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愁予~

桔梗，盛開在五月。竹風揚起，花瓣柔柔軟軟地顫動著。在這春天！

我佇足凝望著一盆盆桔梗花，胸臆瞬間充滿著無盡酸楚，而思緒早不由自主地回溯到十七歲那年……….

十七歲那年的相同五月………….

之一    電話

星期天的早晨舒服的讓人起不來。我心中如是想著，根本打算給它來個睡覺睡到自然醒、天崩地裂都不理！

「鈴….」

幪著被，伸手揮掉鬧鐘。

「噹」「鈴…..鈴….」

再伸出手，探著話機….

「喂…..」咕噥無力的睏音，我沒氣地喚道。

「……..」對方沒回應

「喂…..不出聲要掛囉….」依然懶懶地說著。

「…（沙…）….. （沙…）…」

皺皺眉，想將話機掛上…..（瞬間）

「寶寶….」像是遠端幽邈傳來的低鳴，卻猛然敲醒困盹的雙眸以及昏沉的神志….

知道小名的朋友屈指可數。其中大部份都叫我：「寶兒」，鮮少人得知早期的乳名…？只有一人……例外！

歡欣並且激動地，拿著話筒我喊著：

「瑞瑞！」

一串悅耳的笑聲傳來：「寶寶…..耳膜快震裂啦！」

「我太高興了！好久沒見囉，也很久沒聽到妳聲音了…..」

「拜託，小姐！我們有通信ㄝ！」

「通信不如見面嘛！」我微嘟著嘴，喃喃抱怨。

「南北…太遠了！妳忙我也忙…沒什麼長假….我也很想見妳ㄚ….」瑞瑞低語著，話中帶些感傷。

彷彿心亦戚戚焉，我驀然無語了。

瑞瑞是如此溫婉可人、纖細敏感的女孩，她懂得太多現實，解悟太多無常…..。我….竟勾起她的奈何….啊！真該死！

重重敲著頭，我轉個話題輕快地說：「成績怎麼樣？痛宰臭男生了沒！」

「呃…」瑞瑞有些接不上的遲鈍一下，很快地就理解我的改變。她俏皮的回：「NOUMBER 1，兔子男望塵莫及！」

「哇！帥….有沒有給他很跩ㄚ？」

「O.C.！頭給他仰仰、鼻給他朝天、連眼都給他斜睨….，只見兔子男臉發青眼發白、險險給他昏過去！嘻，這次還加上了嘴角抽搐ㄛ…..」瑞瑞回憶著，不禁開懷起來。

「酷！瑞瑞，妳有進步ㄛ，會對付臭男生了！原本我還真擔心妳呢？」想起以前的事，眉頭不覺緊蹙。

「現在沒妳在身邊，總要學習堅強…」瑞瑞感性地說：「總叫妳在他鄉掛念著我，我…我…真的很窩心。…寶寶…只有妳….」

「瑞瑞！」有些鼻頭酸酸：「妳別忘了！我是妳的武士呀！擔心妳是應該嘛！」

「哎呀！繞開主題太遠了！瑞瑞，怎麼想到通電話呢？妳…媽…沒意見嗎？」

「下星期五校外研習要去新竹二天一夜…寶寶...我好想…和妳見面….！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北上..所以…妳可以出來嗎？」

「什麼話！當然可以！妳幾點可以出來？」我開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