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電腦的眼受不住亮白的螢幕, 催促著被冷落於桌下良久的雙足, 不知不覺,我再次隨著風的蹤跡, 來到228,暫且擺脫都市的匆匆。
開始,漫步到三叉樹下尋訪那幾隻可親的松鼠, 順帶瞧瞧白頭翁夫婦是否回到牠們那「低得要命」的小窩。 嘈雜的人聲伴著無盡豐盛的美食出現在松鼠漆黑烏亮的眼前, 圓滾滾的肚皮與逗趣可人的跳躍引得眾人莞爾, 但是這裡好吵,吵得風再度牽起我的綠裙子,走向鳥類水池彼方。
穿過青銅色羽翅圍繞的水池, 我來到小橋,凝視水花濺出藍綠色瑪瑙, 然後轉向228紀念碑左方圓形花圃, 憶起上回那隻叼著築巢用乾草的松鼠怕我尋著他與愛侶的居所, 躲藏的小樹正種在這花圃中。 正思量,一個紅棕身影閃過我眼前, 那是一隻毛髮梳得烏亮、眼中閃著警戒光芒的纖細松鼠, 不同於三叉樹那邊松鼠的平易近人, 牠是野的、不受人類手中點心誘惑、居住於「養生期間」告示區內的松鼠, 也或許正式如此,縱然同為自由身, 這松鼠氣質中那份膽小反而使牠擁有森林松鼠的美麗與靈活。 突然,她開始奔跑、跑過柏油路面、奔向牠不受兩腳獸踐踏的領地, 我在後頭追趕、提著書包追過柏油路面、在牠的領地外跑來跑去, 看著牠腰身一扭,爬上這棵樹、溜入綠蔭間、躍向那棵樹, 極力想躲過我──或該說是緊迫釘人的討厭追蹤者的目光, 看著牠在黑板樹間一閃一閃的穿梭, 就這麼以目光與牠躲藏能力競賽十來分鐘, 直到牠攀往一端樹叉間失去蹤影, 我才帶著笑容默默離開,前往下一公園角落。
走入樹群前夕,我把手緊貼著樹皮,傾聽樹的──或我的心跳, 風兒搖著樹影,吹起幾片初落的綠舞動, 難道葉也是一名遊人?同我一般隨著風的引導前行。 緩緩移開手與樹的對話,隨著剛洗完沙浴的麻雀啁啾的腳步,我走向青銅駿馬昂然站立的兒童遊樂場。 小噴泉自企鵝雕像口中飛向上方的微笑天使,我的視線卻被牠們後方不明物體所吸引, 繞了一大圈來到正面,原來是一口圍了兩道鐵欄杆的大鐘, 讀著看來頗有年紀的墨綠色鐘面的字體 原來是獅子會所贈的自由鐘, 只可惜沒那撞木,無緣諦聽自由的樂音。 輕輕吹著鐘面,彷彿看見鐘兒微微顫抖,或許它也渴望聽見自己的聲音,渴望看見人們因它感到自由的真諦。 真好奇獅子會捐給228這口鐘時,它可曾敲響過?
回身走向遊樂場旁兩個小池,心神不禁一顫: 這小造景可是三叉樹附近小橋的縮影? 中央分割的石頭是否為小小橋? 貢德氏樹蛙叫著,不知是贊成反對亦或嘲弄我的癡, 也結束我的228之遊,準備回到原點向司令部報告去,抬起手錶一瞧: 四點正 風領著我,於228走了一個小時 2009.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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