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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北翦劉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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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二年(己卯,公元六一九年),十一月,己卯,劉武周寇掠浩州。

十一月,己卯,劉武周寇浩州。(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世民領兵北上,自龍門乘冰堅渡河,屯於柏壁,與宋金剛對峙。是時河東州縣,未有倉廩,軍中缺乏糧食。世民於是呼籲人民,給予糧食。人民聞世民領兵前來,莫不歸附,至者日多。世民因此得以休養生息。其又只重乘間抄掠,大軍則堅壁不戰,賊軍勢力為世民所損,日益薄弱。

秦王世民引兵自龍門乘冰堅渡河,屯柏壁,與宋金剛相持。時河東州縣,俘掠之餘,未有倉廩,人情恇擾,聚入城堡,征斂無所得,軍中乏食。世民發教諭民,民聞世民為帥而來,莫不歸附,自近及遠,至者日多,然後漸收其糧食,軍食以充。乃休兵秣馬,唯令偏裨乘間抄掠,大軍堅壁不戰,由是賊勢日衰。(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世民為人亦驍勇善戰,嘗獨與一甲士登丘而寢,突然間,賊兵攻來,世民竟以大羽箭射殺其驍將,賊騎於是退走。

世民嘗自帥輕騎覘敵,騎皆四散,世民獨與一甲士登丘而寢。俄而賊兵四合,初不之覺,會有蛇逐鼠,觸甲士之面,甲士驚寤,遂白世民,俱上馬,馳百餘步,為賊所及,世民以大羽箭射殪其驍將,賊騎乃退。(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由於裴寂大敗於劉武周及宋金剛,高祖於是征其入朝。然高祖終無對之加以嚴厲的處罰,反而「寵待彌厚」。

上征裴寂入朝,責其敗軍,下吏,既而釋之,寵待彌厚。(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高祖自裴寂兵敗後,下令永安王李孝基、工部尚書獨孤懷恩、陝州總管於筠、內史侍郎唐儉等出兵平亂。於筠建議永安王李孝基急攻呂崇茂,獨孤懷恩請先製成攻戰器具,然後進兵,孝基從之。呂崇茂向宋金剛求救,宋金剛遂遣其手下大將尉遲敬德、尋相率兵至夏縣。孝基軍不敵,大敗。孝基、懷恩、筠、唐儉及行軍總管劉世讓皆為敬德所虜(敬德後來成為唐室之大將)。

於筠說永安王孝基急攻呂崇茂,獨孤懷恩請先成攻具,然後進,孝基從之。崇茂求救於宋金剛,金剛遣其將善陽尉遲敬德、尋相將兵奄至夏縣。孝基表裡受敵,軍遂大敗,孝基、懷恩、筠、唐儉及行軍總管劉世讓皆為所虜。敬德名恭,以字行。(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尉遲敬德可謂宋金剛麾下一員猛將,乃唐室之大患。然而,其卻有一敵手,此人即是秦王李世民。

秦王李世民遣兵部尚書殷開山、總管秦叔寶等,與尉遲敬德、尋相戰於美良川,大敗敬德之部眾,斬首二千餘級。不久,敬德、尋相暗中率領精騎援王行本於蒲板,世民親自帶領步騎三千,夜擊敬德等人於安邑,敬德、相得保性命,其部眾卻盡為世民所俘。世民打了此一勝仗,遂復返柏壁。

尉遲敬德、尋相將還澮州,秦王世民遣兵部尚書殷開山、總管秦叔寶等邀之於美良川,大破之,斬首二千餘級。頃之,敬德、尋相潛引精騎援王行本於蒲板,世民自將步騎三千,從間道夜趨安邑,邀擊,大破之,敬德、相僅以身免,悉俘其眾,復歸柏壁。(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當時諸將皆促請世民出兵擊打宋金剛,然而,世民卻不以為然。其主張養精蓄銳以待金剛之衰竭。

諸將咸請與宋金剛戰,世民曰:「金剛懸軍深入,精兵猛將,咸聚於是。武周據太原,倚金剛......。金剛軍無蓄積,以虜掠為資,利在速戰。我閉營養銳以挫其鋒,分兵汾、隰,沖其心腹。彼糧盡計窮,自當遁走。當待此機,未宜速戰。」(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永安王李孝基意圖逃歸,為劉武周所殺。

永安王孝基謀逃歸,劉武周殺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武德三年(庚辰,公元九二零年),秦武通攻王行本於蒲板。行本兵敗,戊寅,開門出降。高祖不久幸蒲州,斬行本。秦王世民輕騎謁上於蒲州。

春,正月,將軍秦武通攻王行本於蒲板。行本出戰而敗,糧盡援絕,欲突圍走,無隨之者,戊寅,開門出降。辛巳,上幸蒲州,斬行本。秦王世民輕騎謁上於蒲州。宋金剛圍絳州。癸巳,上還長安。(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劉武周派兵寇潞州,攻陷長子、壺關。郭子武不能抵御。高祖遂以河東王行敏助之。可是,由於行敏與子武不和,其於是以子武將叛為由,斬殺子武。乙巳,武周再次出兵寇潞州,為行敏所擊破。

劉武周遣兵寇潞州,陷長子、壺關。潞州刺史郭子武不能御,上以將軍河東王行敏助之。行敏與子武不葉,或言子武將叛,行敏斬子武以徇。乙巳,武周復遣兵寇潞州,行敏擊破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高祖又派桑顯和等攻呂崇茂。

甲寅,遣將軍桑顯和等攻呂崇茂於夏縣。(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且以獨孤懷恩攻蒲板,惜久攻不下,傷亡甚眾。高祖怪責,懷恩由是怨恨。

初,工部尚書獨孤懷恩攻蒲板,久不下,失亡多,上數以敕書誚讓之,懷恩由是怨望。(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獨孤懷恩與麾下元君寶合謀作反。可惜唐儉從中作梗,其恐懷恩得以成功,乃說服尉遲敬德把劉世讓送還以與唐連和,藉此以把懷恩之謀洩露給高祖。高祖得知後,分捕懷恩之黨與。甲寅,誅殺懷恩及其黨。

上嘗戲謂懷恩曰:「姑之子皆已為天子,次應至舅之子乎?」懷恩亦頗以此自負,或時扼腕曰:「我家豈女獨貴乎?」遂與麾下元君寶謀反。會懷恩、君寶與唐儉皆沒於尉遲敬德,君寶謂儉曰:「獨孤尚書近謀大事,若能早決,豈有此辱哉!」及秦王世民敗敬德於美良川,懷恩逃歸,上復使之將兵攻蒲板。君寶又謂儉曰:「獨孤尚書遂拔難得還,復在蒲板,可謂王者不死!」儉恐懷恩遂成其謀,乃說尉遲敬德,請使劉世讓還與唐連和,敬德從之,遂以懷恩反狀聞。時王行本已降,懷恩入據其城,上方濟河幸懷恩營,已登舟矣,世讓適至。上大驚曰:「吾得免,豈非天也!」乃使召懷恩,懷恩未知事露,輕舟來至;即執以屬吏,分捕黨與。甲寅,誅懷恩及其黨。(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是時,武周接連吃了數次敗仗,其始終未能攻奪浩州。

三月,乙丑,劉武周派張萬歲寇浩州,為李仲文打敗。

三月,乙丑,劉武周遣其將張萬歲寇浩州,李仲文擊走之,俘斬數千人。(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甲申,張倫敗劉武周於浩州。

甲申,行軍副總管張倫敗劉武周於浩州,俘斬千餘人。(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由於多次進攻浩州失敗,宋金剛軍中糧食耗盡。丁未,金剛北走。秦王世民待此時機己久,於是領兵追之。

劉武周數攻浩州,為李仲文所敗。宋金剛軍中食盡;丁未,金剛北走,秦王世民追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世民於呂州追及尋相,大敗其軍,乘勝北追,與之戰數十回合。

秦王世民追及尋相於呂州,大破之,乘勝逐北,一晝夜行二百餘里,戰數十合。(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至高壁嶺,劉弘基勸世民不必再追,宜待兵糧齊集,然後復進。不過,世民以機會難得,決計乘金剛計窮,眾心離散,加以打擊。

至高壁嶺,總管劉弘基執轡諫曰:「大王破賊,逐北至此,功亦足矣。深入不已,不愛身乎!且士卒饑疲,宜留壁於此,俟兵糧畢集,然後復進,未晚也。」世民曰:「金剛計窮而走,眾心離沮;功難成而易敗,機難得而易失,必乘此勢取之。若更淹留,使之計立備成,不可復攻矣。吾竭忠徇國,豈顧身乎!」遂策馬而進,將士不敢復言饑。(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世民終在雀鼠谷大破宋金剛,俘斬數萬人。而世民與將士同生共死,並歷甘苦,此在國史中甚為罕見。

追及金剛於雀鼠谷,一日八戰,皆破之,俘斬數萬人。夜,宿於雀鼠谷西原,世民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矣,軍中止有一羊,世民與將士分而食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丙辰,於筠自金剛之陣營中逃脫。世民引兵攻介休,總管李世勣被先派遣與宋金剛對戰,不敵。世民於是領精騎出擊,大敗金剛,斬敵首三千級。金剛輕騎逃走,世民追之數十里,至張難堡。

丙辰,陝州總管於筠自金剛所逃來。世民引兵趣介休,金剛尚有眾二萬,戊午,出西門,背城布陳,南北七里。世民遣總管李世勣等與戰,小卻,為賊所乘。世民帥精騎擊之,出其陳後,金剛大敗,斬首三千級。金剛輕騎走,世民追之數十里,至張難堡。浩州行軍總管樊伯通、張德政據堡自守,世民免冑示之,堡中喜噪且泣。左右告以王不食,獻濁酒、脫粟飯。(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當時,尉遲敬德收宋金剛之餘眾守介休。世民於是遣李道宗、宇文士及前往勸喻敬德歸降。敬德終於與尋相以介休及永安兩地歸降。世民對敬德甚為重用,以敬德為右一府統軍,使將自身之舊眾八千,與諸營相參。

尉遲敬德收餘眾守介休,世民遣任城王道宗、宇文士及往諭之,敬德與尋相舉介休及永安降。世民得敬德,甚喜,以為右一府統軍,使將其舊眾八千,與諸營相參。屈突通慮其變,驟以為言,世民不聽。(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劉武周不久棄并州而逃亡突厥。金剛欲再戰,眾莫肯從,其於是亦與百餘騎走突厥。

劉武周聞金剛敗,大懼,棄并州走突厥。金剛收其餘眾,欲復戰,眾莫肯從,亦與百餘騎走突厥。(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至此,并州之局面大定,晉陽及其附近州縣盡數復歸唐室。

世民至晉陽,武周所署僕射楊伏念以城降。唐儉封府庫以待世民,武周所得州縣皆入於唐。(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不久,宋金剛謀走上谷,為突厥追獲,腰斬之。嵐州總管劉六兒初從宋金剛在介休,為世民所斬。其兄季真則後為高滿政所殺。

未幾,金剛謀走上谷,突厥追獲,腰斬之。嵐州總管劉六兒從宋金剛在介休,秦王世民擒斬之。其兄季真,棄石州,奔劉武周將馬邑高滿政,滿政殺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武周之陣營有一內史令苑君璋,曾勸武周勿進犯晉陽以南,而應「北連突厥,南結唐朝」,武周不聽。武周兵敗,其始後悔不用君璋之言。

武周之南寇也,其內史令苑君璋諫曰:「唐主舉一州之眾,直取長安,所向無敵,此乃天授,非人力也。晉陽以南,道路險隘,縣軍深入,無繼於後,君進戰不利,何以自還!不如北連突厥,南結唐朝,南面稱孤,足為長策。」武周不聽,留君璋守朔州。及敗,泣謂君璋曰:「不用君言,以至於此。」(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武周欲返歸馬邑,事洩,其終為突厥所殺。

久之,武周謀亡歸馬邑,事洩,突厥殺之。突厥又以君璋為大行台,統其餘眾,仍令郁射設督兵助鎮。(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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