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

殺豬(一)   

    漆黑中仍可看見一抹抹曖昧不明的燈光，看不清黑暗中的人影，只依稀可見刀光四射伴隨陣陣哀鳴。

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響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

「恁哪唉賽尬豬刣掉，阮以後係愛靠啥吃飯拉！最近生意阿暪係挖好，恁係後魔神阿附身喔？還是你中六合彩阿，愛請神慶祝阿……。」一個身穿碎花長杉的清秀女子，對映他臉上的平淡，他的嘴卻一點也不甘於平凡，如同裝上機關槍，一張嘴從踏進這穢澀又臭的地方後，就不曾停歇。

『瘋查某，恁爸要做啥愛你管，惦惦才無蚊。』男人手拿著有些微鏽跡的屠刀在手上晃呀晃，也不怕屠刀是否會傷到人，屠刀上的血跡也早已乾涸，只是繼續拿在手中把玩，並喝叱他的女人。

『恁爸我不是叫你把刀磨利，剛才豬呀一直叫一直叫，係安怎，看不起我的職業。不是沒有讀冊，我是以前厝內無錢讓我繼續讀，我還記得唉，那那那啥秘殺牛-游刃有餘啦！還有那啥米查某去作兵，啥米磨刀霍霍向豬羊啦！麥看不起我啦！以前這種刣豬的事業，連作兵的查某囡攏災。』男人邊說邊用身上的汗衫隨意拉起一角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還不快替我把刀磨利，順便把那隻死豬阿洗洗欸，豬呀長大本來就愛刣，心痛啥會，這是我愛準備給我寶貝後生去上課的禮物，還有愛準備給先生的一點點薄禮。我無讀冊也災道理，對老師愛尊重，要送啥米肉乾還是啥米修來修去的物件給先生做見面禮。』

「好啦！好啦！我也才問一點點，後壁攏係你欸話，阿捏阮查某囝仔也是送同一位先生吼？」女人戒慎恐懼地問出這句話。

『查某囝仔大漢就愛嫁尪，係讀啥米冊啦，而且他係大姊本來就要照顧細漢阿！想愛肖想東肖想西。無賣去查某間或是給人作媳婦阿，就不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