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步踏塵,冷頸含香,繁花即時落盡,世間竟多了幾分喧鬧。彼時彼刻,太多太多的笑語佳音,石凳,老街,胡同口,泉水城,縈繞著;而此時此刻,亦才過了數個時辰,叢眉微起,甚是想念。 冰花模糊了寒窗,屋里的人們只望得見街上黃暈的燈線,并不知曉光從何起,又到何處去,這樣道來也是個笑話,他們自己又知道自己方向八方,前往何處嗎? 他和她解扣寬衣,撣了撣衣塵,將厚衣對三折順勢放到了身旁的椅子上,她拉起領口,鎖起了下巴,把手放到臉前哈了口氣,又搓了搓,搓出了一星暖意,便把雙手緊緊地合住了他的左手,又哈了口氣,他沖她笑了笑,拿起桌邊的食單,從上到下的打量著:“你想吃什么,親愛?”“我都可以,聽你的,你點什么我就吃什么。”這樣的對話已不再新鮮,幾乎成了兩人每次見面的必語,純粹又充滿了愛意,“好,那我就隨便點了。你好,服務員,麻煩過來一下。”其實,他記得她的喜愛和忌口。 既而,盤碗筷匙擺了上來,先上的是一瓶酒,他說,在紀念的日子,酒是少不了的。也許是幸福,從和她在一起之后,他有些喜酒,隔三差五約上三兩知己去酒館小酌一杯,微醺后睡得安然。不一會兒,桌面竟顯得如此的窄小,最后一道參湯都放不下了,好容易勻了勻,擠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空地,將湯盆擔了上去。熱氣熏著燈帽,又有淘氣的一些偷偷跑出來充斥了本不大的飯館,伴著微弱的燈光,伴著宜人的暖冬,伴著轉瞬的時光。 飯畢,兩人互挽著,在穿流中散步,不語。 又到了那個陌生的路口,她要走了,又要走了,留給他的,漸漸成了縮影。 其實,離別的時候才最是陌生。 >>>更多美文:原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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