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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台聖王鄭成功(十六)之五、鼓浪嶼之戰
2021/04/01 19:15:13瀏覽523|回應0|推薦21


五、鼓浪嶼之戰

『黃梧!你們這些降清的叛徒,居然做滿清走狗,全不顧昔日兄弟之情。今日既在海上得決一死戰,我也決不會讓你好過!』一艘艘的船艦像火燒的樓房在海面燃燒,砲火激起的沖天水柱,震得大海掀起狂濤巨浪。巨浪衝擊拍打的帆船上,只見陳煇在座駕帥船上,手持大刀,咬牙切齒叫罵。忽而一發火砲,擊中海船,霎時斷裂破碎的木片隨煙硝四散炸飛,滿船哀鴻遍野。因黃梧的海澄水師,本多是鄭家軍叛離降清,其海戰能力,自然也不亞於鄭家軍;更非江浙水師與廣東水可比。雙方激烈交戰,約莫半個時辰,陳煇的船隊損失已過半。且黃梧所率百多戰船,更已步步逼進陳煇座駕帥船,形成合圍之勢。『殺!殺!殺!』有如成群螻蟻的清兵,嘴咬刀劍,紛紛拉著船纜盪到了陳煇的帥船上。手拿刀劍的兵士在甲板上殺聲震天,彼此生死相博,互相砍殺。因情勢緊急,陳煇亦知恐已無法再擋住清兵。但就這樣敗逃,也心有不甘。索性起了同歸於盡之心。

『弟兄們!撤!快撤!』一邊吆喝叫兵士撤離帥船,卻見陳煇反是奔入船艙之內。且是直奔堆放火藥的船艙。一入船艙,陳煇即拿短刀在一桶火藥桶上刺了一個洞,隨即抱起那一大桶的火藥,沿著船艙一路灑到艙口。繼之,取出出了火石,即往那灑了一路的火藥點火。星火落到了火藥上,霎時一路焚燒,直燒到堆滿火藥的下艙。"轟隆~~轟隆~~轟隆..."一陣驚天動地的0劇烈的爆炸,沖天的火光與煙硝從船艙沖出,幾把陳煇的座駕帥船,轟成粉碎。幸而陳煇,即時逃出了船艙,拉著帆繩盪過到了另一艘快哨船上。但座駕熕船上,卻仍有許多兵士,逃不之及。包括鄭家軍的兵士與清兵,盡皆在大火中哀嚎燒死,不可謂不慘烈。卻也因這陳煇座駕熕船的大爆炸與火燒沖天,一時使得清兵大敢震懾。且怕這是陳煇使的詭計,就恐會再引爆其他的船艦。於是黃梧所率百餘戰船,遲疑之下,皆不敢清舉妄動。而陳煇也趁此機會,砍斷了快哨船的碇繩。隨即揚帆逃離。

鼓浪嶼的海域。國姓爺眼見前鋒的周瑞船隊,全軍覆沒。繼之,陳煇的船隊也潰不成軍,最後僅剩殘兵敗將,駕著破損的快哨逃離。而那黃梧所率的百餘戰船,雖被陳煇炸船驚嚇,卻也只是短暫的遲疑。眼見陳煇已敗逃,黃梧即也趁勝一鼓作氣,揮大軍,直朝鼓浪嶼的鄭家軍中軍而來。畢竟鄭家軍已連敗二陣,而清兵士氣正旺,豈能不趁勝追擊,一舉徹底擊潰海逆。時已日正當中,正值午時。灼熱日頭下的海面,原本一波波向東的海流已不再,整個海面呈現一片風平浪靜。黃梧所率的清軍水師,百餘艘戰船列陣海上,遍海的風帆恰似海面有著滾滾白雲,正以捲起千堆雪的氣勢,直壓向鼓浪嶼。鼓浪嶼這邊,國姓爺的中軍船隊,約有數十艘,數量上遠不如黃梧的清軍船艦。眼見黃梧率清兵艦隊,勢如破竹而來。但見國姓爺立於座駕大熕船的船頭,手持一面有火燄布邊的軍令旗,不慌不忙,又開口問:『海流平了沒?』觀測海象的哨兵,忙報:『稟國姓爺,海流已平!』

「海面的海流是否平靜!」這似乎是國姓爺,最在乎的事。一聽到海流已平,頓見國姓爺拔出了腰間寶劍,大喊:『向東的海流已平,漲潮時刻已到,再來潮水就會逆轉。潮水由東向西逆轉,海上的風向也就會跟著潮水逆轉。聽我令,立刻發火砲,讓我方船隊盡拉起碇錨,全面迎敵!』國姓爺一聲令下,座駕帥船,即連發了三門響砲。鼓浪嶼、烈嶼及至金門島海域,海上遍佈的鄭家軍船隊,聽得三門響砲,隨即各船也發砲船頭砲響應,且紛紛拉起碇錨。碇錨拉起之時,果然潮水已經逆轉,原本平靜的海面,開始掀起一波波向西的浪潮。正是午時的漲潮時分,海潮開始往海澄陸地的方向奔湧。而海潮既往西,海面的風向自也被海潮帶動,隨之吹起了西風。正是國姓爺擅於觀測海象變化,更擅於利用海象的天時地利,以讓鄭家軍立於海戰的優勢地位。而這擅於利用海象變化,以利我方作戰的本領,亦正是來自其父鄭芝龍。
且說一事。當年鄭芝龍,剛接受大明國招撫。因麾下有些將領,不願接受招撫而叛離,進而成了為惑東南沿海的海盜。其中尤以李魁奇與劉香,勢力最龐大。澎湖之戰,鄭芝龍收拾李魁奇後,劉香即成東南沿海,勢力最強大的海盜。且劉香之善戰,也不亞於鄭芝龍。但為了表示對大明國朝廷的效忠,既受命朝廷勦滅東南海盜,鄭芝龍自也不得不與劉香,決一死戰。因知劉香一向自負驍勇,鄭芝龍即刻意下了戰書,邀戰劉香決戰於沿岸的港灣。果然劉香,不把鄭芝龍放在眼裡,一口答應。雙方邀戰之日,劉香率大軍,一到港灣,見鄭芝龍艦隊在港內;也不在乎鄭芝龍是否在港灣內設陷井,就直入港灣內衝殺。怎料,鄭芝龍早算準時刻,刻意派一支艦隊在港灣內,遷制住劉香。卻是等了漲潮時分,鄭芝龍才率另一支大軍,趁著漲潮之勢,直衝入港。結果,也是因海水漲潮之故,外海的艦隊可直衝入港;但港內的船艦,因受漲潮之困,卻出不了港。於是劉香就被困於港內,內外夾殺,一舉被鄭芝龍殲滅。


黃梧所率的清兵水師大軍,連勝二陣之後,直逼鼓浪嶼而來。卻不知道自己,正亦身陷險境。因為國姓爺,就如當年他的父親鄭芝龍,計誘劉香入港灣決戰一樣。正在等著海水漲潮。國姓爺就是要將黃梧引誘到鼓浪嶼。因為國姓爺打算要將黃梧的水師大軍,一舉殲滅,一艘船都不讓他逃回。正是那黃梧,本是鄭家軍鎮守海澄城的將領。且那海澄港,本是鄭家軍最重要的港口。十幾年來,國姓爺將多少的軍械火藥與錢糧,乃至修船的木料,與欲出海販運的貨物,都置放於海澄的庫房。怎知,那黃梧卻竟毫無預警之下,突然獻城降清。這不但鄭家軍失去了陸地的最後一個港口,更讓國姓爺十幾年的積聚,一夕化為烏有。對此,國姓爺怎能不對黃梧恨之入骨。更恨者,是那黃梧,因詳知鄭家軍最大的弱點,就是一二十萬大軍,糧餉籌措困難。因此黃梧更以「滅賊五策」,上奏滿清朝廷。其中沿海五省遷界,此焦土政策,對鄭家軍而言,更是致命大害。對於黃梧這個叛賊,獻城降清不說,居然還在鄭家軍的背後補上一刀。無論如何,國姓爺都忍不下這口氣。

時已正午,漲潮的海流向西奔流,越加強勁。潮水帶動風向,一聲聲砲響聲中,鄭家軍的船艦,盡已拔錨,萬船齊發。『何義,你守在我的座駕熕船。今日我要親自下快哨船,去收拾黃梧那個叛賊!』語罷,但見國姓爺,即從帥船上,跳下一艘八槳的搖櫓快哨船。一手揮動軍令旗,一手持劍,即見國姓爺令艦隊,乘著漲潮的洶湧海流,直衝向黃梧的水師大軍。這就是國姓爺,與他的父親鄭芝龍不一樣的地方。因鄭芝龍甚愛惜自己的性命,率兵作戰,總是坐鎮後方指揮,絕不會讓自己身陷險境。但國姓爺就不同。國姓爺總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直衝敵陣。這不!趁著潮水逆轉,挾著乘風破浪之勢,國姓爺手中揮舞戰旗,眨眼已衝到了清兵水師陣前。列陣海上的百多艘清兵水師大軍,遍海雲帆,氣勢何等雄壯!然見得國姓爺乘著八櫓快哨,單槍匹馬衝來,整個清軍水師大軍竟是猶如受到震懾。恰似成群的魚群見到了一尾鯊魚游來般,受到驚嚇,亂成了一片。
「國姓爺來了!國姓爺殺來了!快逃啊!」正是,黃梧的水師大軍,本多是鄭家軍的降將逃兵。而鄭家軍對於國姓爺,本是敬若神明。儘管這些鄭家軍,因降清而與國姓爺敵對。可一旦,見到了國姓爺手持長劍,揮舞戰騎直衝而來,豈又能不打心底敢到震懾與驚恐。甚至有的清兵戰都不敢戰,見國姓爺乘著快哨小船,直衝而來。而這些清兵的熕船、鳥船等大船,居然一砲都不敢發,卻是開始驚恐想調頭逃離。偏偏海潮已逆轉,海風也轉向,使得這些清兵的水師大船,逆著海潮與海風,互相碰撞。乃至船帆的帆繩,互相勾連纏繞,一時陣腳大亂。

清兵水師大軍之所以驚恐,也不止是因看見了國姓爺。因國姓爺所率的中軍艦隊,隨著逆轉的浪潮與海面的西風,就緊隨在其後。不僅於此,原本佈陣金門島海域的艦隊,包括鄭泰與水師鎮蔡協吉所率的,專用以放火炸船的趕繪船隊。以及原本佈陣烈嶼的馬信、洪旭、黃廷及周全斌的艦隊。超過千多艘,大大小小船隻,原本看似遠在天邊,然隨著逆轉的浪潮及西風,龐大艦隊有如海面的萬馬奔騰。頃刻間,居然也已來到黃梧所率的清兵水師陣前。『弟兄們!發砲!鄭家軍沒什麼好怕的,大家殺啊`!』清兵水師陣中,但見中軍帥船上,黃梧聲嘶力竭叫喊。可就算黃梧扯破喉嚨的吼叫,卻絲毫無法鼓舞清兵的軍心。因黃梧自身已然兩腿已發軟,使其喊叫聲,更是聲聲帶著顫抖。畢竟老鼠都怕貓。只要一隻貓來了,再多的老鼠也壯不了膽,同樣都驚惶失措的四處亂竄。而國姓爺對黃梧所率的清兵而言,就是那隻貓。只要國姓爺,兩眼一瞪,豎起毫毛,展起虎威。則這些清兵水師,早已未戰先怯,滿腦子除了想逃走以外,戰都不敢再戰。

"轟隆~~轟隆~~轟隆..."耳邊聽到的是,一聲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黃梧的眼前看到的,更見一艘艘鄭家軍的趕繪船,船上裝滿火藥棕麻與油脂,乘風破浪而來,即直衝入清兵水師陣中。且這些用來放火的趕繪船,都早已鎖定目標,專找清兵陣中最大的船艦衝撞。因這些放火的趕繪船的船頭都裝有鐵鉤,一旦衝撞上清兵的船艦,隨即就勾連在大船的船身,擺都無法擺脫。且見趕繪船的船兵,立時在船上放火。繼之紛紛跳入海中逃走。大火一起,燒到了火藥桶,趕繪船瞬間爆炸。紅色的火舌竄起,直如火龍般從海面直衝雲霄。而被其勾連的清兵大船,豈能悻免。要不船身被炸出大洞,大船將沉,船上的兵士只是驚惶跳海逃生。要不船上的火藥也被引燃,船兵逃生都不及生逃生,隨之又引發更巨大的爆炸。原本遍海雲帆,眨眼盡陷火海,淒厲慘叫的兵士,有如鬼哭神號。縱是充滿驚懼恐怖的清兵,力圖反撲,卻是風向不順,船艦逆著海潮,彼此碰撞,帆繩勾連。搞得船上的清兵更是個個暈頭轉向,嘔吐昏迷,站都站不住腳。反見鄭家軍,千百戰船乘風破浪,氣勢如虹,直衝入清兵陣中,包圍衝殺。頃刻,已是遍海屍體,血流成海。

清兵水師後軍,見前方戰況激烈,受黃梧之命,忙來馳援。馳援的清軍一到,果然立見成效。驚得鄭家軍中,國姓爺在八櫓快哨上,揚起了白旗。眾軍大戰方酣,見得國姓爺揚起白旗,紛紛鑼鼓與砲聲齊響,立刻向四方逃散撤退。因這清兵的後軍,乃是廣東水師。一見鄭家軍撤退,即搶入陣中,欲重整陣勢。誰知那廣東水師,才入陣中,卻見原本四散逃離的鄭家軍,各船又紛紛調轉船頭。忽而各以船頭砲,向清兵水師陣中全面開轟。千百枚火砲,就這麼彈如雨下,由四面八方,向清兵水師陣中齊轟。原來,這廣東水師並不知,鄭家軍看見白旗,向四方逃竄,並非真的逃竄。而是鄭家軍,向來訓練有素的「梅花陣」戰術。即將敵軍引誘入陣中後,鄭家軍見到主帥揮舞白旗,即有如潰敗般,向四方逃竄,有如梅花開花。趁著敵軍,尚不明究理,鄭家軍四面八方的火砲,早已漫天向敵陣轟來。霎時之間,漫天火砲如雨下,直落敵營陣中,整個大海盡成火海,清兵水師豈還有生理。
雙方交戰,也不過個把個時辰,黃梧所率清兵水師,已然幾至全軍覆滅。僥倖逃出者,悻存無幾。可國姓爺不知道的卻是,其實黃梧率海澄水師,由廈門島南方攻鼓浪嶼,並非是清兵的主力。因清兵的主力,其實是佈陣廈門島北方。由閩浙總督李率泰與滿將達素領軍,及同安總兵施琅,以運兵船運兵數萬。同安港出海後,又會同前來圍頭港會師的泉州港水師,共有戰船四五百艘。而這支大軍的目地只有一個,即知鄭成功把重兵佈陣南方海上,則其就要趁虛而入,由廈門北海岸的高崎登岸。一舉蕩平鄭家軍最後的根據地─廈門島。


廈門島的北海岸。由高崎直到五通港之間,那一方的外海,只見清兵水師雲集,雲帆遍海,有如蟻聚。這一方陸地的海岸線,戍守於岸上的鄭家軍,正也不斷的向海面開火砲轟。然而無論海岸上的砲火有多猛烈,海上的清兵船艦卻仍是不斷的逼近陸地,似毫無畏懼。更詭異的是,無論岸上的砲火再怎麼猛烈,可海面上卻始終連一點砲彈落海的水花,都沒濺起。照理說,鄭家軍的火砲,皆是仿紅夷火砲,火力威猛,一砲可打數十里。岸上砲陣距海面,不過幾里路遠。就算岸上鄭家軍的火砲,打不到海上的清兵船艦,當應也會落海,激起海面的沖天水花。且別說,海面看不見有砲彈落海的水花,就連海岸邊的數林與草叢,竟也看不到有炮彈落地的跡象。那鄭家軍火砲之猛,一砲打出, 砲彈所落,通常就是一片飛沙走石,就連樹木也都會被連根拔起。怪就怪在,海岸上的砲陣砲火猛烈,轟然巨響不絕,可無論海面或陸地,居然都無砲彈落下的跡象。無怪乎,那四五百艘的清兵水師大軍,步步進逼海岸,似毫不恐懼鄭家軍的火砲。因為清軍早知,那鄭家軍在岸上所打之砲,皆為沒有裝填彈丸的空砲。因負責戍守在高崎至五通港的鄭家軍,正是右虎衛陳鵬。

鄭軍右虎衛陳鵬,早已與麾下的各營將都串通好,就是準備要向滿清投誠。且為展現誠意,陳鵬還以密函通知李率泰,準備送給他一個大禮。即陳鵬告訴了李率泰,欲與其裡應外合,在他戍守的高崎地方,他將只發空砲。所以清兵水師,大可放心於五通碼頭登岸,並不會有人攔阻。五通碼頭,就在廈門島東北角。這不,同安總兵施琅,率龐大運兵船隊,已然靠岸五通港的碼頭。船上的陸師清兵,亦紛紛跳船登岸,開始於海岸邊集結。雖說岸邊砲聲隆隆,但誠如陳鵬所說,那都只是空砲。所以清兵也都毫無畏懼,唯見大船不斷的靠岸,而清兵也不斷的登岸。正就清兵大舉登岸,集結碼頭,卻見岸邊高地處,出現一隊鄭家軍人馬。因清兵將領早知,守五通碼頭的鄭軍兵將,早有意投誠,這才放空砲,引清兵登岸。因此見到了鄭家軍人馬出現碼頭邊高地,也以為是前來相迎王師,並未多加防範。卻那裡料得到,出現在碼頭高地的那對鄭家軍人馬,忽從草叢中推出了二三十門火砲來。且是二話不說,那二三十門的火砲,就朝著碼頭邊集結的清兵,一陣開火猛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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