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頭小豬從美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牠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錯過了早上吃奶的時間。而此時其他的小豬們早已喝得飽飽地在豬圈裏嬉戲,牠的母親也躺在牆角心滿意足地睡回籠覺。牠搖搖晃晃地走到牠母親身邊,在牠那排漂亮的乳房前面停下來。一、二、三…對啦,第三個就是屬於牠的乳房。牠迫不及待地含住這個乳房吮吸,可是乳房居然拒絕提供奶水。牠以為吸的力氣不夠,於是使勁的吸,但除了牠自己的口水,依然沒有任何乳汁流進牠空虛的胃。牠開始慌了,不顧一切地咬那個屬於牠的乳房。牠的母親大概被牠咬痛了,睜開眼睛,吃驚地看著牠。在筋疲力盡之後牠終於明白,
一定有誰趁牠睡覺的時候動了牠的乳房,剝奪了牠美美地享受一頓奶水的權利。
牠憤怒了!這是牠生平第一次憤怒,發出一聲讓牠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吼叫:「誰動了俺的乳房?」
小豬們立即停止了喧鬧,靜靜地看著牠,像在看一頭從不認識的小豬,因為以前牠們一直認為牠是一個快樂無憂不會發怒的兄弟。見此情景,牠有點慚愧,於是就對牠們笑了笑。小豬們立刻鬆了一口氣,繼續牠們的嬉戲。牠的母親也愛撫了一下牠,然後再次進入了夢鄉。牠後悔極了,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追問誰動了牠的乳房的最佳機會。牠無助地站在那個乾扁的乳房前面,隱約地覺得這世界有些地方不對勁:俺的乳房被動了,俺損失了一份應得的早餐,卻沒有任何人為此負責。這太不公平了!
於是,牠鼓足勇氣叫醒了母親:「母親,俺的早餐沒了。不知道誰動了俺的乳房,把俺那份早餐給吃了。」
「哦。」母親打了一個哈欠,「反正也快中午了,你就忍著到中午一塊兒吃吧。」牠一想也是,但卻被母親那若無其事的表情激怒了:「可是,那是一份本該屬於俺的早餐!」牠的母親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要入睡已不可能,於是有些惱怒地說:「那又怎麼樣!現在已經沒有了,難道你要俺馬上再給你生產出來?」牠知道母親並沒有過錯,但母親這樣的態度,讓牠覺得整個事件母親也該負責:「俺的乳房被動了,難道俺沒有知道是誰動了的權利?!俺一定要找出兇手!」
大哥見狀,走過來說:「四弟,你的乳房被動了,俺也很同情你,不過,你把動你乳房的人稱為兇手就太過分了,畢竟它也是你的兄弟姐妹。」
「這麼說,是你動了俺的乳房?」
大哥一愣:「你憑什麼說是俺動了你的乳房?」
「如果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是俺的兄弟姐妹?」
「這裏除了你的兄弟姐妹,就是母親。母親又不可能自己動自己的乳房,除此之外就只有你的兄弟姐妹了。」
「既然是兄弟姐妹動了俺的乳房,你怎麼證明不是你?」
大哥無語,然後急忙聲稱自己吸的乳房是第二個。
牠看著二姐。二姐慌忙解釋說:我每次連自己的奶水都吃不完,還讓給大哥吃呢!」
牠轉眼看著三哥,平時就數三哥的喝奶量最大。
三哥說自己昨天得了流行感冒,沒胃口,自己那份還沒吃,並聲稱願意讓給牠吃。五弟、六妹的胃口比二姐還小,也不可能。
最後大哥說:「還看著我們幹嗎!三弟不是說把他那份奶讓給你吃嗎?」
這話說得牠再次憤怒了:「你們以為俺是在爭一口奶?不是,俺就是想知道是誰動了俺的乳房!」
二姐生氣了:「知道了又怎麼樣?又不能改變你的乳房被動了的事實。」
三哥也說:「就是,鬧什麼?有什麼意思!」
牠氣急敗壞:「俺的乳房被動了,難道俺連知道的權利也沒有?」
五弟不耐煩地說:「你當然有呀,可是有必要這麼計較嗎?」
六妹附和道:「就是,又不能因為這事就把牠送上法庭。」
母親最後說:「孩子,不要鬧了,也中午了,你還是吃你的奶吧。」
看來牠還因此成了罪人!牠氣極了:「這不是誰動了俺的乳房的問題,也不是俺少吃了一頓奶的問題,這是關於我的權利的問題。」
大哥冷冷一笑:「是誰給了你這個權利,誰授權這個乳房是屬於你的,別人就不能動?」
牠呆了:「可是…可是平時我們不都是各吃各的奶嗎?」
二姐說:「雖然你一直都是在吃第三個奶,但這並不等於這個奶只能你吃而不能讓別人吃!」
三哥有點惱了:「別與牠費口舌,牠瘋了。」一聽這話,牠簡直真的要發瘋了!牠發瘋似的在每個乳頭上都吮吸了一下!
小豬們同情而輕蔑地看著牠,牠們輕蔑的表情只能讓牠的憤怒火上澆油!牠對天長嘯:「俺只是想知道誰動了俺的乳房,難道這也有錯!」
牠的憤怒已如決提的河水一樣不可阻擋,在豬圈裏亂跑亂撞,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主人見了,對妻子說:「這隻豬發豬瘋了,看來是養不大了,就把牠殺掉吃了吧。」
突然,發瘋的小豬被主人抓住雙腳倒吊在半空。
這時,牠聽見六妹小聲對大哥說:「是俺動了四哥的乳房,俺只是想嘗嘗那個奶的味道是不是不同,是俺害了四哥。」
大哥說:「別管他,反正牠早晚要成為瘋子!」
不久,牠變成了一隻烤乳豬。
~轉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