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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生活了十年?
2010/05/01 18:47:08瀏覽1282|回應0|推薦62

摘錄自作者 極短篇小說集《台北咖啡》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35002

詩人走過的路是坎坷的,寂寞與令人辛酸的。

屈原如此,杜甫如此。當我閱讀了隱地(台灣的詩人、小說家與出版家)的詩之後,這份感受特別強烈。

尤其是讀了隱地的詩〈玫瑰花餅〉後。

出門的路/回家的路/一條簡單的路
……
走過牯嶺街/一條年少時候始終走著的路
無端地悲從心生/黑髮的腳步
走成白髮的蹣跚/我還能來回走多少路?

我還能來回走多少路?一頭白髮的書生,走過歲月或被風雨的滄桑走過,的確是令人牽掛的事,隱地如此,杜甫也如此!

隱地經營的出版社堅持出版文學作品,在台灣的出版界創造另類的掌聲,贏得讚賞,而杜甫對關懷民間生活疾苦的創作,也贏得了「詩聖」的嘉譽!

  曾經有過一個夢想,把<唐詩三百首>這本書中,一些熟悉與感人的詩,透過現代詩的結構加以詮釋,讓古詩與新詩能相互輝映,讓很多懶得尋求古詩特殊字句解讀的人,也能輕輕鬆鬆讀詩。

   所以,有一段日子,花了很長時間讀唐詩,感覺唐朝離我們很近很近,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隱……曾經走過的歲月,都相繼於腦海中浮現與翻騰。

  舉杯時,想起了李白的瀟灑。

        失意時,想起了杜甫的滄桑。

        想起太多太多曾經在唐詩中留下名字,留下一生漂泊的詩人。

  由於工作的飄移和生活的煎熬,雖然有些夢想可以持續堅持,卻很難順利實踐。回首,四十二年的人生路,懵懵懂懂,一無所獲時,很容易想起杜甫為了生活一世苦悶的漂泊。由於喜歡寫點東西,在沒有滿足自己心願的工作之前,我開始以煮字聊飢方式,在井然有序的稿紙前,攤開了賣字的生活!

     一直沒有認真去落實醞釀於心中已久的夢。

     內心是沉重的,但沒有被遺忘和放棄,我依然經常抽空研讀唐詩三百首的悲歡,翻閱許多關於唐朝的風華,和詩人憔悴於生活,或獨步於掌聲中所醞釀的千古佳句。因為這是沉重的歷史,由於沉重,所以,一路走來相當辛苦,也十分心虛,深怕無法詮釋唐朝的生活,無法勾勒盛唐時期詩人臉上曾經洋溢的驕傲。

  唐朝之後幾千年了,面對台灣的生活,懂得深思的人似乎越來越少了。

  新詩被視為出版界的毒藥之後,苦悶的詩人只有繼續在孤獨而沒有掌聲的創作之路,踽踽於行,忍受著盛唐時期許多詩人相似的寂寞,繼續走自己的路。

  其實,生活可以有另一種選擇的。讀遍了散文小說,讀遍了幽默笑話與漫畫之後,偶而寫寫詩,讀讀詩,也是一種樂趣。

只是,紅塵俗事中,有太多難以掌握的悲歡,如潮水般撞擊著心扉,誰又能清楚面對未來?如李白夜夜醉酒的人,很難想像杜甫為了一家人的生活,必須忍受風寒,一路辛苦上山採藥,將採集的藥草變賣於市集後,才能買些日常生活用品回家,與家人分享微薄的喜悅?

       

  喜歡看書,也喜歡買書的「壞習慣」一直沒有改變。

        路過冷清清的書局時,發現沒有太多人潮,心情顯得顯得特別寂寞。每次到書局的心情,就像一頭飢渴的猛獸般,在書的叢林裡找尋獵物,而等我抱了一堆書回家時,上了年紀的母親開始有意見了。

             ──您的書已經很多了,還買書?這些書到底看了沒有?

             ──如果您的錢像您的書那麼多就好了!

             從她疑惑的眼神裡,我讀到了深沈的無奈。

             由於從事文化工作,靠賣字維生,所以,每天必須與文字接觸,經過經年月累的思想壓榨之後,深深發現自己又像是一塊海棉,飽滿的水份已經被擠壓得差不多,就會主動補充水分,所以,一有空就往書局跑,一有空就看點書。

                   自己像塊海棉之後,發現吸收的內容物十分重要,吸收了什麼東西,壓榨出來的智慧或思想,就是那種東西,一點也勉強不得;所以,我一直像一頭衝進書海叢林裡的猛獸般,希望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感覺神情相當愉快。

                書,雖然成為我親蜜的夥伴,卻也是我工作與休閒的工具。

                                        想起這一段在書海打滾過來的日子,有時還真想過一天沒有文字的生活!

 □

這些年來,寫了很多詩、散文、小說,參加了很多文學獎競賽,也搬回了不少在當時被肯定的獎座與獎牌,總是感覺好像少了一點什麼,莫非這就是文人的傷痛?如今,依然在文學的國度裡漂泊,繼續以文字最原始的生命,詮釋生活的悲歡離合時,回首,才知道四十已過,白髮蒼蒼。曾經有一位朋友問我,最近還在寫文章嗎?

  攤了攤手,笑了笑。

        臉上浮現如盛唐時期詩人的作品,被傳抄流行時的喜悅。

        路,在遠方。我是趕路的過客,沒有休息的權利!

  杜甫如此,隱地也如此。

每當坐在電腦桌前,透過新微軟注音輸入法敲打著鍵盤,寫下心中的悲歡時,總會想起隱地的詩

年少時候始終走著的路/無端地悲從心生/黑髮的腳步/走成白髮的蹣跚/我還能來回走多少路?

想起杜甫〈兵車行〉中「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的詩句。

身子嬴瘦的杜甫攜著簡單的行李隻身漂泊於長安,在馬車穿梭的市集中,熱鬧的長安城,杜甫清楚知道自己必須打拚,才能在燈紅酒綠的長安成活下來,於是,放慢了步履,緩緩走在綠柳迎風飄逸,杜鵑啼唱的三月長安城,然而,想起今生的功名可能無法託付給長安時,臉上不自覺浮現了淡淡的愁緒。

  長途跋涉後,杜甫來到了長安,挑燈夜讀而幾度參加科舉考試,可是,進士的金榜上卻沒有他的名字,落第的挫折,使得滿腹才華的那漢子如風一樣四處漂泊。也許可以靠著寫詩來養活自己,養活家人。然而,靠著寫詩也能在長安程度日的想法,很快就破滅了。杜甫只有彎腰於親友間,靠著濟助生活,也四處請託,希望能謀得可以糊口的一官半職,然而,在長安生活了將近十年,仕途無門,貧病交加的杜甫顯得更加憔悴,臉上始終未曾顯露的笑顏也被太多的風霜掩沒了!

  人才匯集的長安,不需要也沒有證明杜甫的政治才華。

  莫非這是詩人不得已的選擇

  杜甫到長安尋求功名已三年了,功名似乎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困頓的壓抑,讓杜甫覺悟,貧困使得杜甫更清醒!

  我不是杜甫不是隱地,也沒有他們的才華,但我始終堅持著創作的抉擇,依然找尋著另一種生活的覺悟!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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