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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台聖王鄭成功(十七)之二、腐儒不足以救國~唯鐵血紀律
2021/04/15 20:18:48瀏覽545|回應0|推薦23


二、腐儒不足以救國~唯鐵血紀律

「儒學根本無法救亡圖存,我寧做怒目金剛,也不想再做迂儒!」「南京敗戰,都怪我太剛愎自用,相信儒家所言的"信義"二字。圍城半月,眾多將領勸諫我攻城,我都棄之不顧。反相信城中的清兵,聲言為了其北京的家人,所以需得守城一個月,就會向我投誠的謊言。我待之以春秋之義,君子之道,他卻待我以小人之道,欺矇詐騙。哼!對不講信義的無恥韃虜,我待之以儒家君子之道,徒只是讓其利用。反害得我受其偷襲,損兵折將,更害得與我情同手足的甘煇與萬禮,也都命喪觀音山。從此我再不會對這些無恥滿奴,心慈手軟!」南京敗戰,對國姓爺而言,算是得了一個重大的教訓。至少國姓爺已清楚的知道,儒家所言的謙讓、仁義、誠信,乃至以德報怨的種種美德,在面對強橫的滿清韃虜而言,根本百無一用。而國之將亡,儒家所言的君子之道, 春秋之義,也根本救不了國。況是鄭家軍困守金廈二島,糧餉日缺,自己的兵都已吃不飽,又何來更多的糧食,去餵養投降的韃虜。且誰知這些投降的韃虜,難保那日又背叛。正因如此,被鄭軍圍困圭嶼的四百名清兵,縱使棄械投降。然國姓爺卻也寧做怒目金剛,不再心慈手軟,而將其全部推入海中溺死。

「十幾年前,我在同安的孔廟,就已燒掉儒服,拜別孔老夫子。昔日崇尚聖道的儒生,早成孤臣孽子。為興兵抗清,驅逐達虜,我心又有何愧!」原本國姓爺也以為,或是因為溺死了四百名投降的清兵,有違儒家所言的仁義之道,使其感到良心不安,因而噩夢連連。然事實似乎並非如此。隨那遍海浮屍的惡夢,越來越清晰。國姓爺發現夢中所見的景像,並非是那溺死四百清兵的海中孤島。因國姓爺在夢中,清楚的看見有兩座山,兩座山之間是一個水道,顯見那應是一個沿海的灣澳。夢境黑漆漆有如漫天烏雲密佈,兩山間的水道更見有帆船群集,且那些船艦看似都用鐵索綁在一起,形成有如一道海上的長城。成百上千的船艦就這橫於兩山之間的水道,像是一堵城牆為了抵禦敵人從外海入侵。一發發的火砲從天而降,宛如雨下,熊熊的火光從集結成牆的帆船燒起。藉著那火光,於是國姓爺在夢魘中,隱約看見那高聳的山壁上,其岩壁上似乎刻寫著幾個大字。仔細瞧,岩壁上刻寫的大字,後幾字寫的竟是─「元...滅宋於此」。

「原來我夢中所見的遍海浮屍...原來那是崖山...」夢魘中見到山壁上,刻寫著「元...滅宋於此」的幾個大字,國姓爺終才恍然明白。但數百年前,南宋亡於崖山的悲慘景象,何以或出現在國姓爺的夢中?國姓爺思之再三,這才想起,那應是小時候,聽到的一個關於「張士傑受困崖山」的故事。國姓爺猶記得,那時他應只有七八歲,剛從日本國被帶回泉州同安。而說起「張士傑受困崖山」,就是從小最疼愛他的四叔張鴻逵,告訴他的故事。幼時的記憶,有如在白紙上的烙印,雖時隔二三十年,依舊清晰。
「是了!當時四叔張鴻逵,還是個一心科舉的儒生,因尚未中舉,所以也還沒上京做官。而當時我也只有七八歲。因我剛從日本國被帶回泉州,所以疼愛我的四叔,總是常帶著我在同安到處閒逛。有日,四叔帶我到了同安的"三忠公廟"拜拜。因我不識得廟中的三尊神明,問了四叔。四叔這才告訴我,三忠公廟所供奉的三尊神明,乃是宋朝末年,三個抗元名將─張士傑、陸秀夫與文天祥。因我並不識得這三人,又問了四叔。四叔博學多聞,即將其三人的故事,說與我聽...」雖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但當時鄭鴻逵,帶著年幼的國姓爺到三忠公廟的情景,似仍歷歷在目。...xxx

且說三十幾年前,香火繚繞的三忠公廟。當時名字尚叫鄭森的國姓爺,望著廟中神龕內,三尊被香火熏黑的神象,問起了鄭鴻逵:『四叔!為什麼他們三個人,被稱為三忠公?』因知鄭森從小長於日本國,並不了解中國的歷史與神明的典故。因知鄭森聰穎過人,將來長大成人必不凡。於是鄭鴻逵聽得鄭森的問後,即也不厭其煩,對其典故詳加細說:
『森兒,我們現在這個朝代,叫明朝。明朝以前叫元朝,元朝以前叫宋朝。但元朝是北方的蒙古人所建之國,與我漢人所建之國不同。當時的宋朝,即我漢人所建之國。只恨宋朝積弱不振,飽受蒙古人的欺凌。當時的南宋,中國的土地只剩長江以南的半壁江山,最後終還是擋不住蒙古人,渡過長江。因抵擋不了蒙古大軍,興兵南侵,於是南宋的皇帝,也只有開始逃亡。森兒,你要記得,咱中國有句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板蕩見忠貞。"意思就是說,亂世之中最可見人心。因一般承平的時候,忠臣與奸臣總是難以分辨。但當蒙古人南侵,南宋危在旦夕。這個時候,誰是忠臣,誰是奸臣,可就一清二楚了。譬如南宋當時,掌理咱泉州城的,是一個從西洋來的阿喇壁貴族,名叫蒲庚壽。那蒲庚壽是個大海商,自己還組織了武裝船隊,對付沿海的海盜。南宋皇帝,認為他有功於國,所以還冊封他當了大官,掌理整個泉州與海外的市舶。怎料到,那蒙古人才南侵,那葡庚壽就勾搭上蒙古人。原本南宋朝廷的皇家貴族,要從臨安南逃。當時蒲庚壽還假好心,用他的船隊去接那些南宋的皇親貴冑。誰知蒲庚壽,為了取悅蒙古人,早就意圖不軌。南宋皇親貴冑三千多人,搭船一到海上。那蒲庚壽居然就下令,把三千的南宋皇族,全都殺害。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費南宋的皇帝,還冊封他大官,讓他享受榮華富貴...』

年幼的鄭森,聽得四叔鄭鴻逵講起南宋末年的故事,忒真是聽得入神。聽得那蒲庚壽,蒙南宋皇帝的恩典,卻背叛南宋皇帝,還將南宋皇室三千多人都殺了。小小年紀的鄭森,聽及此,都忍不住緊握拳頭。一付年幼老成的模樣,對鄭鴻逵說:『四叔,那叫蒲庚壽的人,實在太可惡了。做人家的臣子,怎麼可以背叛皇帝。如果在日本國,一個武士敢對藩主不忠。那這種人就算官當得多大,不管走到那裡也一定都會被看不起。因為做一個武士,最重要的,就是要對藩主忠貞不二。忠貞就是武士的名節,忠貞比什麼都重要!』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居然能講出這番話,當下鄭鴻逵聽了,實是大感驚訝。即拍了拍鄭森的背,眼眸滿是讚賞,即又說:
『森兒。所以四叔說,亂世才更能辨忠奸。蒙古人南侵,很多南宋的大臣,或為了茍全性命,或為了榮華富貴,都紛紛降了大元。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沒氣節,沒風骨。像是張士傑、陸秀夫與文天祥,就是對大宋矢志不渝的忠臣。臨安淪陷後,張士傑、陸秀夫、文天祥就揹著南宋的小皇帝南逃。那時南宋的小皇帝,大概也就是你這個年紀,就得面對國破家亡。一路逃到了泉州,張士傑為了對抗蒙古南侵,就號召咱河洛人起兵抗元。因為咱河洛人,自唐宋以來,就擅於造船航海。所以當時,張士傑、陸秀夫與文天祥,就率領幾千艘的戰船,二十幾幾萬大軍,與蒙古大軍在東南沿海一帶作戰。一直從閩南打到了廣東惠州,又打到了廣東最南端的雷州。最後又回到廣東的崖山落腳。崖山,那是一個沿海的海灣,灣澳前有兩座山,兩山之間有一個水道。而張士傑就將他的千艘戰船,用鐵鍊綁起來,橫在那兩山之間的水道,有如海上的長城,用來防禦元朝的水師入侵。或許張士傑是北方人,不太懂海戰。所以才採用了這種,像是在海上用戰船築城的戰術。這種有點像是三國時代的赤壁之戰時,曹操在長江將幾千艘船綁在一塊的戰術,當然是一種錯誤的戰術。後來元朝派出了水師軍,來到崖山,從海上堵住了去路。結果張士傑的十幾萬大軍,就被困在崖山。人都吃喝才能活,所以大軍最怕的,就是沒有糧食。而在海上更怕是沒有淡水可喝。畢竟一個人不吃東西,或還能撐個十天半個月,可若沒水喝,那絕撐不過三天。而張士傑的大軍受困崖山,就是沒水喝。許多士兵沒水喝,就喝了海水。但海水是鹹的,不但越喝越渴,喝多了還會讓人又吐又瀉,最後送命。因為十幾萬大軍,士兵饑渴難耐,喝了海水後更都痛苦的病倒,無力再戰。陸秀夫眼見大勢已去,又不肯被蒙古人俘虜,絕望之下,就揹著南宋的小皇帝,跳海殉國。咱幾十萬河洛大軍,見陸秀夫揹小皇帝跳海而死。皇帝已死,大宋已亡,眾人絕望之下,即也紛紛跟著跳海殉國。咱十幾萬河洛士兵,就這麼都溺死在崖山的海上,遍海都是浮屍。其壯烈殉國之慘烈,自古未有啊!』

「什麼是河洛人,為何四叔一直說"咱河洛人"?」因聽得鄭鴻逵,頻頻說到「河洛人」一詞,年幼的鄭森不明其意。即問!『四叔,你一直說河洛人,河洛人的。什麼是河洛人,我怎不知?』鄭森從小生長日本國,自然不知什麼是「河洛人」。面對姪兒生長於海外,身為河洛人卻不知自己是河洛人。做叔叔的鄭鴻逵,自然免不了又得多費一番口舌。『森兒,咱就是河洛人啊!汝為河洛人,怎可不知自己是河洛人。河洛者,就是黃河與洛水流經的地區, 也就是古時候的河南與洛邑。指的就是上古之時,三皇五帝創建中國的中原。』鄭鴻逵這話,可說的讓鄭森更糊塗,接口即回說:『四叔,你這話可說的奇怪!咱明明就居住在福建東南沿海,跟你說的中原,相差幾千里遠,怎麼我們會是河洛人呢?』鄭鴻逵知鄭森不明白河洛人的歷史典故,即更詳細的答說:『森兒,咱會自稱河洛人,那是因為我們的祖先,是唐朝的時候,從河南光州固縣,遷居到閩南之故 。早先是唐初,由陳元光率光州固縣府兵,來到閩南開設漳州屯墾。所以我們稱陳元光為"開漳聖王"。後是唐末,王審知三兄弟又率了一批義軍,因逃離中原的戰禍,來到閩南泉州。五代十國,王審知更在八閩,建立了閩國。所以我們稱王審知為"開閩聖王"。正因我們居於閩南之人,祖先是從河洛中原而來。所以我們才都以河洛人自稱。雖然你是生在海外的日本國,但你身上流的就是河洛人的血。這你可不能不明白!』

「原來我是河洛人,祖先來自中原!」聽得鄭鴻逵的解說,小小年紀的鄭森,得知河洛人的典故後,一種驕傲感由然而生。縱然三叔鄭芝莞,總罵他是雜種。但聽得四叔鄭鴻逵一話後,鄭森已然不在意。「以後三叔再說我是雜種,我就跟他說。四叔說我身上流著河洛人的血。我才不是雜種,我是河洛人!」望著三忠公廟神龕內的三尊神像,得知其乃宋末,於閩南率河洛人,興兵抗元的三個忠臣,鄭森更感崇敬。然一種震懾與莫名的恐懼感,卻也在鄭森的內心,由然而生,深深的烙印。那就是當鄭森聽得四叔鄭鴻逵說起,張士傑被元軍圍困崖山,最後絕望之下,陸秀夫揹著宋朝的小皇帝跳海。乃至十萬河洛兵,也隨之跳海殉國,使得崖山遍海浮屍。這悲慘的景象,就此也成了鄭森夢中的夢魘。...xxx


七月,廈門思明又比六月更襖熱。鄭軍坐困金廈二島,糧餉日復一日更短缺,而那遍海浮屍的恐怖夢魘也有如烏雲籠罩般,始終盤繞在國姓爺的腦海。因此時的國姓爺所面對,實與南宋當年,張士傑受困於崖山的困境,相去不遠。除了下令官兵,節衣縮食,共體時艱外。十數萬大軍受困海島,糧餉短缺之下,軍心浮動更難免。尤其右虎衛陳鵬,戍守高崎海岸重地,居然放空砲,引清兵登岸五通碼頭,意圖謀反。紙包不住火,此事終也傳到了國姓爺的耳裡。
「滿清之師有如虎狼,家國已危如累卵。面對虎狼進逼,以儒家的君子之道對之,徒只是讓自己淪為虎狼的嘴邊肉而已。面對國之將亡,有如一個腐儒叨叨不休,再講仁義、謙讓、以德報怨、四維八德,又有何用!唯有鋼鐵般的意志與紀律,讓兵士不畏虎狼,視死如歸,萬眾一心,方才能救亡圖存!」南京之戰的慘敗,不能說沒讓國姓爺鄭成功,得到教訓。當時鄭軍圍城南京,國姓爺就是秉持春秋之義,宋襄公之仁。結果縱容了圍城的兵士,軍紀鬆散,捕魚嬉戲。二則又受清兵所騙,才會招致慘敗。所以對陳鵬私通清兵,意圖謀反。縱然最後因誤打誤撞,反是在五通碼頭之戰,大捷大勝。但對陳鵬的意圖不軌,國姓爺豈又能再手軟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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