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腳還好吧？」美綢擔心的看著雯婷。

「要不要休息啊？今天休息一天，好不好？」

雯婷吃力的坐上椅子，笑著搖頭：「我可以再撐的。」

「妳家裏真的那麼缺錢嗎？還叫妳出來打工。高三的課程很重咧，不是還要考指考？」

雯婷的臉色變的蒼白，她一字字的問到了她的心坎上。

嬪虹抿著嘴：「媽，妳不要再煩她了好不好。」

「我哪是煩她，是為她好呢。我還打算找她媽媽理論，這麼重要的時刻還叫女兒出來打工，到底有沒有在為她的未來著想！」美綢愈說愈氣，她最討厭這種唯利是圖的家長。

「就算是為她好，也是人家的事啊。」嬪虹把一杯調好的飲料遞給雯婷：「先喝一下才有力氣工作。」

「謝謝。」雯婷接了過去，聽話的喝著。

嬪虹的個性豪爽，相對的也要別人不拘小節。摸清了這點後，就很容易相處。

「改天我教妳內場的工作，妳要好好的學。」邊擦著杯子，嬪虹淡然的提起。

「妳要教她？」美綢不可思議的盯著嬪虹：「天下紅雨了。」

這個只知道收錢的笨老媽！

嬪虹哼著：「誰叫我有一個教不會的笨老媽，只好把絕技傳授給外人囉。」

美綢只會開店收錢，不但不會煮咖啡更別說煮美食了。

能靠嬪虹撐這麼久，也真難為她了。

美綢狐疑的盯著她：「妳是不是有什麼祕密暪著我啊？最近怪怪的唷。」

「哪有怪！」嬪虹否認著，臉上一抹紅暈：「別亂猜啦。」

上個禮拜美綢和丈夫到關島渡假，所以這期間店裏發生什麼事她都不知情。

「真的嗎？」

「真的啦！」嬪虹大聲的反駁，躱到吧台做她的工作。

坐在櫃台這邊的雯婷，猶豫的望了望美綢，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是嬪虹很嚴肅的交待過她不可以講，那就不可以講，這個應該是母女之間的禁忌吧。

「雯婷妳告訴我，嬪虹她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美綢轉過頭問著雯婷。

「沒．．沒有啊。」雯婷眼神避開她，心虛的說。

她那種表情是“一定有什麼”的。

美綢放下插著的雙手，改用和顏悅色的口氣問著：「妳偷偷的告訴我嘛，我不會罵妳的。」

剛好客人拿著帳單來結帳，美綢上前幫他結著。

雯婷趁機走到用餐區收著杯盤，躱過美綢的追問。

結好帳的美綢看著她們的背影，火氣漸漸上升。

有什麼話不可以告訴她這個當媽的！這個“女兒”未免太見外了！

她按耐住性子，故意在櫃台慢條斯理的算著帳目。

到了十點，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店裏只剩她們三個女人。

「雯婷哪～妳可以下班了啊～」看著那個小妮子晃來晃去，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樣子。

美綢好以整暇的坐在椅子上，要好好的看她們在玩什麼名堂。

雯婷笑著，手裏忙著收餐具：「再一下下，我先把這些整理好。」

其實她快累斃了，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走上樓。

「老媽，妳快點走啦，不然等一下妳的阿達答又會打電話來催。」嬪虹板著臉，沒好氣的催她。

「放心，我已經打過電話了。」美綢揮揮手，不在意的說：「而且我已經很久沒和“女兒”一起睡了，要好好培養一下母女的感情囉。」

「什麼？！和我培養感情？拜託妳哪來那種美國時間，不是都不理我的嗎？」

「我哪有不理妳，妳也摸良心想想，我對妳有那麼壞嗎？」

嬪虹嗤之以鼻的笑：「妳只知道談戀愛，何曾想過我的感受？」

哇，她們母女間的感情果然很差。雯婷心想著。

不過她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自從跟宛茹說要斷絕母女關係後，她一次也沒來學校找過她。看來，她們之間決裂的傷痕更深。

「我還是先回家好了。」雯婷不便干涉到她們母女的事，推辭的說著。

「太晚了，等下我送妳。」美綢看著時鐘，都過了十點半。

「不用了。」嬪虹擋著雯婷去路：「妳還回家去幹嘛，不是被趕出來嗎？」

「被趕出來？」美綢訝異的張大嘴：「什麼時候的事？」

雯婷想解釋根本不是被趕的，可是仔細一想，不就要說出“那件事”？不！她還沒心理準備面對那件齷齪的事。

「沒有．．我只是和媽媽吵架而已。」怕揭開傷口，她選擇了逃避。

「吵架？母女之間能吵的多兇，還搞到離家出走？」美綢口無遮攔的問著。

「夠了。」嬪虹看雯婷的臉色愈來愈白，她制止美綢往下追問：「雯婷現在住我這邊啦！」

「住妳這邊？！」美綢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負荷了。

「她怎麼可以和妳住一起？」

「為什麼不行？」嬪虹挺身而出，以雯婷的保護者自居。

「妳．．妳們．．」美綢頭痛的壓住太陽穴：「雯婷不知道就算了，嬪虹妳居然．．．」

「不知道什麼？」雯婷從嬪虹的身後探出頭，好奇的問。

美綢用力的拍著桌子，對著嬪虹嚷：「難道妳沒跟她說？」

嬪虹轉過頭，訕訕的說：「這有什麼好說的。」

「．．妳．．．」美綢氣的漲紅了臉。

「說什麼啊？」雯婷好心的倒了杯水給美綢：「老闆娘，妳不用這麼生氣吧。嬪虹她不說一定有她的理由。」

「不管什麼理由，妳們住在一起．．．」美綢抓住她的手，認真的問：「雯婷，妳知道她是男的嗎？」

「誰。誰是男的？」雯婷滿頭霧水。

「嬪虹她是男的，男扮女裝。」

「嬪虹？！」雯婷不可思議的看著嬪虹：「妳是男的？」

嬪虹先是對她抛著媚眼，然後慵懶的笑：「妳、說、呢。」

不知是不是腿上的傷引起，雯婷先是感到全身發燙，然後看到地板向她撲過來。

「喂！」嬪虹眼明手快的接住她，無辜的眨眼：「有必要這麼激動嗎？還給我昏倒咧。」

「還說，欺騙良家婦女是你的專長嗎？」美綢用力的敲他一記。

「這又不是我願意的。」他說的可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