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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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1/28 00:48:10瀏覽1751｜回應1｜推薦135 | |
| 時間 真是個怪東西 它能讓感覺變得濃烈也能淡薄 它能消滅記憶也能讓記憶深刻 從第一個禮拜 所有腦海裡 現實中的觸景傷情 然後慢慢的可以空出位置 思考些跟阿公無關的事情 到這幾天稍能得閒時看著電視節目 居然會噗滋的笑了出來 前一刻鐘 在那邊折蓮花邊聽著親戚們笑談著陳年的過往 下一秒 誦經師姐要我們跪地喊阿公回來領收時 又淚流滿面 這樣的轉變 總會讓我有著可笑又錯亂的感覺 就像我說不清楚對阿公 到底是愛幾分怨幾分一樣 看來 又愛又恨忽喜忽悲的情緒 也是矛盾的荒繆人生其中一部份吧 如果把5歲時那依稀模糊不太佔記憶體的曾祖父去世不算的話 十五年前阿嬤的離開 算是家裡的第一場喪事 時間的久遠讓大家忘了有些程序該怎麼走 有些禮俗該如何辦 但我也慶幸 這樣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 能間隔如此歲月到使人遺忘的地步 時間的久遠也讓我忘記了當年傷痛的感覺 忘了當年傷痛有多痛 甚至懷疑那傷痛時至今日 怎麼會如此不留痕跡 而那時的我 明明已經是個出社會工作 記憶力齊全的年輕人了 我跟父親說 阿公走了 我真的很難過很不捨 可是當年阿嬤走時 卻好像沒有這麼難過 「為什麼？」 「嗯...可能因為阿嬤重男輕女的嚴重吧～可能因為從阿嬤那邊得到的情感少了些吧！」 因為即使阿公也是重男輕女 相較起來 他總還是能在阿嬤面前 偶爾當起我的靠山 是阿～ 如果別把愛拿來比較 阿公是疼我的了 阿公走了 這〝走了〞究竟是走去哪兒了 沒人有確定答案 不知道是用來安慰活著的 還是真能讓走了的收到 我們照著行程頌經辦儀式 我們折了些紙衣紙褲紙鞋 折了很多很多的蓮花 折了很多很多的元寶 前幾天還去選了間設備一流裝潢漂亮的紙別墅 要燒給阿公 父親說：十五年前沒燒房子給阿嬤 這間兩層樓的花園別墅 還能順便請阿嬤一起來住 所以住在宿舍已經十五年的阿嬤 雖然晚了些 但終於有自己的房子可以住了 我們除了認為阿公是上天堂去了 還自然而然的賦予阿公新的任務～就是上去當臥底 忘記到底是誰想到的 認為阿公上了天堂 咱們子孫買了樂透就會中？！ 這陣子的樂透 媽媽跟嬸嬸倒是每期都又傻又天真的一注兩注投資 而最熱衷阿公會保佑中樂透這樣的發財夢 就屬那個貪心的外籍看護 當然這幾期的事實證明 根本沒這回事 看樣子阿公的身分被財神爺識破了～ 貪心的外籍看護懷著發財夢之外 更抱著這家趁現在最後能撈多少算多少的心態 過著她在阿公家僅剩的最後這一個月 就要回公司等待下一個雇主的時間 舉凡阿公家裡有的吹風機、按摩墊、小音響這類能隨身帶走的 大到電扇、電視、冰箱、洗衣機這種必須得用寄的 都一一詢問：給我可以嗎？ 連阿公家裡沒有的電腦 也有種的敢問我能不能送她一台...... 「我照顧阿公很辛苦耶！你們可以多給我一個月的薪水吧！」 「阿公有留了錢給你們 還有金子 你們怎麼都不給我一份！」 外籍看護都是如此理直氣壯又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口 讓我不由得思考外籍看護是不是阿公失散多年的孫子 在她到阿公家的這七個月裡 終於相認了～～～ 媽媽說：她就只剩這一個月的時間在我們家 也可能她家裡比較窮吧 算了別計較！ 我說：不如這樣 把房子也給她 咱們救她脫苦海 將來肯定也能上天堂去 在這段時間裡 有人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人不願意來上香做七 有人打死也不肯輪著守靈 有人第三天就興高采烈變賣阿公沒剩幾件的金飾 迫不及待分著阿公所剩不多的存款 熱烈討論著這間小小又舊舊的老公寓還能賣多少錢 加上那個想讓我狠狠痛罵一頓的看護 對這些那些有的沒的 我 努力擠出微薄的倫理 還有本來就不太多的善良 以及幾乎沒有的同情心 壓抑滿肚子的怒火 想給阿公清靜又平和的結束 也是最後的一次 罷了～ 就讓塵歸塵土歸土 俗世歸俗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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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其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