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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3 18:09:09瀏覽850|回應0|推薦8 | |
翌日,卯時,司徒瑾與洛玉霏,依約來到北城,想不到顧人豪早已在北城外相候,令他意外的,是他一人前來,離他不遠處的樹幹上,拴著兩匹健馬,一匹黑鬃馬,與一匹紅鬃馬,除此之外,在無其他人。 顧人豪見司徒瑾容光煥發,膚色晶瑩,一身雪白綢衫,襯托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令人怦然心動,忍不住讚道:「幸虧我不是女子,否則定會被你那張臉迷得神昏顛倒……」 他語帶深意,還若有似無的望了洛玉霏一眼,那一眼,意思甚明,洛玉霏心頭恚怒:「你這是指桑罵槐,說我被司徒瑾迷惑嗎?哼!總有一天,本姑娘定要將你那張嘴封起來。」 司徒瑾何嘗聽不出顧人豪的弦外之音?他雙眼逡循著四周,顧左右而言他,問道:「怎地只有顧堂主一人?」 顧人豪道:「他們還有別的事,走吧!」他解開繩索,當先躍上一匹黑鬃馬,司徒瑾與洛玉霏只得共乘那匹紅鬃馬,司徒瑾翻身躍上馬背,洛玉霏也跟著躍上,坐在司徒瑾的身後,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腰,司徒瑾縱有千百個不願,也只好讓她放肆片刻,心中暗道:「若非我勢孤力弱,我也不需要妳這蠢女人同行。」 顧人豪領路馳騁,司徒瑾勒馬跟隨,這三人兩騎,朝北而行,沿途景色驟變,從翠綠處處,到四處一片荒涼,地上猶有泥濘水窪,司徒瑾心中起疑:「劉寅璧當真想見我?還是這一切都是顧人豪胡謅?但是……如他誆騙我,又有何好處?」 他們一路急騁,約莫行了一個多時辰,前頭的顧人豪,突然轉過一處山岰,涉過淺溪,眼前景色又變,橫亙在他們面前是一片偌大的石林,石林依傍在一座綠意盎然的山峰下,兩者十分不協調,竟又緊緊密合,顯得異常詭異,顧人豪勒馬停足,司徒瑾問道:「就是這裡嗎?」 他張眼望著周遭,石林密佈,山形奇特,雖然山不高,卻被弔詭之氣包圍著,雖是白晝,又是夏天,可讓人無端感到一股寒意。 顧人豪看著石林說道:「這片石林,暗藏八宮五行陣法,如無人帶路,就會啟動陣法,迷失在石林中,石林中無水無食物,還有自地心竄出的瘴氣,困於石陣中,不出七天就會變成一具死屍。」 司徒瑾忽道:「曾聞劉教主精通五行易數,這陣法是他所設嗎?」 「非也,此陣法不知何人所設,早就存在於此,不過經劉教主重新佈陣後,兇險更勝先前……」顧人豪下巴一揚道:「進去吧!」 顧人豪俐落的下了馬背,任誰也難以料想,身軀矮胖的他,其靈活度超乎旁人想像,司徒瑾與洛玉霏縱身下馬,顧人豪各出一掌,拍中馬腹,兩匹馬吃痛狂奔,眨眼間就消失在山岰邊了。 顧人豪當先前行,司徒瑾與洛玉霏跟隨其後,步入石林。 司徒瑾聽顧人豪將此石陣形容的如此神奇,入林後,遂開始打量石林的排列方位,這一打量才發現,每根石柱上下兩端粗,中間較細,每根高度也不同,有的在一丈五六,有的不到一丈,感覺像是天然生成,又似乎是人力刻意造成。 司徒瑾心想:「這些石林數目甚多,若是人力造成,要花費多少人力與時間才能佈成八宮五行陣?如是天然,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個劉寅璧……怎能找到這個地方?」 他心思雜沓,跟著顧人豪亦步亦趨的前進,石林內雖不至幽暗如黑夜,卻是一片森冷,按理說,今日天清氣朗,陽光普照,沒理由石林內透不過光亮與溫度,然而事實上卻是如此,還隱隱約約帶著些許朦朧霧氣,腳下一股涼意竄上,石林旁散落幾具枯骨,憑添些許陰氣,饒是洛玉霏武功不俗,終究也是個女子,乍見枯骨,還是忍不住緊緊揪住司徒瑾的衣袖,瑟瑟發抖著。 司徒瑾皺緊眉,很想將她推開,但又想著她還有利用價值,便抑下心中那股厭惡感,任由他揪著自己的衣袖持續前進。 路上曲折迂迴,還有滴滴答答聲不斷響起,如無人帶路,的確容易迷失在石林中,司徒瑾覺得石林中濕氣甚重,還有水聲,心想:「這是什麼鬼地方?危機遍布,我可得要小心才是。」 一路上,他被石林中的氣氛所懾,卻忘了要記住行進的方位,正懊惱間,忽聽顧人豪道:「就在前方了……」原來他們已被顧人豪帶出石陣。 他深吸口氣,自我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張眼望去,眼前是一道黑黝黝的石門,顧人豪上前在山壁上一塊突出的石岩上一按,黝黑沈重的石門嘎吱嘎吱,緩緩開啟。 「劉教主正在等你,快進去吧!」顧人豪回身朝他一擺手,司徒瑾不再遲疑,與洛玉霏快速竄進,他們進入後,石門又緩緩合起。 這是一條甬道,甬道內又是另一番光景,洞壁上每隔三尺,便插著一根火把,將裡頭照的光亮,他們的前進速度,比起石林,快上不少。 顧人豪的腳步愈來愈快,他們也加快腳步,甬道盡頭,又是一道暗門,顧人豪方走近,暗門就已自動開啟,眼前竟色又是一變,那是一間寬敞的石室,桌椅一應俱全,擺設簡單,石壁上吊著兩盞油燈,桌上有酒壺,還有幾個茶杯跟糕點,卻是空無一人,司徒瑾心中納悶:「顧人豪把血蓮教說的聲勢如何浩大,怎地卻是一個人影也見不著?」 這當口,突然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穿透石壁,隱隱傳來,聞聲不見人,司徒瑾駭然搜尋四周,石室內除了他們三人外,並無他人,他皺眉望著顧人豪道:「你可別跟我故弄玄虛……」 顧人豪尚未回話,司徒瑾但覺眼前一花,竟是無端出現六個人在他面前,當中一人羽扇綸巾,年約六旬,一身灰袍,狀態灑脫不羈,臉龐清灈中帶著邪佞之氣,頷下灰白的鬍鬚,無風而動,進得石室,他一雙細長的鳳眼,就盯著司徒瑾不放,似乎想將他看透,他身後有五人,高矮不一,胖瘦各異,年紀約在五旬左右,個個生有異相,司徒瑾與灰袍老者那雙湛然冷肅的目光接觸,心頭不由一顫:「此人好深的內功……」 顧人豪一見灰袍老者之面,即指著司徒瑾道:「劉教主,這位公子就是司徒瑾,白虎幫的天絕尊者,我已將他帶來……」 顧人豪之言,說明灰袍老者就是劉寅璧,想當然爾,他身後五人,定是五行護法。司徒瑾聞言一驚,急忙趨前拜見,劉寅璧卻道:「這些俗世禮法就免了吧!」袍袖一拂,司徒瑾這個禮,竟是行到一半受阻,他反應甚快,迅速起身說道:「劉教主乃世外高人,這世俗禮法自然不需。」 劉寅璧看了他一眼,十分滿意,哈哈笑道:「世外高人?好,好,說得好!」他眸光一轉,打量著洛玉霏,洛玉霏讓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縮在司徒瑾身後,他目光最終還是落在司徒瑾身上,問道:「你身後那位姑娘,可是洛旭東那老匹夫之長女?」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快,司徒瑾恭敬說道:「是,她叫洛玉霏……」 劉寅璧皺眉沈聲道:「此女雖說頗有姿色,但哪配得上你?」 洛玉霏聞言,怒道:「你是一教之主,又怎樣?我跟瑾哥的事,不需要你這外人來插手……」 她話還沒說完,啪!右臉頰上,已遭劉寅璧摑了一掌,她連人影都沒看見,只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唇邊溢出血絲,人也跟著仰倒在地,若非劉寅璧無意取她性命,她焉有命在?而這般鬼魅似的身法,令人不寒而慄,司徒瑾既驚且喜,想到自己若學得他這一身本事,何愁除不去上官出雲?他一死,洛玉蝶就會乖乖跟隨自己。 只見劉寅璧沈臉道:「司徒瑾若拜我為父,他的事,我就管得,老夫就是不喜歡見到百劫谷的人,人豪,讓她離開這裡……」 顧人豪道聲:「是!」旋即向洛玉霏做了個請的手勢,洛玉霏怒氣沖沖自地上爬起身來,望著劉寅璧,情緒激動地道:「你跟家父有何過節,是你們的事,我跟瑾哥的事,誰都不能管!」 「誰說不能管?瑾兒,趕這婆娘離開這……」 司徒瑾忙躬身道:「是,義父……」 他這聲義父叫出口,無疑告訴洛玉霏,他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劉寅璧一聽,哈哈狂笑道:「他選擇我這個義父,而不是妳這個賤貨,聽清楚沒有?」 洛玉霏心頭一抽,飛步走到司徒瑾面前,雙目圓睜,怒聲質問道:「我為你做那麼多的事,你卻用這種方式回報我?」 司徒瑾見她臉龐腫脹,眸光露出不屑的神色,神情鄙夷道:「我義父說得沒錯,瞧瞧妳那德行,怎配得上我?」 洛玉霏一聽,情緒失控咆哮道:「司徒瑾,為了你,我拋棄了親情,你怎能對我如此無情?怎能這樣待我?」 劉寅璧突然提高聲音道:「瀟瀟,妳進來,讓這婆娘看看,什麼才是美女,讓她自慚形穢,她才不會再糾纏瑾兒。」 他話聲一落,門外女子一陣嬌柔的聲音道:「是,義父,那瀟瀟進來了……」隨著話聲,自外走進一名女子,此女一身鵝黃衫裙,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其面如芙蓉,其豔若桃李,烏黑如絹布的秀髮披瀉而下,雲髻上的珠釵,更增風采,此女年約二十三。 女子進得石室,先朝劉寅璧襝衽一禮,一雙美眸才望向司徒瑾,嬌嗲喚道:「妹子孟瀟瀟見過義兄。」 她一進石室,司徒瑾一雙星目就盯著她,她的一顰一笑,更撩亂了他的心湖,他暗想:「此女容貌,雖比不上洛玉蝶,但她之媚,卻非洛玉蝶能比擬……」 司徒瑾覺得孟瀟瀟這名相當耳熟,不禁問道:「妹子這名,愚兄似乎曾聽過……」 孟瀟瀟尚未回答,劉寅璧已道:「她本是泰安城的花魁,無奈上官出雲玩弄她之後,竟翻臉不認帳,她欲投水自盡,為我所救,我覺得與她十分投緣,便收她為義女,並答應她,為她討回公道……」 司徒瑾雙眉一挑,怪聲道:「想不到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孟瀟瀟面色忽然變得陰暗,恨聲道:「對,他負我,我發過誓,不會讓他好過的,我會要他償還他欠我的一切,一定會的……」 司徒瑾本想問:「那洛玉蝶知不知情呢?」最後他還是沒問出口,他相信,孟瀟瀟會告訴他實情。 孟瀟瀟為了一個情,終究還是入了魔道,還對劉寅璧說了謊,並認他為父,現在更與司徒瑾這匹狼成了義兄妹,命運的鎖鍊,將所有人的命運,都糾纏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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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