意地道:"不是王嬸啦!是朱阿姨幫我編的哦1她很厲害的。" "喔,是我的新秘書是吧?手真巧。"房律龍對那位新秘書印像並不深,畢竟她纔上來一星期。要不是歡歡一再提起,他還真記不起來新秘書姓朱呢! "歡歡很喜歡朱阿姨?"房令璽注意看著家庭聯絡簿,並拿筆回復導師的留言,寫下個"否"字,回絕導師要求他當家長會長的提議。漫不經心地隨口問。 "嗯!朱阿姨很疼很疼我哦。"沒有小孩子不喜歡被疼愛的,她笑得大眼睛 成彎月一般。 "有爺爺的疼嗎?"房老先生爭寵地問,醋味熏天。 "哎呀!那不一樣的嘛!"歡歡拉起髮辮上的加菲貓髮飾道:"阿姨是女的,所都知道我喜歡什麼髮帶呢。爺爺你看,好可愛對不對?還有這個珠珠手鏈,阿姨做給我的。她好好喔!也做了六個讓我去送好朋友,老師說我們戴一樣的手鏈,看起來好像是七仙女喔。"右手舉得高高的,讓大人可以看清楚手鏈的模樣。 房律龍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什麼值得小歡歡愛不釋手的地方,不就是普通的玩意兒嘛! "這比得上爺爺幫你從日本帶回來的機器狗嗎?" "那也很棒呀!就跟手鏈一樣棒。" 幾萬塊錢的玩具與幾毛錢的手鏈一樣棒?房律龍突然覺得好想哭-- "歡歡,你怎麼那麼好取悅?這兩種東西在你心中居然是一樣的價值!總該有個高下之分吧?" 其實她是比較喜歡手鏈的啦,但是怕說了之後爺爺會不開心,所以纔說一樣嘛!機器狗雖然很好玩,可是又不恩能夠帶到學校,也不好叫同學來看,因為那樣感覺上好炫耀!她不喜歡。 "爸,小孩子喜歡一樣東西是不分價錢的,你何必忿忿不平?"房令璽看膃肭女兒的作業後,方加入談話。 "我隻是不懂,歡歡好像對東西的價值沒概念。令璽,你是不是從來不給她零用錢的?"老先生開始動腦筋要幫孫女兒辦信用卡的副卡。 房令璽笑道:"我有給,四年前您送她一個半人高的趴趴熊撲滿後,她就常跟我要零錢好存進去。前陣子我看了下,已存了八成滿了。" "那就是說,歡歡還不會花錢嘛!"這真是個大問題。 "我會呀!"歡歡輕叫道:"我有去福利社買過東西喫,花了三十塊錢。" "噢!"老人家低低哀號一聲,說不出話。 房令璽道:"歡歡什麼都不缺,衣服用品全部交由專人打理,現在不懂得花錢是很正常的。等她上高中,我會幫她半張副卡、開個銀行帳戶,她就可以自己去逛街買東西了。"他筆挺的鼻子輕輕摩挲著女兒小小挺挺的俏鼻。 "嘻!好氧喔,爸爸--呀!對了、對了!"她突然想到,摟住父親道:"爸爸,明天早上朱阿姨要帶我去逛街,逛一整天哦!" "是嗎?"房令璽雙眼一瞇,笑得很淡,語氣更淡:"這位朱阿姨人真好哪,這麼疼愛我的歡歡。" "對呀!朱阿姨最好了!她會開車先來接我,然後再去載高曉郁,我們要玩一整天耶。"想第一次出門逛街,歡歡真希望馬上就可以到天亮。 房律龍哇哇大叫:"什麼?你明天不陪我去打高爾夫球了嗎?歡歡黃牛!" "歡歡沒有黃牛啦!爺爺又沒說這禮拜六要陪你去。我先答應朱阿姨的,不能對朱阿姨黃牛。對不對,爸爸?" 房令璽點下頭,說道:"對的。不過下次有人約你的話,你要先問一下爸爸可不可以再答應好嗎?不然爸爸會擔心。" 歡歡點頭:"這次我忘了,下次我會記得的。" "好乖。來,早點去睡,明天纔有力氣玩。"他親著女兒。 歡歡跳下父親的膝蓋,接過作業本子。不忘給仍在哀怨中的爺爺一個晚安吻:"我要去睡了,爺爺晚安、爸爸晚安。" "晚安。" 直到目送小女孩關上她那扇粉紅色的房門,兩位大人纔收回眼光,互相看了下。 老的那個先道:"那個朱小姐不會是以你作為終極目標吧?" "她不會有機會的。要注意的是別讓歡歡受到傷害,歡歡太喜歡她了。" 老先生輕哼了聲:"想攀龍附鳳的女人,我還會見得少嗎?要她真有那個意思,我會把她調走的。倒是 "不懷好意的笑;"你可別學歡歡也把心送過去,那是會毀了你這冷血鐵漢的一世英明的。" 房令璽隻是撇了下唇角,像是笑。落在薄唇上,即使是笑,也凍人的 第四章 商場上人稱我冷面鐵漢,除了意指工作上的態度外,多少也是對我感情生活上一片空白的評論。 幾乎百分百的商場人事在事業有成之餘,都覺得應該養幾個年輕妍麗的女人來犒賞自己一生的辛勞。但我沒有,所以他們覺得我怪。要不是有歡歡,別人八成要臆測我是性無能,還是同性戀了。 也許我比別人無能一些,沒辦法在忙碌的公事之外,再提起一點力氣去跟女人消磨廝纏,事實上能給歡歡的時間已少到另我覺得愧疚,不知還能從哪裡變出時間找女人?所以我佩服那些人,也承認自己能力不足,忙到沒空去養女人。 一個已經有孩子的男人,加上他是如此忙碌,大概從來不會去想與任何一個女人糾葛吧?!我正是如此。 反正前頭已有父親做範例--他單身,結過四次婚,留下的不是子女,而是對女人的敬而遠之。我呢?跟父親相同,不曾對女性有任何美好的幻想,若就這麼一直單身下去,正是無事一身輕的幸福。 我比父親更幸運一些--我有個寶貝女兒! 雖然 我不知道那個曾與我生過一個女兒的女人是誰 倒不是好奇那位女性的長相,隻想知道,是怎樣的女性會讓我悸動,並共同孕育出歡歡這個小天使。 我想,不管有沒有失憶,我絕對都不是隨便的男人,也不輕易讓女人生下我的子嗣。可惜呀 我將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曾經讓我心動的女人是誰。 *********************************************** 房令璽依然忙碌,但他不會忙到沒注意那為"朱阿姨"已成為歡歡心目中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事實。 每天入睡之前,歡歡都會捧著作業與家庭聯絡簿來到書房給他簽名,那也是他們父女倆談心的時間。當然晚餐也算,不過有個連續劇狂在一邊對著電視機叫囂亂吼,順帶逼他們一起加入討論的狀況下,房令璽能與女兒談的東西實在不多。 歡歡總是坐在他腿上手舞足蹈地說道:"爸爸,阿姨送我草莓鉛筆盒,很可愛對不對?因為我長高了一公分哦!阿姨說那是因為我有喫那些苦苦的青菜的關繫,我還是討厭喫青菜,可是我現在都會喫下去。如果下學期量身高體重時我又有進步了,阿姨說要帶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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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