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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練習本-相信純愛《Pansy》
2007/08/18 20:56:27瀏覽740|回應0|推薦10

倚著學校圍牆,她翻閱著手中的書本。

春天的腳步近了,如朱自清那篇春裡所說道的,「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花使出渾身解數放出香味,伴隨著春風拂過了鼻尖,不著痕跡於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偶有清風吹過,她的髮絲被吹的飄散,風一停,它們頑皮地佔住臉頰。

午後的太陽光帶點溫柔的來到身旁,與眼前那棵大榕樹攜手合作,為乾燥的土地點綴,一圈一圈的光圈,如舞台的鎂光燈,映在沒有主角的舞台上。腳踏車的鐵鏈聲有規則地夾雜在空氣之中,好似世界的心跳在這個舒適的下午呈現在耳邊。忽然腳踏車應聲而倒,從牆的另一端,精明的她大概可猜測這車的主人粗魯地將它靠在牆壁,車鈴因碰撞響了幾聲。

他跌跌撞撞跳上家中的腳踏車,這次考差了,母親氣的舉起掃把打他,因此只有選擇逃掉這場災難。他將腳踏車扔在地上,俐落地翻過圍牆,完美的就像武俠小說裡的男主角般著地。他拍拍沾上灰塵的卡其色長褲,汗水微微浸濕他的白制服襯衫。他抬起頭,赫然發現,那女孩正看著狼狽的自己。他打量她,因陽光而顯得微褐的頭髮,白皙的皮膚使她看起來淨白過甚,她的制服沒有他的髒亂,而是屬於女孩的潔淨。

「嗨。」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嗨。」她害羞地低下頭

兩個人相遇的剎那,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交錯點。一陣風吹落了樹葉,抹平了兩塊拼圖之間的接痕,融為一體。

她是A班,他則是B班,兩個人開始通起信來。一張又一張的信紙,一絲又一絲的青澀歲月。「明明就在隔壁,為何不直接用說的?」幫忙傳信的"郵差"納悶地問,似乎對這工作感到乏味。而換來的答案總是女孩的紅暈及男孩的「我們是不是兄弟?」。

他總是在上課時偷偷打開信,低頭讀著教室牆壁另一頭的她稍來的思念,秀娟的字體像串音符掛在一行行的信紙上頭。雖然他明白文靜害羞的她不會寫些甜言蜜語,但他看著這些美麗如流水的文字,嘴角也不禁上揚了許多。

她期待著男孩用歪七扭八的字回信,好讓她的想念可以暫且打住。在校園裡,她會故意繞遠路,經過他所在的籃球場,離去前回頭瞧瞧他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會在午休時假裝迷路,走過她練琴的音樂教室,偶爾趴在窗口偷看她彈琴,享受短暫的小幸福。放學時分,她會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座,羞怯地抓著他露出的衣角,讓風因為腳踏車的前進掃過。經過田野,金黃的油菜花也因風搖擺;騎過轉角,總會停下逗逗躺在那睡覺的貓兒

「妳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他身手矯健,兀自爬上鎮裡最高大的一棵樹,她則靠在樹幹上休息

「5月25。」

「哦?那妳的花語就是三色紫羅蘭了。」因為父親曾經是園丁,他多少也從父親那學了一點關於花卉的知識。

「三色紫羅蘭…好美的名字啊!真想瞧一瞧它的風采,一定很迷人」她抬頭望著藍天,鄉村的天空永遠都湛藍地令人無法呼吸。一排麻雀停在電線桿上,蟬聲不絕於耳,綠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於是他開始等待,季節更迭至冬季。他跟附近種花的老伯買了種子,在自家的院子裡播下三色紫羅蘭的種子。他一邊種,一邊想像它開花璀璨的美貌。日復一日,他每天清晨不畏寒冷地爬起來澆水,甚至有時還偷偷翹課跑回家裡照顧它,一切完美後才又匆匆踩著腳踏車回校。眼看著冬季就要過去,下一個春即將到來,他便開始擔憂起三色紫羅蘭的生命,是否要開始凋零?他找遍了整個小鎮,終於給他尋到了唯一一間有溫室的花園。小心翼翼將他費心照顧的花放進去裡頭,保留著冬天適合它生存的溫度,讓它安然渡過這個春以及下一個夏天。

他發現她靠在牆壁讀的書籍改變了,從以往厚重的書本換成一本薄薄的筆記本。沒經過她的同意之下,趁她睡著時翻了那本筆記。一頁又一頁的日期在變換,是她自從認識他開始後手寫的日記。工整又熟悉的字體,在橫線上寫著她一天的心情。

我期待著、盼望著,能與他談一場最乾淨的戀愛,一場純愛的盛宴。

花朵熬到了五月二十五那天,盛夏。他約了她學校圍牆旁,捧著嬌艷的花朵,他深怕會凋萎,以最快的速度踏過小路、繞過小彎,他不停地跑,直到那道圍牆的出現。這一回,她站在圍牆外,不再是學校那一側。氣喘噓噓地停在前方幾公尺,調好呼吸後才氣定神閒地走向她,將藏在身後的花遞給她。雖然它,已經開始萎去。

「三色紫羅蘭,Pansy。它的花語是…」

「純愛。」他們異口同聲道,相視而笑。有默契地肩並著肩,緩緩走向前方的道路,消失在地平線上。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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