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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4 06:46:15瀏覽59|回應0|推薦0 | |
自畫像 水木 雖然靠低保度日,卻也無法否認,楊克曾經是一個天才的畫家。楊克只所以是一個天才的畫家,是因為他不同于一般畫家的觀點。在楊克看來,不但人有思想和靈魂,其它動物和植物,一塊石頭,一滴水,一片云,每一件實際存在的物品,都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畫一只水壺,不僅僅是畫一只水壺,水壺里面蘊藏著故事。一棵樹和樹下的石頭,它們曾經經歷過什么。楊克畫里的樹和石頭,不再是單純的樹和石頭。所以,在楊克畫作的背面,一個無法說清的地方,總存在著畫面之外,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畫面之外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就是楊克作為天才畫家的有力證據。 楊克一直住在廉租房里。廉租房像麻疹,都是成片的,而且每個房子都不會空著,里面都住有人。廉租房里沒有富人,但也不一定都是窮光蛋。這成片的廉租房里聚集了社會底層三教九流的人。人多的地方,就是社會,就有社會正常運轉所需要的各種設施和設備,超市、飯店、菜市場。在楊克所住廉租房的樓下,就是一個菜市場。每天早晨,樓下人流涌動,吵吵鬧鬧的時候,楊克就站在窗前,像小鳥舒展翅膀一樣展開自己的視線,在菜販和顧客之間尋找自己畫作的對象。一個大爺被一輛摩托車撞了一下,手里提的西紅柿灑落一地。摩托車上坐著一個姑娘,姑娘下車,扶起老大爺,撿拾地上滾動的西紅柿。一群人圍著新來的一輛三輪車,車上裝著新鮮的黃瓜。那個賣肉的湖北人,正在皮圍巾上摩擦他的刀,這是他每次作完生意后的習慣動作。那個穿著像鄉下人的大娘,腳下放著土雞蛋,那不是土雞蛋,那是她早晨才從批發商那里批發來的一般的雞蛋,她也不是鄉下的大娘,她就住在對面樓上。 就像是小時候翻看的小人書,每天早晨,楊克都要把這本連環畫重新翻看一遍。如果是其他人,每天站在陽臺上看樓下的菜市場,早就煩了。但楊克不煩,他喜歡站在陽臺上觀看。對楊克來說,每天的觀察,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成了自己的需要。他是一個畫家,對周圍事物的觀察既是內心的一種需要,也是一個畫家必須具備的一項技能。對楊克來說,進入一種忘我狀態,把自己沉浸在下面的菜市場里,仔細觀察下面菜市場中的每一個細節,是他每天最快樂的時刻。 直到某一天早晨,情況發生了變化。楊克眼里的菜市場和平時的菜市場變得不一樣了。突然之間,他眼里的菜市場,不再是原來的菜市場,而像是他畫室里的顏料盒,所有的色彩和線條都堆積在了一起,致使所有的東西都很模糊,混亂無序。難道是一直低頭看著下面,時間長了,腦袋充血,眼花了。他抬起頭,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室內的畫架,眼睛沒有花,眼睛好著。他再看樓下的菜市場,菜市場仍然模糊不清。難道是自己的觀察能力提高了一個層次,進入了一個新境界,發現了這個世界混亂無序的本質。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自己沒有生病,精神也正常,就是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具備這種超現實的觀察力。難道是這個菜市場變了,突然進入了一種混沌狀態,色彩和線條都不愿意伸展開來,萎縮成一團。這怎么可能。他有點茫然無措。他關上窗戶,坐在畫架前發呆。半小時后,他再次打開窗戶,下面的菜市場恢復了正常,色彩和線條都伸展開了,一切和他過去看到的菜市場沒有兩樣。可是,正常是短暫的,一分鐘后,他眼里的菜市場又處于一種無序狀態。他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視覺出了問題,菜市場不可能是自己看到的樣子。是自己的眼睛,眼睛里的那個玻璃球,或者是玻璃球后面那個視網膜,肯定是其中的某個部件,已經不能正常工作了。他想,是不是去醫院看下醫生。他關掉陽臺上的窗戶。畫室里所有的東西,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自己的眼睛肯定沒有問題,那是下面的菜市場有問題。為了不再糾結這個糾結不清的問題,在早晨剩余的時間里,他畫了一個西紅柿,在西紅柿旁邊又畫了一棵白菜。想了一會,在白菜旁邊再畫了一根黃瓜。 “太模糊,看不清。”下午吃完飯,老婆看了他的畫。老婆年輕時練過舞蹈,每天下午會在菜市場旁邊的小廣場上,領著一幫老太婆跳廣場舞。在楊克的耳朵里,老婆說四川話,就像是唱歌,宛轉好聽。 “西紅柿紅,白菜白,黃瓜不黃。” 老婆扭著屁股下樓后,楊克回到了自己的畫室。他把早晨的蔬菜畫帖到一棵大樹上。大樹旁邊是一月前畫的一座樓房,樓房下面還有一輛小汽車。這是一個復雜的世界,物品混雜重疊。他把那輛三輪車從墻壁上取下來,在里面的車斗里添加了幾個土豆,再在車旁畫了一個老頭。他給老頭畫上眼鏡,思考了一分鐘,用顏料把眼鏡涂掉,在老頭的眼角上畫了幾個明顯的皺紋。楊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個老頭。一個月前,老頭的車上,放著黃瓜和西紅柿,這幾天,老頭開始賣新上市的土豆。 楊克和老頭對視。幾分鐘后,他敗下陣來。一個活人不可能在和一張畫的對視中,打敗一張畫的。楊克雖然敗了,但他還是有所收獲。他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那個老頭根本不是他畫中的樣子。那個老頭是誰,家里都有什么人,生活中經受過什么,楊克一無所知。他只是畫了一個人,一個人的軀殼。所以,他畫的老頭,不是菜市場里那個老頭。他畫的是誰,到底是誰。他再次盯著畫中的老頭看。他突然發現,老頭背后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他自己,是楊克。這讓他非常震驚。他把畫架上那個老頭取下來,換上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看那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那是十天前畫的。他在河邊的道路上看到那個男人,然后第二天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畫出了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表面上看是別的男人,看的時間長了,那個男人越來越像自己。他要瘋了。他換上那個推著嬰兒車的年輕母親,換上那個乞丐,換上他畫的其它人物,他們都不是他們,他們畫面的背后,都有他楊克的影子。他只是給他們穿上了不同的服裝,賦予他們不同的身份或性別,但他們背后,他們的骨子里都是自己,是楊克。他從貯藏室里找到一年前的畫作,和一個建筑工地的農民工對視了二分鐘,然后他驚奇地發現,這簡直就是一張自己的自畫像,他只是在畫面上給自己穿上了農民工的衣服,戴上了農民工的面具。 他口渴,去廚房里找水喝。他發現老婆早晨剛買得黃瓜放在廚房的地板上。他拿起一根黃瓜啃了起來,啃了幾口后,他驚呆了,黃瓜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這黃瓜,他回到畫室,把早晨剛畫的黃瓜和手里的黃瓜進行了對比,天哪,這是我畫的黃瓜嗎,還有白菜和西紅柿,這是我畫的西紅柿嗎。這西紅柿怎么像我,這西紅柿背后,怎么有我的影子,還有白菜,這白菜背后也有我的影子。他再看那輛三輪車,結果也一樣。他找出畫室的其它畫作,桌子、樓房、山峰、草地和河流,他和它們一一對視。然后,他驚奇地發現,雖然他不是這些畫里的物品,但物品里都有他,有他自己的影子。他對著畫面上的一棵樹看了十分鐘,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那棵松樹里,和樹里的自己溶合在了一起。他覺得那棵松樹正在嘲笑他,是他自己在嘲笑自己。那是去年秋天,他在對面山上用了一個下午,畫出的一棵松樹。 老婆回家的時候,楊克把畫室里的所有繪畫都捆扎好了。老婆問他想干什么。他說這些畫都沒有用了,準備讓收破爛的過來,當做垃圾賣了。 “瘋了,你瘋了。”老婆說,“這不是你這幾年最得意的畫作嗎,怎么不要了。你是怎么了,是誰說你畫的不好,生氣了,還是那個瞎了眼的批評家,又說你的畫有問題了。” “沒有人說我什么,是我自己覺得不好。” “你不是說,自己是個天才嗎,怎么突然覺得自己不行了。” “這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 老婆拿起地面上一張畫,是一張風景畫,畫的背景是一片草地,前景是一塊巖石,巖石旁邊有一棵梨樹,樹下有一張毯子,毯子上有一雙女人的腳,毯子外面是兩雙鞋子,老婆指著畫面上的那兩雙鞋子說,“你還認得這鞋子吧。我認得這鞋子,這是我們五年前去那個情人谷時,你畫的吧。這么好的一張畫,這么有紀念意義的一張畫,你難道也要丟掉,你怎么能把這張畫也丟掉。” ------ 楊克當然認得那兩雙鞋子,他也認得那雙腳,那是老婆的腳。五年前,他們徒步去了一個山谷。那是一個蠻荒的山谷,從馬路進溝,走了兩個小時沒有遇到一戶人家,也沒有遇到一個人。他們一個開闊的草地上停了下來。那時,他們剛結婚不久,看到四周的花花草草和頭頂的藍天白云,老婆就性欲迸發,一定要在那里做愛。那張畫就是老婆睡著后,他在旁邊支畫的。他雖然只畫了老婆的一雙臭腳,但老婆說,那是他畫的最美的東西。還有那片草地,老婆說,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一片草地。這張畫上還有老婆的題字,老婆在畫的左上角寫了情人谷三個字,在情人谷三個字旁邊還寫了日期和時間。 “那把這張畫留著吧。” “其它的畫呢,我看都好著呢。你到底是怎么了。” 楊克想給老婆說說畫的問題,卻不知道如何說。自己畫畫十幾年,也是今天早晨才看出問題,老婆只是高中畢業,一個一般的工人,對繪畫一竅不通,給她說,我的每張畫里都有自己的影子,就像是自畫像,她能理解嗎。她肯定會說我是胡說八道。 “你看這張畫,盯著看五分鐘,你就會發現問題。”楊克把那個賣菜老頭的畫取出來,放在畫架上,“你盯著看,不要想其它的事情,也不要和我說話,你就會看出問題來了。” “你這畫的是下面賣菜的張老漢呀,這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用盯著看,也不用看五分鐘,他就是張老頭。” “你沒有認真看,你要認真地看,才能看出問題的。” “這要怎么認真看。” 楊克拉著老婆,讓她坐在椅子上,“你坐在這里看,別說話,盯著看五分鐘。” “你這是唱的那處戲呀,你是不是有病了,感冒了。”老婆用手去摸楊克的頭,“你這也沒有發燒呀。” “我發什么燒呀,哎,我這和你說不清楚。” “你沒有發燒,那你說什么糊話呢。你畫的這個張老漢,和張老漢本人簡直一模一樣。你不信,那你明天把這張畫拿到菜市場上去,讓大家都看看,大家肯定會說,你畫的真好,簡直和張老漢是一模一樣的。” “但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別人也只是看到了表面的東西。你沒有認真地看這張畫,別人也不會認真地看這張畫。如果你認真地看,就會看出問題來的。” 老婆認真仔細地看,她從來沒有這么認真的看過一張畫。她把椅子向前拉,鼻子快要觸到畫上了。她離開椅子,站到離畫最遠的角落里,瞇著眼睛看。 “我就是在這里看一輩子,也看不出什么問題。這畫的就是張老漢。” “難道就沒有看到其它什么嗎。”楊克說,“譬如說,這畫面上的張老漢是不是有點像我。” “什么。” “這畫面上的張老漢,是不是有點像我。” 老婆又看了一眼畫,然后看了看楊克,“像你,怎么可能。這一點也不像你。不論怎么看,這也不是你。”老婆把楊克拉到畫跟前,讓他和畫并排一起,“不論讓誰來看,這畫面上的老漢也不像你。” 第二天早晨,楊克正坐在畫室里發呆,老婆興沖沖地提了半口袋土豆進了他的畫室。老婆說,那個張老漢看到自己的畫像后,非常高興,就送了她半口袋土豆。 “那張畫呢。” “你不是要扔掉嗎,我就送給張老漢了。” 楊克想說什么的,卻沒有說。他繼續對著面前的畫框發呆。為什么自己畫中的人物都有點像自己。這也罷了,那些靜物畫,那些樹,那些房子,那些他畫出的所有東西里面,怎么都會有自己。是他給畫面里注入了自己的情感,有了自己的思想,這畫面背后才有了自己的影子嗎。但這沒有問題呀,這就是他的畫,里面肯定要有他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只是,思想和情感是一種虛幻的東西,是怎么呈現在畫面上的。好像在作畫之前,畫布上已經有了他的影子。好像這畫布里面藏著一個攝像頭,當他凝視畫布進行畫面構思時,攝像頭已經把他的圖像印了上去。好像他在畫布上涂抹,只是用色彩線條來掩蓋畫布上那個已經存在了的自己的圖像一樣。 他在畫框上固定了一張空白畫布,他盯著畫布看,畫布上什么也沒有。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他的影子。這就是一張一般的白布,里面不可能有什么攝像頭。這就是一張空白畫布,他還沒有想好要畫什么。他在顏料盒里調色。他閉上眼睛,在畫布上畫了一個圓圈。他睜眼看畫布上的那個圓圈。那不是一個圓圈,而是一個空心的方塊。他感覺自己累了。是面前那個方塊讓他累了。他站在窗前,看對面樓頂的天線。天線上停著一只鴿子。鴿子并不孤獨,天線下面的樓頂上還有幾只相同的鴿子。空中有云朵,形狀和他剛才在畫布上畫的那個方塊類似,只是云朵是白色的,他畫的方塊是紅色的。白方塊和紅方塊。他關上窗戶,回到畫布前。他盯著畫布上那個紅方塊看了五分鐘。他看到了自己,像是電腦屏膜上的水印,一個若隱若現的自己。一個圓圓的自己,一個方方的自己。 那個本來要畫的圓圓的東西,不是他。已經畫出的這個方方的東西,也不是他。他把自己隱藏在油彩之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他把自己隱藏在他所有的畫作里面,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他去了客廳,老婆不在。老婆看他對著畫框發呆,就拿了幾張畫出門去了。他回到畫室,在那個紅方塊的右下方寫上自畫像三個字。想了一會,又在旁邊寫上,庚子年六月十五日作。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他把照片發給肖楊。肖楊是自己的大學同學,現在是一個美術雜志的專業編輯,也是國內最著名的美術批評家。他不知道為什么要拍照片,為什么要把照片發給大學畢業后幾乎沒有聯系過的肖楊。 他突然覺得很無聊。他下樓,穿過菜市場,來到電信大樓前面。他看陽光在大樓玻璃上的閃光。 一個少年騎著摩托車風一般從他面前飛過。一輛轎車為了躲避摩托車沖上了路牙子。轎車撞上了路燈。和平時一樣,在路燈倒下,砸中楊克的腦袋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這起車禍中的所有細節。 楊克去世一周年的時候,國內最著名的美術出版社為楊克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也是最后一本畫集,畫集的名稱叫自畫像。畫集的封面,就是那個空心的紅方塊。 +10我喜歡 原創 若塵 世界上三大宗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基本上同祖同宗,而佛教有自己獨立的理論體系。 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講究信,信耶穌得永生,信真主上天堂。 而佛教講不信,我們仔細讀佛經,每一部佛經講的都不一樣,在佛教的世界里,沒有對錯,不存在絕的事情,凡事都是有變化的,凡事都在變化之中,凡事都是無常。 佛教講求不信,凡事沒有一定的,非有非非有, 這就很玄了,你就沒有辦法信了,因為沒有對的事物,就沒有可信的事物的。 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講究信,就是一切事都可求上帝,上帝給你兜著,天大的事,只要信上帝,上帝都能兜; 佛教講求不信,不信怎么學呢?佛說“修行”,“修行”就是靠自己,佛告訴你,一切靠自己,別的靠不住,包括“佛”。 什么是“修行”?我說說個人的看法:修行,就是通過自己的學習,為自己建立一套“世界觀”,但這一套“世界觀”一定是不完美的,你再挑這套世界觀的毛病,等挑到一定程度,推翻原來的世界觀;然后通過學習,再建立一套“世界觀”,再挑毛病,如此循環往復,直到你對世界沒有觀點了,便是佛的境界了吧。 +10我喜歡 我叫白孟,是一國之君。等過了今年除夕,我就三十九歲了。 現在的我,站在燕雀臺上,俯視著這片本不該屬于我的山河。看著眼前一派繁華的帝都,我心中感慨萬分。此時,鐘鼓樓的鐘聲突然響起,鐘聲浩浩蕩蕩,融進了飄逸在空氣中的青煙里,滑過我的發髻,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不禁抬起頭來,只見西山上,有一行太平雀掠過已被赤紅染盡的天空。它們發出了陣陣悲鳴,這便讓我又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我的記憶,仿佛隨著自由翱翔的太平雀回到了二十年前。。。 話說在神州大地上有著兩個國家,它們被一條東西流向的大河隔開。這條大河被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稱作赤江。 那河為什么會叫這個名字呢?也許是因為兩國征戰頻繁,將士出征多戰死。才使得戰士的鮮血染紅了這大河之水。河北面的國家叫做順,而河南的國家叫做平。 某名叫白孟,今年二十歲,是這平國的公子,我不愛心國事,平生只愛游山玩水。(這也許是我為什么只是個公子的緣故了)雖然我在眾公子中排行最大,但平侯卻無意立我這樣的不務正業的人作為儲君。當然,這也正隨了我的心愿——當不了儲君,就意味著我可以從繁雜且勞累身體的公務中解脫出來,抽身而去。做一個遠離朝政的縱情山水的閑人了。 如果現在的我突然失憶的話,我將能看到一位翩翩公子正站在我的面前,他身著蘭袍,披散著頭發,眉眼間透著一股清爽的氣息,沁人心脾。他,就是我的弟弟,白幻。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原因是從小到大,我一遇到所有的不愉快(無論是父王嚴厲的訓斥,還是母后對我不守禮儀的報怨,亦或是朝中大臣對我的不看好;)他都會支持我,他支持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每當我難過的時候,他都會沖著我笑。他的笑明媚如陽光,會把我從黑暗的沉郁中帶出來。所以,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他在一起待著。而他,現在就在這朝著我笑。但他并不常笑,他在人前一向很冷漠。我想,迄今為止見過他笑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的母親,而另一個,就是我,他的哥哥。(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他今天的確很高興,因為今天是他母妃的生辰。 過了一會,他收住了笑容,但臉上仍然顯露著喜悅,那是藏不住的。尤其對于他而言。他對我說,哥,你來了。 我笑著對他說,當然了,哥哥當然得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女人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作者:追風(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10我喜歡 橋〔美國〕帕梅拉·佩因特 就在她踏上橋的行人步道時,后面來了一輛腳踏車呼嘯而過,嚇了她一跳,也把那個在她前方約莫五十英尺處慢慢走著的年輕女士嚇了一跳,那女士捧著一團東西——一棵瓶裝植物、一些花、或一個小孩——她看不清楚。愣了一下,她有股臭罵那騎車的年輕人幾句的沖動,但是他騎得太快了,腳使勁地踩。那位年輕女士顯然對他說了什么,因為他回過頭來看她,速度也稍稍慢了些。他可以同時傷害他們兩個的,那個媽媽和小孩,或者,可以搗爛那些花。 她的皮包掛在肩上,左手抱著一袋雜七雜八的東西,里頭沒什么瓶瓶罐罐,所以不重。英國松餅、茶、兩塊羊排、一瓶白酒及一顆熟透的甜香瓜。海灣吹過來的風又強又冷,她停下來扣上夾克,把圍巾漂亮地繞過脖子。這條圍巾和她的裙子很相稱,她覺得很高興。她前面的那位年輕女士也停下腳步。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稱她是“年輕女士”,因為事實上她可能是個出來散步的老祖母,或是個自愿為老人服務的人,正帶著一束漂亮的花回去,或是其他什么的。瞇起眼睛仔細打量那位年輕女士,仍看不清什么,只看見她圍了一條和她身上任何衣物都不配的圍巾。她已經把那包東西由左手交到了右手。如果她追上前去,且如果她抱著的是個裹著毯子的嬰孩,那么她們也許在過橋的這段路上,可以交談幾句。關于那個騎單車的男孩的粗鮮舉止。她會對那嬰孩微笑,贊美他的頭發、眼睛或鼻子,或者如果那小孩實在沒什么出色之處,就談談小孩可愛的魅力吧。“幾歲啦?”她可能這樣問?“男孩還是女孩?” “叫什么名字?”也可能是說句“好漂亮的花啊!”雖然她可以想像得到,通常人們對這樣一句話的回答,頂多只是禮貌性的表示同意。可能因為他們根本心不在焉地虛應對付。走在她前面的年輕女士又停了下來,把頭探出橋邊粗重的鐵欄桿外。她往橋下看,仿佛水中有什么東西吸引了她的眼光,值得她停下腳步。她也停下來,一邊注意著那位年輕女士,一邊又急于想知道水中到底是什么東西引起了她的興趣。她放下購物袋,夾在兩腳之間,眼睛越過肩膀高的鐵欄桿望向那位年輕女士所在位置之下的河水。水上沒有舢板或彩色小船,沒有大聲喧嘩,也沒有言語乏味的游客在那兒觀光漫游。就在她眼睛又移回橋上的同時,那位年輕女士把手上的一包東西扔了下去,畫出一道芭蕾舞姿般的優美弧線。她試圖猜測那包東西的重量,是一束花,還是個無助的嬰兒,但她猜不出來。它落水的聲音不大(像爆胎?),在水面漂了一會兒就不見了,留下幾個小泡泡。花店的那種卷筒紙或是一小方毯子,都會浮在那兒一下子,吸足了水才沉下去。包裝上沒有色彩,是張白色的包花紙,或者是白色的嬰兒毯子。她想尖叫,來來回回看著一輛又一輛疾駛而去的車輛,又轉過身來,對著那個外套被風吹得敞開的年輕女士。她隨即明白了,那是不是一個嬰兒,又有什么差別呢?難道她會丟下那包雜物,脫掉夾克、圍巾,把它們掛在欄桿上,踢掉鞋子,叫誰來看她跳下去,叫那個現在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剛才才用她的手臂丟下那包東西的年輕媽媽看嗎?她會爬上那實際高度比看起來還高的欄桿,然后縱身一跳嗎?橋那么高,水那么冷。現在,她半信半疑地覺得,某件東西已因她而死。她沒有跳下去。她很快地跑向那位年輕女士,鞋跟喀喀作響,好像一只獵物已穩然在握的鱷魚,不需要再保持安靜。她有點期待那年輕女士轉過頭來看她,然后趕快跑。又有一輛腳踏車騎過去,她想要求幫忙,卻不知如何啟齒。即使是對她的丈夫,她能怎么說呢?她又往下看一眼漆黑的河水,繼續擺動手肘,拚命跑。剛才那包東西落水的地方,浮現一朵好大的茶花,也可能是頂嬰孩的小軟帽,白色扇形的。她跑時,購物袋撞上了她的腳,碰壞了那顆甜瓜。 “我一直在注意!”她對那年輕女士喊道,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指著她剛剛站的地方。 “我剛剛站在那里。” 她想指出距離有多遠,然而卻無法在一覽無遺的欄桿上,找出確切的位置。那位年輕的女士轉過身來,沒有拔腿就跑。她們一起看著她剛剛站立的地方。年輕女士的臉像盤子一樣平滑有光澤,不錯,很年輕。她可能是在尋找天氣轉變的跡象。她雙手插在口袋里,雙臂緊緊靠在身側,那剛剛抱著一包東西的地方。她很習慣陌生人對她說話,從十五或十外上氣不接下氣地叫她嗎?她自己可不習慣看著一個小孩,或甚至一束花,被從橋上扔下去。關于花也有一個故事,雖然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可能很浪漫,充滿了空洞而可以猜想得到的細節。但是,究竟怎么回事?她腦中再度空茫一片。這位年輕女士必然有什么故事,她的生命已經改變了,也許就是被這秋天里走過一座橋的經驗改變了。 “我看見你把某樣東西扔到河里。” 她對她說。年輕女士似乎從頭到尾仔細思量一遍,然后說:“你剛才大叫,有什么不對勁兒嗎?”一面拉緊自己的外套。年輕女士繼續說:“我想又要下雨了,破壞了我所有的計劃。” 購物袋沉甸甸的,仿佛里面有好幾大瓶很濃的鮮奶,她把它放下來。 “那是什么東西?”她問年輕女士。 “什么?”年輕女士似乎不認為這個問題暗示某種像小孩或是花這類明確的東西,她看了看購物袋——好像在想自己是不是該表示要幫忙拿,也像是在想著該到店里買哪些東西。 “我得走了。” 她說,搖了搖頭,便走了。就這樣。她看著年輕女士又再度與她拉開距離。隨著她離去,坎布里治的霓虹燈火在河上亮了起來。地下鐵在地道外短暫停留的隆隆聲響,一陣又一陣掠過她身旁。一個嬰兒有多重?她蹲下來,把英國松餅移開,她用雙手取出甜瓜時,先掂掂它的重量。她捧著它像捧籃球一樣,但由于無法用一只手舉起來,她一手抬高過肩,一手托在瓜的下面,像發射炮彈一樣,把它扔到河里去,動作不像那位年輕女士那以優雅。她試想記住那落水時低沉的聲響,卻記不住,于是等待傾聽一聲哭嚎。 +10我喜歡 王思亦的優質必買清單張淑芬的推薦評比清單詹雅慧的評價心得張志維的推薦評比清單29369陳明杰的推薦評比清單98669姚守喜的熱門嚴選劉志傑的優質推薦評比48345謝偉翔直播開箱推薦75994 醫學生寫武俠、愛情等類型的小說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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