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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7 00:52:31瀏覽1012|回應1|推薦5 | |
之一、
每天早上我總是被室友的鬧鐘吵醒,實在很討厭。 今天也一樣,不過我沒有賴床,我特別早起,早起幹麻呢?以前老師都告訴我們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有一陣子我是信那句話的;可是回頭一想,我又不是鳥,也不必計較是不是有蟲吃了。 我站在陽台,外面還有施工,不過想是我起得早些,他們還沒有工作,但遠遠看到一群人聚在超商那裡吃早餐,我想那些應該是工人吧。 屈指一算,夏天好像過了,是秋天了,難怪早上起床這般冷,冷啊,冷到骨子去。 我的身體也不是說好,我又不喜歡運動,只有在家時被母親揪著往山上爬去,說是爬,其實還是有階梯的,那階梯倒很多,認真爬的話、不休息的,也要爬個半小時,對我來說,夠喘的了。 外面這片工地,去年施工還沒做到這裡,本來是還有些樹的,現在光禿禿的一片,瓦礫啊什麼的倒很多,越看越不習慣。 不習慣也得習慣,還要住上一年的。 之二、 去年我到台中時也是要秋天,本來是詩情畫意的日子,我倒緊張兮兮的,大學外宿我不習慣,可是後來想想別人也都這樣過,也不覺得有什麼擔憂的了。 那時還有點樹的,幾棵樹,零零散散的。宿舍內中庭也有幾顆,可是我總認為中庭那些植物是假的。地下被挖空當作停車場,我不覺得有什麼可支撐那些樹存活的理由。 我住的房間外頭沒有樹,我剛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好懷念那些在我的家我的房間窗外的那些樹。 每到春天,尤其是夏天,整片綠油油的樹,高高的舉著枝頭上綠葉,從我家的頂樓看下去,就好像是一叢一叢的草,浮在空中、隨風搖擺。 那一瞬間,我忘記自己身處在台北市,好像台北市擁有這些綠樹是理所當然的。 可前一陣子被剪去好些,聽說是這些樹會擋到車子的行進,好可惜著,我是懷念的。 現在更懷念樹了,尤其是宿舍窗外沒什麼綠色的植物,挺單調的。 懷念樹的理由,只是對綠色的一種眷戀。我總覺得人得活在綠色裡的。綠色就是生命的顏色,突顯生命的活躍。 之三、 高中時我在美術館擔任導覽員。 這是一個機緣,起因是我偷懶於公共服務時數,想說混個兩天就拿到八個小時了。 可是我卻在美術館這短短兩天認識到很多的朋友,甚至進一步成為了導覽員,然後有專人幫我們上課,還有美術班的學生教我怎麼欣賞一幅畫。 記得有一次說到綠色這個顏色,老師說得很好玩;綠色近看是綠,有光時卻有點黃,遠距離看時有點藍,再遠一點,就好像是紫色了。 於是綠色這個顏色在我的心中就成了生命的顏色,我是喜歡的了的。這麼活潑的顏色,又是這麼多變化的顏色,我喜歡。 我記得我第一次認識陳進的膠彩畫,畫中的綠色就是夠讓我癡迷的,我癡迷那動人的綠,如同那是我的情人。 從此我導覽時,我總是特別強調那綠色的應用,管他是用水彩還是膠彩,我是把他捧上天的。 之四、 記得高中時讀過王安石的「泊船瓜州」,對綠的想像又是一番體悟。 京口瓜州一水間 鍾山只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 明月何時照我還 自古被人稱頌的「綠」,在這裡竟然是給人更多的想像。 春風是沒有顏色的,只是拂過了什麼東西,然後有些什麼生機之類的。可是綠這個字就點出了春風的動態,想一想,確實啊,春風是該綠的,綠那江南岸,那該是一片生機盎然。 之五、 高中時我的學校在山上,被喻為山城的學校。 我考進去的,一所公立高中,位在象山上的,那正是我求學生涯最美好的回憶。 既然被喻為山城,滿山的綠,滿山的青,滿山的、滿山的,全部都是綠色。 教室內外都有綠色,學校各處室全被那綠色猛獸併吞了。 圖書館旁也是好幾葉的綠。 我愛跑圖書館的,跑到我覺得圖書館旁那些植物似乎是認得我的,有時風兒吹過,它們在為我搖旗吶喊,揮舞著手臂,那是充滿了整個空間的綠。它們像在對我說,我是有為的文藝青年,我嗜書成癖,想著想著,我有點得意了。 然後我忽然領悟,我的人生是不是也該有點綠色呢? 之六、 是該有點綠色,生機,是也該有生機的。 讓人生充滿了生機,一片綠意盎然。那是足以返老還童的,也就沒有什麼歲月可言了,反正就是有了生機有了青春,那麼該知足的,那已經是很高的境界了,我想。 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自己是能保持青春的,你看,又要一年過去了,十一月了! 歲月催人老,很快了,我忽然有點呆了,是恐懼。 恐懼啊,恐懼我就要眨眼不見了,佛眼一瞬間,生命也就一瞬間了。 那我還巴望著我手握的這支小小的筆還能寫出多少文章,要是能寫些綠色的生機,人死了、可文章是活的。 文章是活的,總還有我的存在,我的思想存在啊,意念還存在。 我還期待能寫出好些綠,從心底流露的,這能教化一下這個社會。 這個荒亂無常的社會。 之七、 室友懶洋洋地起床了,起床了。 還怪我窗戶開了大些,冷得他渾身一顫。 我微笑著,心裡沒有不悅。 一眼瞥見窗外一片綠葉不知何時被風捲起,掉進了陽台來,我彎身拾起,這片生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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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