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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12 21:57:02瀏覽320|回應0|推薦2 | |
太陽剛出現在水平線的那一端,海鷗們早已迫不及待的展開翅膀在空中飛著。 佳柔綁好頭巾,重新拿起拖把繼續拖著甲板。 船長沒有違背他的諾言,當船員們盯著他們時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船長立刻宣布佳柔姐弟是他已過世弟弟的小孩,並且要大家不可亂來! 儘管船長再三的向佳柔保證他的船員們不會亂來,但她還是不放心。 她堂哥那如狼般的眼神如影隨行,讓她不知不覺對其他的男生產生了強烈的排斥感。 「姐姐!別拖了啦!」佳傑從船艙出來,一手搶過她的拖把。 「弟!還給我!」她又好氣又好笑的。 他猛搖頭:「菲爾又沒叫妳做這些!」 菲爾是船長,雖然是四十歲的中年人,但還是討厭人叫他什麼叔阿伯的,所以硬是要別人叫他名字就好。 而且還非要叫英文名。 儘管菲爾沒說什麼,可是其他船員的眼睛可亮的很。來到船上不做苦差事?!哪有那麼好混! 佳柔輕輕的敲他一記:「沒說就不可以做啊?我們又不是上來享受的。」 菲爾特別安排她在他身邊處理文書事務,但是怕其他人不服,所以派給她拖甲板的工作。 佳傑則跟著其中一個舵手學習,雖然他只有八歲,手力可不像一般的小孩。 他孩子氣的嘟嚷著:「怎麼就只有妳一個人,這麼大的甲板要拖到什麼時候?」 同樣是女孩子,另一位女孩的工作可輕鬆多了。 她的名字是林美誼。不但人如其名長的甜美又會撒嬌,所以菲爾給她公關的職位。 而她也不負重任,對客戶的服務周到又令人印象深刻。所以來搭過船的客戶80%都會回流,讓菲爾的生意蒸蒸日上。 靠近他們附近的一扇窗戶打開來:「喂!小子!」舵手李坤德探頭出來么喝著:「上工啦!趕快!」 「啊~~」佳傑哀嚎著:「我還沒吃早餐咧。」 「吃什麼吃!老子我還沒吃你吃什麼勁?!」他粗魯的朝垃圾桶吐著檳榔汁。 「快去!」佳柔推著他。 「好啦~~」 坤德把手搭他肩上,曖昧的說:「認命點,晚上十點前你都是我的人。」 佳傑的愣了一會兒回頭向佳柔求救:「姐~~救我,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坤德抓起掙扎的他扛到肩上,邊吹著口哨往上頭的控制室去。 佳柔傻笑看著他們走遠,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鬆。 看來她的“男人恐懼症”愈來愈嚴重了。 ◇ ◇ ◇ ◇ ◇ ◇ ◇ ◇ 美妙的鋼琴聲蕩漾在這小小的二十坪酒吧裏,雖然空間不大,卻給人一股感性的味道。 一踏進酒吧,陳志維立刻皺著眉。 「找這種地方?」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嘴裏不高興的嘀咕著。 本來想在休息室解決的,沒想到那女人最後擺他一道。 「薄酒萊,謝謝。」面對酒保詢問的眼神,他丟出這一句。 志維習慣性搓著下巴的鬍渣,刺麻的感覺由手指傳達到腦部。 對他這種人坐船還是不適合的,不但眼袋腫了,連思路都像海流一樣沒個規律感。 「好難得~」一位穿著淡紅色禮服的美女在他旁邊坐下,V型的領口可以看的到她那若隱若現的乳溝。「你也會這麼準時。」 他輕啜著稍透明的液體:「人是會變的。」 她瞅了他一眼,略帶哀怨:「看來你的日子裏有沒有我也無所謂。」 志維這時才正眼看她,哼了一聲:「是誰背叛誰?你我心知肚明。」 她紅了臉,不自然的調整坐姿。 「你說要我等你的,結果呢?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兩三年還無所謂。可是你讓我等了可不只十年。」 她玩著手上的白酒,語氣裏是控訴:「這段時間你連一封信、一通電話都沒有,要我怎麼辦?我不是貞節烈婦,忍不了那麼漫長又孤單的日子。」 他手撐著頭,望著她無名指上閃閃發亮的鑽戒。 「想不到我們的感情還是經不起考驗。怎麼也抵不過物質的享受。」 她用力拍著桌子:「我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你自己喜歡流浪就算了,還要強迫我和你居無定所,你難道不知道沒有目標的生活是多麼無助嗎?」 「妮琪..」看著她眼裏含淚,忍不住伸手過去要安慰著,卻被她一手推開。 「夠了。」她噙住淚:「你再也沒有權力主導我的一切...」 志維內心錯綜複雜,理智與情感不停交戰著。 今天這種場面雖不是他能掌控的,至少能提前預防它的發生,但是...他什麼都沒做。 「.....」 看著眼前曾深愛過的男人,她心如刀割。如果時光能倒流,她會聽父母親的話遠離家園,不再和他有任何糾葛。 她故作鎮定的從小包包裏拿出一條白金手鍊放在桌上:「就這樣吧!」 「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關係,求求你放了我。」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堅定。 他下意識的要從上衣口袋拿出香煙,但裏頭卻是空的,才想起他早戒了。 「也好...」應該是幻覺吧,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著:「隨便妳,我無所謂。手鍊妳拿回去,本來就是要送妳的,沒有理由再還我。」 妮琪咬著唇,其實她多捨不得這個曾深愛過的男人。可是... 「不管如何,還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女人。」說完後,她離開了酒吧,留下茉莉的香味在原地迴繞著。 志維仰頭喝完僅剩的酒,付完錢也跟著要離開吧台。 「先生,你的手鍊....」酒保嚷著。 「給你,不要的話就丟了吧。」他頭也沒回,往另一個方向出去。 ◇ ◇ ◇ ◇ ◇ ◇ ◇ ◇ 今晚的風特別大,連夜空下的星星躲在厚厚的雲層背後避難似的。 這樣的天氣,喝再醉的人也被吹醒了。 志維看著空無一人的甲板,雙手靠著欄杆,思緒似乎隨著風飄走了。 『十一年的感情呵!』他難過的吸了吸鼻子。 對任何事他總是充滿自信,而且從不後悔做過的決定。 只是...在感情這個關口,還是過不了。 一瞬間,他好像看到當年天真的妮琪笑著站在眼前,一頭飄逸的長髮在她腦後飛揚著。 認識她的當時,似乎也是這樣風大的日子。 他張開左手,看著手心的疤痕,紅紅的像條小蛇一樣,從無名指一直延伸到與智慧線重疊。 如果不是這道疤痕,他們也不會相遇。 說懊悔嗎?他不知道,只覺得唯一的紅粉知己離開了,突然之間連呼吸也變的沈重。 一口飲盡海尼根,他驀然發現好像有口琴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著。 志維好奇的豎起耳朵,這旋律雖單調但挺吸引人的。 他的腳步不知不覺的跟著聲音尋找著。 應該是從後頭的用餐室傳來的。 他輕輕推開門,感到聲音更大了。 今晚的月亮雖不是很亮,可是窗戶透過來的月光足夠把這地方的輪廓照了出來。 終於在角落的椅子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悄悄的走上前,輕輕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演奏者吹的輕柔的旋律,真讓人想好好睡個香甜的覺。 志維閉上眼,細細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因為菲爾交待的事,卻被廚房大娘找到藉口罵了一頓的佳柔,委屈的躲到這個很少人會進出的用餐室。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吹著爸爸給她的口琴,希望能在音樂中找到慰藉。 可是...剛剛好像有人進來的樣子。明明是密閉的空間,怎麼門邊的窗簾似乎飄了兩三下。 她停止吹奏,大膽的嚷著:「誰?」 志維失望的嘆著氣:「我!」好可惜,本想在這邊睡一覺的說。 「你是誰?!」真的有人,還是個男人?!她用力的吸了口氣,害怕的握緊手上的口琴。 他站了起來,走到有光線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妳吹的口琴實在太好聽了。」他衷心的道歉。 「別靠過來。」佳柔靠著牆壁站起來:「請你出去。」 「不要這樣,再吹一首嘛~」酒精的後勁發酵了,不然怎麼他覺得眼前的人慢慢的變成兩個。 她咬著唇,看著眼前這個略帶酒意的男人,緊繃的神經像要一觸即發。 志維站不住,索性坐在地上:「真的嘛!我陳志維從不隨便讚美別人的唷~」 他喝醉後就變的異常溫柔而且喜歡撒嬌,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佳柔認真的盯著他一舉一動,這人喝醉了威脅性相對也降低,她悄悄將腳步往門邊移動。 「好煩囉~我做了這麼多事,沒想到妮琪還是要離開我~~」他自怨自艾的嗚咽著:「為什麼女人都這麼不可理喻呢?我又沒做錯事,早就幫她安排好了啊!房子、車子、甚至連未來孩子的教育基金也都準備好了,她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說完話,他乾脆哭了起來,像個大孩子一樣躺在地上耍賴。 佳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戒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你的父母也不在了嗎?」她關心的問著。 志維茫然的看著她,眼神變得散漫。 單純的她覺得會哭的這麼傷心,除了失去親人,再也沒有比這更難過的事了。 她伸出手安撫似的拍著他的肩膀:「我也是!好想爸爸媽媽哦。」 他像是在大海中找到浮木般的,下意識的把頭靠在她的大腿上。 「喂!你幹什麼!」她一驚,伸手推開他。 志維的頭大力的落在地板上,發出“碰”的一聲。 他沒喊疼,因為一放在她腿上就睡著了,加上酒精的催化使他想醒也很難了。 佳柔看著他打鼾聲有規律的響起,躊躇了一下,抓了件餐桌布替他蓋上。 『這個人真奇怪。』她笑著。 在月光的照射下,才看清楚他的臉。 他左右飽滿的耳垂上戴著顏色不同的菱形小寶石,右邊是紅色,左邊則是藍色。 男人戴耳環是突兀了些,但在他英氣的眉毛襯托下,反而多了股帥氣。 佳柔紅了臉,除了她爸爸她還沒這麼近的觀察一個男人。 而且還是個蠻帥的男人。 ◇ ◇ ◇ ◇ ◇ ◇ ◇ ◇ 正檢查著文件的佳柔,忽然想到昨晚的事,速度跟著慢了下來,嘴角浮現著淺淺的笑。 「喂!請妳好好的做事好不好?客戶正等著咧!」美誼插著雙手,不滿的嚷著。 「對不起,我馬上好。」她心虛的翻閱著,逃避著美誼的眼神。 美誼見她的臉色不似平時的蒼白,反而還多了些紅潤。 「奇怪了~」她壞心眼直盯著她:「昨晚不是被罵到躱起來哭,怎麼過了一夜....還眉開眼笑的...,妳想再叫大娘罵妳一次嗎?」 佳柔倔強的瞪著她反駁著:「昨晚我沒有錯!」 「有沒有錯不是妳說了算吧!」美誼不屑的撥著長髮,哼著:「而且,妳不過才來兩個月,在這艘船上算是菜鳥,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找死啊?」 佳柔暗地裏捏著大腿,把氣憤的話往肚裏吞。 「對不起。」她知道自己必須認命,只得壓低姿態。 美誼像隻山貓般的盯著她的獵物,仔細的審視著。 雖然佳柔還是個小孩,稚氣未脫的模樣對她不會造成什麼威脅。 但是看她的輪廓就知道長大必定是個可愛的女孩,美貌絕對會在她之上,不趁現在好好的欺負她,還要等什麼時候! 「美誼。」菲爾在門口就聽到她訓人的聲音,無奈的走進來:「請妳控制一下音量,我們的隔音雖然不錯,但還是小心點好別讓客人聽到了。」 「菲爾!你一直坦護你的姪女是不對的,只會造成她的錯誤觀念。」開什麼玩笑,她大小姐發飆時可是不容許其他人在旁打叉,就算是老闆也一樣。 佳柔咬著唇,委屈的看著菲爾,從他的表情讀出了為難。 「是我不對。」她勉強的集中注意力仔細看再核對手中的文件一眼:「美誼姐姐,好了。請妳交給客人。」 美誼用力從她手中接過去,耳朵上的星形耳環也跟著晃動。 「以後請妳速度快一點,要是給客人等的不耐煩可不關我的事!」她冷冷的再瞪一眼,走出去不忘用力的甩門。 力道之大,震的四周的窗戶抗議的發出聲音。 菲爾不忍心輕聲的說著:「娃兒!這就是我不讓妳上船的原因。妳還是個小孩,不該這麼早就踏入大人的世界。」 佳柔努力不讓眼眶的淚流出來。 她硬是逼自己穩住聲調:「這是我的選擇,我不能怪別人。」 看著一個小孩說出大人的話,菲爾心有戚戚焉。 「這樣吧。如果有下船的機會,我會盡量幫妳安排。」想起昨晚廚房大娘兇神惡煞的模樣,若是一般的小孩早就嚇的屁滾尿流了。 「那我弟呢?我不能丟下他。」 『事到如今,都自身難保了還掛念別人。』菲爾再度嘆氣:「當然他會和妳一起,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怎麼可以再拆散你們。」 「謝謝你,菲爾。」她站起來,感動的握著他的手。 看著她清徹的眼眸,他更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啊。我的朋友把你們交給我,而我卻....」他慚愧的說不下去。 佳柔搖著頭:「你已經很好了,願意收留我們。」 「是嗎?..」他難為情的搔著頭。 「菲爾!」船員匆匆的推開門喊著:「快來!出事了!」 「什麼事?!」他心裏七上八下的。 船員看到佳柔也在場,臉色更加難看了。「這...」 她感覺到和似乎自己有關,也跟著走上前。 「她...她..」船員吱吱唔唔的說不出來。 「到底什麼事啊?!」菲爾搖著他大吼著,脾氣衝上來了。 「她弟弟從暸望台掉下來了!」 佳柔臉色馬上變得慘白,手腳頓時發冷。 菲爾擔心的看了她一眼,抓著船員再問著:「你有沒有看錯啊!」 「沒錯啦,你趕快過來一下!」 佳柔發現眼前的事物似乎在轉著,她努力的想站穩,卻好像要被海流捲進去。 「不可以,娃兒!妳還不能昏倒!先看看再說!」他抓著她的手跟著船員往甲板的方向跑過去。 ◇ ◇ ◇ ◇ ◇ ◇ ◇ ◇ 遠遠就看到一群人圍在甲板上,四周的氣氛降到最低點。 所有的人一見到他們來,立刻自動的讓出一條路。 佳柔緊張的握著雙手,全身顫慄不停的走著。 菲爾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倒下來。 「喔~我的天哪~」她掩著臉,不由得哭了出來。 佳傑躺在地上,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嘴唇略微發紫,腦後隱約滲出血漬。 「怎麼會這樣?!」她彎下身,惶恐的抓著他冰冷的手。「弟~弟~,你醒過來啊!」 菲爾的臉比任何時候都難看,他問著身旁的船員:「誰發現的?」 「阿成。他看到他爬上去,然後掉下來。」船員指著在旁不出聲的中年男人。 「我...我...我有叫他啊!可是他不聽,硬要爬上去。」阿成聲音顫抖著。 「是嗎?」菲爾不相信看了他一眼,跟旁邊的船員交待著:「去把人群疏散,其他沒事的人繼續工作。」 「是。」船員趕著其他的人:「沒事了,去工作!去!」 船醫看著佳柔傷心的抱著佳傑,心疼的拍拍她的肩。 他邊搖著頭邊向菲爾說:「這小子再不上岸,我沒法保證他活的過今晚。」 「可以緊急處理一下嗎?」菲爾煩躁的抓著鬍鬚問。 「頂多能幫他傷口止血,他的腦部...就很難說了。」 佳柔忽然捉住船醫的手,近乎崩潰的嚷著:「醫生!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他..他還有救的,拜託你...」 「小妹妹,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沒辦法救。」船醫為難的說著。 「不會的!你一定有辦法~求求你啦~你看他的臉愈來愈白了,身體也這麼冰,再不快點的話就完了。」佳柔不顧聲音哭的沙啞,不停的大聲叫著。 「娃兒~」菲爾溫暖的大手抓住她:「我會想辦法的,妳不要再哭了。」 「菲爾...」她嚎啕大哭著,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外套:「一定要讓我弟活下去啊~他如果也死了,我怎麼辦...我怎麼向爸爸媽媽交待...」 「請問....」一位男人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 「有什麼事嗎?」菲爾頭痛的撫著太陽穴,這個男人應該是客人,讓外人見到這麼難堪的場面一定會影響到他的生意。 「這個小男孩看起來似乎兇多吉少。」男人掏出名片給他:「我們老闆也許可以幫上忙。」 名片上印的除了“平鼎”兩個字,左下角還有男人的名字:邱駿。 「你們老闆...」菲爾和船醫不約而同的問著。 邱駿指了指最上頭的船艙:「請往上看,我們老闆正站在窗前。」 他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正一臉嚴肅的盯著他們。 他揮了揮手上的拐杖,算是打招呼。 「只要我一通電話,這小子就有救了。」邱駿面無表情的說著,好像在談生意一樣。 「我們怎麼信的過你?」菲爾問著。 邱駿牽動了下嘴角:「不信?!難不成你要看這小子慢慢的死去?」 船醫看著佳柔,她傻傻的抱著佳傑流著淚,像失去生命的玩偶。 「請他們幫忙吧。」船醫建議著,收起掛在脖子上的聽筒。 菲爾心疼的蹲下去撫摸佳柔的頭,下定決心的說:「請你們務必要幫到底。」 「這是一定的。」邱駿笑著,笑容裏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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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