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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來源: 新華網)
在醫院安胎時期,我的一大娛樂,除了推理小說和玩數獨(這遊戲簡直是無聊剋星!)便是把耳朵天線功率調整到最大,以便吸收各種資訊.
也不是故意要去探人隱私,而是陪床的人喜歡靠閒聊打發時間,再加上台灣人喜歡扯著嗓門說話,你想不聽也難.
老一輩的人對生產這件事有個寫實的看法: 生的過,麻油香,生不過,四塊板.
在醫院裡,歡喜的和悲傷的故事,每天上演.
聽到隔壁病房的產婦,傳來壓抑悲哀的低鳴,可以聽到她身旁的親友安慰著她,要想開點,因為BABY早產,熬不過.
聽到走廊上剛當父親的用手機對朋友說: 我老婆生了!!....對啊,提早...早期胎盤剝離...小孩在加護病房.....
聽到兩個婦人的對話: 都安到35週了...還是提早生了..都破水了,沒辦法...肺還沒長好..要插管..好可憐.....
有待產產婦來找鄰床媽媽,早上還聽到她們有說有笑,晚上就聽到她生到產後大出血,輸了八袋血.
就這樣,每天每天,都會聽到不同的女人,寫著自己的故事.
轉到一般病房,鄰床的媽媽已經躺一個多月了.
我們之間只隔著一層布簾,那麼近,卻從來沒見過面,也沒真正交談過.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清楚彼此的作息,吃飯,看書,談話,尿尿,大號,放屁都逃不過對方耳朵,有種太熟悉的尷尬.
一天又到了隔壁床媽媽換軟針時間. 三天一換,她住了一個多月,手上的血管完整的地方也所剩無幾.
可以聽到門口值班護士正在交待另一位不知是實習還是新手護士,埋軟針的方法及重點,我心裡已經替鄰床媽媽擔心起來了.
果然,針打完沒多久,我可以聽到隔壁的媽媽,發出和平時不一樣的呼吸聲.
我聽不到哭聲,可是我知道她在哭. 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的哭.
她的先生剛睡醒,可以聽到他們壓著聲音交談著.
很奇怪的是,我看不到聽不清楚,可是我可以知道他的先生正緊緊抱著她說: 我愛妳---我愛妳.
我可以瞭解隔壁媽媽一種忍到崩潰的情緒.
而她先生對她的深情和體貼,也溫暖了布簾另一端的我.
最後她的先生又去請值班護士重打一遍,因為剛才打的地方已經痛到腫了一大塊.
現在我出院了,沒有那麼多故事可以聽了.
真的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渡過生產這一關.
我在想,要先和醫師講好,女兒生下來時,要重重在她屁股打兩下....先下手為強,讓她知道當媽媽的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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