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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08 19:20:28瀏覽17|回應0|推薦0 | |
尋夢者的迷思 綠浪 5/7/2008 人生真如一張張尋夢圖。 兒時穴居在濱海的小鹽村,那兒春有料峭雨絲;夏有炙人豔陽;秋有蕭颯秋景;冬有呼呼北風。當時生活裡沒有太多的物質可享用,只有白嵦嵦的鹽山一座座,方方正正的鹽田一畦畦,潛存於童稚心底的渴想是:歡樂的節日的快到來呀!我要一飽美味誘人的糖果糕餅。腦子裡常遐想著自己是一位身穿雪白圍兜,戴上高高白帽的麵包坊師傅,眼前無數繽紛精美的糕點,任神氣的我指掌隨意點取,那是一幅多麼暢快淋漓的畫面啊!這個以口慾為夢想的圖像,當然在稍長後無疾而終,因我的手並不巧,並不是當麵包師傅的料。
漸漸地長了歲數,入了學,感受到學習歷程所帶來的甘與苦後,幼稚的心中以為:若擁有好成績,在家容易獲得雙親的稱讚,也會使得家庭氣氛更和諧;在學校容易獲得人緣,而好人緣便可為自己帶來許多好處與優勢。於是如何爭取傲人成績,使自己在學習上名列前茅,變成我國小到國中這階段的唯一目標與夢想。我天天孜孜矻矻於課業,即使挑燈夜戰也不敢輕言放棄與懈怠,雖然我果真成了師長眼中的「好孩子」;同學口中的「第一名」。然而我的雙眉卻從此舒展不開了……
二十歲那年,帶著崇高的自我期許,踏出校門-「師者,式也,其舉足皆為範也」、「鐵肩擔教育,笑臉看兒童」、「良師興國」等的叮嚀,如同國慶典禮上激昂的宣示,它們不停在內心翻騰著。我興致勃勃地照料園子裡的每一株幼苗,期待有天他們都在我掌心長成大樹。每年暑假拿到新生名單,便一個個報喜信,師生彼此在電話中兩頭「相聽歡」。彷彿我們已是交心多時的老友。也常把每一位學生的需要,擺在自己兒子之前,竊自以為「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將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可終生服膺。人人欽羨的「師鐸獎」並不是好強的我,在那段為師日子中的夢想,我只想當個有良心的園丁,化育萬千桃李。但可萬萬沒想到,四十歲時的自己,竟也因著一份堅持淪為「道歉又賠款」的可悲境遇。我帶著傷口獨自療傷了十年,其間有幾次又被揭開傷疤,發現在時光中,仍未完全癒合。去年五十歲,捫心自問:已盡力打完上半場比賽?幾經考慮,在同事不捨中,決定離開那名叫「學校」的球場。這時我心底夢想,確定只剩下「為自己」、「為信仰」而活這兩張圖了。
在不須偷取也有浮生終日的退休生活中,我首先北上參加了「教育部華語教師認證」,又加入民間團體和教會舉辦的培訓與活動,一場又一場;空閒時恣意騎著鐵馬追風逐雲,一站又一站;熱切探望關懷親友,一家又一家,平淡的日子添增了許多新鮮的元素。但靜默時候靈魂仍不斷撞擊且對話著:「妳從高處下山的心情如何?」,「啊!原來是如許輕鬆,但仍有些失落!」「咦!尋夢者你還沒找到生命的真正價值嗎?」「我知道上帝要用我,祂要差遣我,我正等候……」,之後幾個月,我因盛情難卻下,接了兼課的差事,每每在車上來去高雄、大社間,坐對這把灰濛濛的觀音山丘,我不斷請求上帝,讓我找著身心靈真切想投入,且深感滿足、充實的事工,等候之際,不斷自問:我真能捨己,完全順服上帝?
近日心境似乎驛動,等不及想再度啟動。我流浪的心一直想在世界某個角落,找到如法國小說家莫泊桑所說:可以幫助他人,又可使自己成長不歇的區塊。今天傍晚特地驅車到海濱,佇立於西子灣的餘暉中,我問著逐漸暗沉的天幕:神啊!還有哪張遺失的尋夢圖,是我尚未尋回的呢?祢告訴我好嗎?此時,遠處中山大學的燈火,正一盞盞亮起,並不停閃爍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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