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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1 |
 有女懷芬芳—危險女人香 |
| 創作｜散文 2007/02/06 02:20:12 |
西諺有云﹕「危險真臭（Danger Stinks）。」乍聽起來，好像危險一聞便知，其實危險的味道，有時候並不那麼容易查覺。比方說，瘟疫（或瘴氣）沾人必死，然而聞起來卻有種蘋果熟透的香味；傷寒，竟有一種新鮮出爐的麵包香；許多垂死的老人症患者，身上往往有股奇怪的膩人甜味；人稱有「天堂之香」的曼陀羅花（Datura），卻蘊有劇毒；世界上最大的花（有兩公尺高，數十公斤重），觀其形，實潔白聖潔不可方物，然聞其味，卻有若屍臭，令人作嘔（難怪它的俗名就叫屍花）。 據說有名的女人有兩種，一種很危險，另一種又香又危險。屬於前者的史不絕書，屬於後者的雖如鳳毛麟角，不過木馬屠城記裡的海倫（Helen）與埃及艷后克里奧帕屈拉（Cleopatra），卻是其中翹楚。話說希臘神話裡最著名的三位女神—天后希拉，雅典娜女神，與愛神，為爭代表最美女神頭銜的「金蘋果」，各以優厚條件誘惑擔任裁判的特洛王子巴黎斯。天后說要提供他「無比權勢」，雅典娜要給他「至高無上的智慧」，而愛神愛佛黛蒂給的最為誘人，她答應他「世界第一美女海倫」。 巴黎斯是個西洋賈寶玉天生的情種（他的名字Paris就是世界香水之都—巴黎之名的由來），他視富貴如浮雲，棄聰明如蔽屣，欣然笑納世界第一美女。海倫此時雖早已是美內斯王的王后，但巴黎斯藉愛神之助，將海倫拐跑，並因此順便點燃一場，打了十年昏天黑地日月無光的「特洛之戰」。最後，美內斯王雖然將海倫奪回，本想一刀殺卻，不過一見她的花容月貌，再聞到她的異香撲鼻（古羅馬文學家普盧塔克讚她有股「野莓香」，據說聞了連「夢都會亮麗起來」），就趕忙放下屠刀，盡釋前嫌重修舊好，立地再成夫妻。 古史記載那艷后姿容絕世，才慧過人，更兼體有奇香，莎翁讚她有股「奇妙無形的香味」（Strange and Invinsible Perfume）。她年方十九時為爭皇位，求助於羅馬大帝凱撒。藉獻埃及錦氈，藏於玫瑰氈中，凱撒展開錦氈，發現一美麗少女，為其艷治異香所奪，遂助其復國，二人狂戀達數年。凱撒死後，安東尼大將繼長羅馬，亦蕭規曹隨為艷后所惑視為禁臠（據說她在第一次與安東尼見面之時，香閨地上鋪有尺厚的玫瑰花瓣），在埃及樂不思蜀，留連忘返，風流韻事，傳遍尼羅河。終被渥大維所叛，自殺於埃及，安東尼死後，艷后亦以小毒蛇自殺而死。 無名氏《印蒂》曾就這一段歷史描述說﹕「那條『尼羅河老蛇』出洞了。那個埃及女皇從一捲滾著的織金錦氈裏跳出來了。凱撒大帝被蛇纏住了。安東尼大將被蛇纏住了。安東尼在她腳下滾著喊著﹕「妳美死我了！妳坑死我了！妳舒服死我了！啊！我不要黃金鋪地的羅馬！我不要象牙如山的阿述！我不要滿天飛金綠輝煌鸚鵡的尼尼微！我不要白大理石神廟璀璨放光的雅典！我不要高盧，不要迦太基，不要巴勒斯坦，不要天堂，不要上帝，不要金剛石，不要珍珠翡翠。我只要妳那白花花紅艷艷暖烘烘毒閃閃要淹死人的肉，在那天旋地轉肉漩渦裏旋轉著一片剔空透明照澈千古的智慧！」安東尼喊著喊著，死在她懷裏了。渥大維來了，蛇尾又搖擺了。但她太疲倦了，太疲倦了，她終於讓她同類，一條小毒蛇，蟄死了。」不過古文學家帕斯卡（Pascal）卻認為艷后其實可能並不很艷，因為他曾論及埃及艷后的鼻子說﹕「艷后的鼻子要是再短一點，這世界的歷史也許就要改寫了。」 總而言之，危險女子之香嗅之不完、說之不盡。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香氣，恐怕是真正危險，聞也聞不得，那正是莫言《酒國》介紹的「丈母娘香」。原來書中風情萬種的丈母娘向男主角挑逗說﹕「有一個女人，像一隻塗滿各種香料的熊掌，在微火上燉了幾十年，現在，她終於熟透了，她散發著撲鼻的香氣，這香氣你難道聞不到嗎？」男主角聽得腳軟筋麻，立刻藉口落荒而逃。 不過《鹿鼎記》裡的韋小寶初見他丈母娘時﹕「…以那麗人（陳圓圓）年紀，儘可做得他母親，但她容貌舉止、言語神態之間，天生一股嬌媚婉孌，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憐惜…韋小寶雙眼呆呆瞪著那麗人，突然恍然大悟，大聲道﹕『妳是阿珂的母親』…」韋小寶看丈母娘「饞涎吞落肚」的醜陋模樣，實躍然紙上。難怪印度安普爾族人（Poulh Indian）有一奇特風俗﹕「女婿終身不得與丈母娘見面」，看來頗有先見之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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