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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1/30 05:30:03瀏覽676｜回應1｜推薦8 | |
賴世雄學長 我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我也不是什麼天才型的人物，說得白話點，我是生長在一個寒微，從小就承受生活壓力的家庭。一家七口，全靠父親那分微薄的餉錢度日。
我的父親是位士官長，身材不高，口才也不行，儘管在廣西老家讀到初中，功課也很好，但是，始終無法有進一步發展；再加上孩子一個個出生，生活重擔壓得讓他喘不過氣，每天想的就是做生意，賺點蠅頭小利，貼補家用，好讓日子過下去！ 我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幫忙家裡做生意，什麼吃重的工作，我都做過，時間持續十二年，一直到我北上就讀政治作戰學校，才告一段落；但，假日回家，還是要幫忙打點。那是我成長過程相當重要的一部分。多年的磨練，培養出我獨立堅韌的個性。 父親開的雜貨店離桃園空軍基地很近，經常有阿兵哥上門買東西、聊天，儼然像軍中的褔利社。 我讀高一那年，有一天，父親拿了一個麻布袋給我，要我到台北延吉街的某個地方，去取七七牌軍煙，拿回桃園家中小店販售。 我知道這是違法的，我告訴父親我有點害怕：「萬一被抓到怎麼辦？」父親說：「你小心一點就好了，不會有事的，放心！」我從桃園搭公路局汽車坐到中崙，下了車走二十分鐘到延吉街。當時延吉街還是一片稻田，荒涼得很。東轉西轉繞到一個竹林，有一個中年男子在那裡等候，他把軍煙交給我，拿了錢就走。這個工作，我持續做了三年。 那時候，我最喜歡來台北，主要是回程可以在台北火車站附近，喝一杯冰涼的甘蔗汁，相當過癮。還有父親也會對我特別好一點。至於讀書、學好英文，對我來說，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不愛讀書的我，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件事。 也許是父親的學歷不高，也沒有社會地位，因此，對我這個長子，要求甚多，他不懂諄諄善誘，也不知道愛的教育，考不好就打，學不會就罵，從未考慮我既要讀書，還有永遠做不完的家事，功課怎麼會好？ 他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我像你這個年齡，什麼都會，算帳、叫貨，沒有出過一點差錯，在班上都是考第一名。」父親一直以他的標準要求我。 我以前也考過前三名，那是在大竹國小的時候。五年級，我轉到空軍子弟小學(現改為陳康小學)，功課就一路往下滑，從初中到高中，成績都沒有起色過。 我永遠忘不了，大學聯考成績單寄來那天，父親得知我落榜的消息，失望、悲苦的神情，霎時攏上他心頭。 當他看到我的英文成績只有個位數──「七分」時，突然驚嚇得抖了一下，接著他以近乎吼叫的聲音向我咆哮說：「英文只得了七分！你是怎麼考的，我閉著眼睛都不會比你考得差！」 講完後，整個人像大病一場，瞬間垮了半截，彷彿風一吹就會被颳走似的。父親默默地坐在牆角，隔了好一陣子，才吃力地站起來，對著我說：「賴家老大從此沒有了！我沒有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以前，我很痛恨父親；恨他的職位低，恨他的粗俗，恨他經常叫我做這做那，恨他毫不留情地責打我，不但對自己苛刻，對家人同樣苛刻。高中三年，我幾乎沒有真正的朋友，因為我怕跟他們在一起，怕跟他們比，而我也變成打混好玩的樣子。我認為，這一切都是父親的種種帶給我的影響，他有什麼資格期望我考上大學！ 但是，當我看到父親為我落榜而痛苦的神情，我第一次感到愧對父親，愧對他如此期盼我。我想起整個高中，我都迷戀著組band、唱歌，私入酒吧表演，根本無心讀書，怎麼會考上大學？ 我很想告訴父親，我錯了，請他原諒，但是，說不出口。原來「愛」與「悔」都是那麼難以啟齒。 慚愧的心維持不久，很快我就把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丟諸腦後。一切故態復萌。直到我進入政戰新聞系，我的命運才得以整個改觀。 我必須坦承，如果我沒有進入政戰學校新聞系，沒有碰到曹近曦同學，我不可能下功夫苦讀英文，也不可能有從聯考英文七分到創造國內托福考試最高分保持人的光榮紀錄。當然更不可能為我走投無路、跌入谷底的人生，奇蹟似的開創出一條嶄新的前途。 英文是這本書的主軸，也是我一生的轉捩點。我的人生也因為苦練英文，有了轉敗為勝的機會。 記得在我開始發憤苦讀英文時，很想擁有一台電唱機，用來學習標準的音標，因為當時尚無錄音機，只能從唱片學習英文發音。我向父親要求買台電唱機，原本以為他會推三阻四，想不到他竟答應了。 父親是個很小氣的人，即使我考取政戰學校，他也不認為有何光采，對我依然不抱持希望。但是，當他得知我買電唱機的目的，是為了學習音標，大表贊同。結果花了七百元，幾乎是他一個月的餉錢，為我買了一台幸福牌的電唱機，讓我再一次感受父親期待我的心。 那是一台與007手提箱一般大小的電唱機，學校嚴禁使用。我把它藏在內務櫃裡，到了晚上裝上電池，提到學校的豬圈邊聽邊學。有了這台電唱機，讓我成功地踏出學英文的第一步。 參考資料 賴世雄ㄉ英語世界 --------------------------------------------------------------------------------------- 賴世雄學長以前住南區，是我們同學賴世強的哥哥，我一直很 欣賞這篇文章.......也是眷村子弟的心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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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地生活｜桃竹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