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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9 20:44:27瀏覽607|回應0|推薦28 | |
『哼!陳鵬,你該當何罪!你做為虎衛統領,卻私通滿虜,放空砲,縱放清兵登岸。要不是陳蟒機警,趕回左營奪回軍權,及時開砲轟擊清兵。那今日,思明早淪入清兵之手。而我與眾將官,恐更早淪為滿清的階下之囚!大明就此淪亡,這亡國之罪,你揹得起嗎?』率文武官員與提督,從演武亭走到了教場中的木架高台,見國姓爺鄭成功一走上那高台,即怒目圓瞪,對著跪在高台上的陳鵬,破口大罵。虎衛鎮主陳鵬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既然東窗事發,又被洪旭計誘所擒。當下面對國姓爺的斥罵,既不否認,也不求饒。見被擒之時,已然被打得一臉鮮血的陳鵬,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卻仍是硬氣的回:『對!我陳鵬罪該萬死。但南京敗戰後,大家也知道,我們困在金廈早就死路一條。我的家人妻小都淹死在長江了,我還什麼值得眷戀。我之所以這麼做,為的,也就是想為兵士們找一條活路。想讓他們可以回家去而已!既然事敗,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也沒有話好說!』 國姓爺鄭成功見陳鵬毫無悔過,反振振有詞,心中更加憤怒。畢竟若依陳鵬所說,豈不是為了要茍且偷生,眼睜睜竟要把漢家江山,拱手讓給滿夷外族。就此讓自己的子孫世世代代,數典忘祖,認賊做父,甘做滿夷奴才。對此鄭成功怎能不憤怒,霎時有如化成了怒目金剛,指著陳鵬劈頭大罵:『哼!陳鵬,枉費我對你的信任,更枉費你為中華子民。難道你真不知滿虜入關後,"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慘劇嗎?揚州失陷,清兵屠戮劫掠,十日不封刀。男女老幼,屍骸堆積如山,血流如江河,男女老幼皆無悻免,被屠者八十萬。嘉定三屠,滿虜對我漢人下了薙髮令:"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但我漢人子民,自古以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於是百姓不肯就範,挺身抗暴。結果嘉定城破,滿虜下令屠城。家中男丁父祖輩,屍首分離,骨肉狼籍,堆滿溝壑。家中婦孺母妻,不甘受辱者,懸樑投井,浮屍飄滿江河。不及自盡的婦女,則慘禽獸遭姦淫。如遇抵抗不從,就用長釘把其釘在門板,再肆行姦淫。倖存的孤兒,成了滿虜的旗下之奴。花貨滿車的弱女,更盡被擄賣為娼。』 『陳鵬啊陳鵬,難道你真以為,你縱放清兵登岸,這些有如禽獸的滿虜,就會讓你茍全性命嗎?看看揚州與嘉定吧!你私通滿虜, 只是引狼入室,頂多讓整個廈門的男女老幼,盡被其所屠殺與姦淫而已!』罵到了激動處,見國姓爺鄭成功,唾沫橫飛,手腳揮舞,氣勢有如怒目金剛般懾人。正是「不顯金剛怒目,何以降魔!」當此鄭軍困於金廈,糧食日缺的艱困時刻,若不重懲反叛,又何以重立軍威,以安軍心。整個烈日下的教場,除了國姓爺的厲聲喝罵外,千百將官更是嚇得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當然要說陳鵬有通敵之罪,但總還有人証物証。罵了陳鵬一陣,見國姓爺忽召洪旭過來,隨即從其手中拿了一疊書信文書,憤而摔到了陳鵬面前。原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國姓爺聽得陳鵬背叛之說後,也早已命洪旭暗中收集關於陳鵬通敵的事証。其中還截獲了一封陳鵬寫給李率泰的書信。這給李率泰的信件,一摔到了陳鵬面前,陳鵬當下臉色鐵青,更再啞口無言。 繼之,當著眾將官之面,鄭成功更將陳鵬的罪狀,一一細數。鄭軍中最精銳的虎衛統領,通敵背叛,怎能不對軍心士氣造成打擊。但不將膿瘡挖出,傷口豈會好得了。眼見眾將官聽得陳鵬所犯通敵之罪,個個更無不震懾,不敢置信。恰如士兵在戰場上作戰,忽卻見得帥營的大旗已倒,黃蓋傘已不在。主帥先逃,士兵士氣已潰,豈還有心作戰。 所以無論如何,國姓爺絕不能讓帥營的帥旗倒下,黃蓋傘不在。當下見得國姓爺,一身鎧甲踱步教場高台上,即對眾將官高聲喊話。其聲嘶力竭,聲音之洪壯,直如咆哮:
國姓爺的身邊,原本就有一批日本武士。這些日本武士多是當年顏思齊與鄭芝龍,在台灣笨港練兵之時,從日本國招募而來。後來因日本德川幕府,下了鎖國令。使得這些滯留海外的日本武士,從此也再回不了日本國。原本約有一二千人,顏思齊死後,就跟隨鄭芝龍。鄭芝龍被滿清誘捕押往北京後,這些日本武士就轉投國姓爺麾下。總之這些日本武士,經得三四十年來,早已成為了鄭家軍的一部份。且其在鄭家軍中,幾乎無役不與。而今不但凋零的剩下幾十人,個個也都早已年過半百。縱是如此,但因這些日本武士,幾乎一生都在戰場上度過,對於戰事之熟習,無人能比。所以就算年事已高,依然也仍留在國姓爺身邊充做參謀。但其實這些日本武士,也早就看不出是日本武士。因為他們三四十年都留在鄭家軍中,早是個個穿漢服,說漢語。連名字也都改成了漢名。不過當此面對鄭軍困守二島,糧食日缺的緊要關頭。當國姓爺也一籌莫展之際,而這些國姓爺身邊的日本武士,終究是有不同的想法。那就是,他們向國姓爺建議,或可去向日本國借兵或借糧。 國姓爺的父親鄭芝龍,掌控中國對外貿易,與日本國之間本有龐大了生意往來。而國姓爺生於日本,母親田川氏也是日本女子,與日本國之間也有一定的淵源。況國姓爺六歲,雖就被送回中國。母親也於隆武元年,被送到泉州。但其實鄭芝龍與田川氏,生下有兩個兒子。而那第二個兒子,名叫"田川次郎左衛門",卻始終仍留在日本國,並未被送回中國。至國姓爺掌握了鄭家軍以後,與這個叫"田川次郎左衛門"的弟弟,也依然有所連繫。甚至也讓他負責鄭家軍與日本國之間的生意。眼下,既然鄭家軍被清兵逼到了絕境,坐困金廈二島,面對糧餉日缺的困境。且去年南京敗戰,鄭家軍折損慘重,元氣大傷,就算想再登岸作戰,征糧征餉,恐怕也心有餘力不足。
廈門思明,北風吹襲的港口,這日確實有三艘大船入港。原本在演武亭督兵練兵的國姓爺,得了哨兵通報後,忙得趕緊率了文武官員,前來碼頭。然而到了碼頭邊後,遠望那海上的三艘大船,卻不似張光啟的船。因為那三艘大船,船身高大,桅杆的船帆眾多,且船舷邊還開有多個砲窗,顯然是紅夷的夾板船。「咦!這不是紅夷的夾板船嗎?難道日本國也仿造了紅夷夾板船?」正滿心狐疑,取了千里鏡瞭望,國姓爺卻更發現,那三艘夾板船的船桅上,皆著掛著藍白紅的三色旗。另外還有一面旗,看似一對羊角上串著二個丸子。藍白紅的三色旗,乃是紅夷荷蘭國的國旗。因國姓爺與在台灣的荷蘭人有生意上的往來,自然知道。而那羊角串著兩個丸子的旗幟「VOC」,乃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旗,這個國姓爺自然也明白。由千里鏡瞭望中,國姓爺已然明白,三艘大船應是荷蘭紅夷的船,並非是張光啟的船。當下,國姓爺不免有點失望。 「怪哉!荷蘭紅毛番的夾板船,怎會出現在思明的海上?」望著海上遠遠入港的三艘夾板船,莫說國姓爺感到納悶。隨國姓爺來到碼頭邊的文武官員,個個也無不露出滿臉的狐疑。雖說國姓爺與台灣的荷蘭人之間,本也有生意上的往來。但雙方的默契,通常都是中國商人,用中國個掛簾帆船,將貨物運往台灣。幾十年來,也罕有荷蘭人的夾板船,會出現在中國的沿海。且由船舷兩側配備密集的砲窗來看,這三艘夾板船,顯然也不是一般的貨船;而是火力強大的戰艦。雖是如此,但三艘夾板船入港之時,船桅上都高掛著飄揚的白色旗幟。就紅夷來說,船上懸掛著紅旗,象徵的是開戰。而懸掛白旗,象徵的是和平或求和。雖不知其來意,但因三艘荷蘭夾板船上,入港之時都懸掛著白旗,顯然並非懷有惡意而來。於是國姓爺即也命引水船出港,去引導三艘夾板船,允其入港。 三艘荷蘭夾板船下錨,泊於思明港後,即從船上垂掛下小船。三艘用來登岸的搖櫓小船,除去划船的水手外,應有五六個荷蘭人準備登岸。這些從歐羅巴州來的荷蘭人,因其頭髮通常卷曲褐黃,所以河洛人慣常稱其為「紅毛番」。紅毛番的特徵,除了頭髮卷曲褐黃外,通常個個身材魁武高大,幾都要比中國人高上一個頭。且是身體多毛,除了手腳毛長不說,一般紅毛番的男人,胸膛也都長有長毛。至於其身上所穿衣物,上身多為對襟排扣的襯衫與外套,且衣領甚寬大,下身則穿著寬大的長褲。其貴族與長官所穿的及膝燈籠褲,褲更形如兩只懸於股間的燈籠。腳下則慣常踩著長筒的牛皮靴。而軍官的頭上往往則戴著,看似用來遮陽的圓形寬邊帽。通常帽上還會插著某種大鳥的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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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