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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7 20:06:40瀏覽492|回應0|推薦21 | |
「福臨怎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這一二十年來,也從未見他這樣!」面對順治突如其來的暴怒,孝莊太后著時感到驚訝,一時怔住。畢竟自皇太極猝死後,福臨五歲登基為帝,六歲入關,進居紫禁城。這一路母子相依為命,經歷過多少朝廷惡鬥與爭權,能走到進日,著實不易。幸好也是福臨,從小乖順聽話,在孝莊太后的羽翼下,終順利坐穩了皇帝之位。可以說,孝莊太后把她一生的心血與精神,全都投注到了她這個唯一的兒子福臨的身上。原本大清國的江山,在多爾袞攝政,雄才大略的招討之下,幾也已底定。所以福臨,既無需像他的祖父努爾哈赤,也無需像他的父親皇太極,冒著性命危險,馳騁沙戰,征戰四方。孝莊太后,期待的,亦無非希望福臨,能夠安穩的坐在紫禁城的金鑾殿中,做個太平治世的皇帝。然區區一些海逆,兵圍南京,居然卻讓福臨,心慌到惶然失措,驚恐暴怒。甚至口口聲聲,就想棄北京,逃回盛京。這倒是讓孝莊太后,確實感到有點失望。 且見福臨,暴怒之下。幾是開口閉口,對著他的叔父皇阿瑪,指名道姓,毫不避諱的破口大罵。知子莫若母,看那福臨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又聽得福臨,大罵「多爾袞讓大清蒙羞」。做為額娘的孝莊太后,依其善於洞察人心,與心思細膩,又怎會不猜想到其中的緣由。「難道福臨竟如此恨多爾袞!這可又要我怎麼說好啊!」誠如孝莊太后的左右為難。畢竟若非孝莊太后,委身多爾袞。那多爾袞豈又可能,放棄自己當皇帝。反是推舉了孝莊五歲的兒子福臨,繼位皇帝。且盡心盡力的輔政,幾也把大清江山底定,好讓福臨能當個太平皇帝。況且就蒙古人,就滿人而言。父親死後,兒子承接父親的妻妾與財產;或是兄長死後,弟弟承接兄長的妻妾。這對蒙古人與滿州人,本就天經地義,也是慣有的習俗。就此而言,皇太極猝死,做十四弟的多爾袞,承繼了孝莊后,本也是天經地義,並無不妥。若說這有什麼錯,那也該當是福臨的問題。因福臨從小受儒家禮教教養,飽讀漢人的儒家經史。於是長大後的福臨,幾已不會講滿州語,也不會講蒙古語,甚至也聽不懂。唯就只會聽講漢人的官話。所以對滿人與蒙古人的傳統,福臨也早就遺忘。反以漢人的傳統與禮教,做為自己審斷是非對錯,與道德的標準。正因如此。所以孝莊太后,委身多爾袞,儘管對滿人或蒙古人而言,都是合情合理。然對福臨而言,這卻是讓其難堪的─自己的母親,居然與叔父多爾袞「叔嫂通姦」。 「與多爾袞的關係,無論為情,會為權!」對孝莊太后而言,這確實也是有口難言,也不知如何向福臨解釋。或者無論孝莊太后再怎麼解釋,早已承繼儒家禮教的福臨,卻也聽不下去。誠如福臨親政以後,對朝中的那些專擅跋扈、貪贓枉法的滿州王公貴族,總感深惡痛絕。所以順治帝信任漢民,更甚於信任滿州人。但北方漢民,因早入朝為官,早與滿州貴族,沆瀣一氣。所以順治大舉進用南方漢民,入朝為官,企圖藉著南方漢民的大臣,來抗衡滿州貴族與北方漢民。甚至年前,順治帝更在南方漢臣的建議下,於朝中仿照明朝體制,設立了翰林院與內閣大學士。藉此削弱滿州貴族的勢力。然順治帝,這種「遠滿人,親漢臣」的態度,卻也不免要引起朝中滿清王公貴族的不滿。連孝莊太后,亦不免對此頗有微詞。當下,見福臨暴跳如雷,直呼名諱,大罵多爾袞。這讓孝莊太后,更再聽不下去。冷不防,見孝莊太后抽出手來,一個巴掌突然甩向福臨的左臉頰。"啪"一個清脆聲響。順治帝只覺耳洞內嗡嗡作響,一時也愣住。卻見孝莊太后,板起了臉孔,不假詞色,即對福臨嚴詞斥罵: 順治帝挨了孝莊太后一巴掌。這火辣辣的一巴掌,可把原本暴躁驚狂的順治帝,登時給打得清醒過來。面對孝莊太后的厲言斥責,見順治帝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在回嘴。僅把頭垂得低低的,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聆聽母親的教誨。『福臨。你也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現在你也當了皇上,你想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你想挾著尾巴逃回盛京,額娘也無法攔你。但額娘是一步也不離開北京。就算那些海逆殺來北京。額娘也要替咱愛新覺羅家,守這北京。那怕是死,我也要死在北京,死在這紫禁城內。你聽懂了吧!』聽得孝莊太后,話說得斬丁截鐵。見順治帝兩腿一軟,頓時跪了下來。哽咽乞求:『額娘。兒臣錯了!請額娘原諒兒臣的不成材。是兒臣,讓愛新覺邏家蒙羞。額娘教訓的好,教訓的對!從今以後,兒臣決不會再有遷都回盛京的念頭。就算那海逆再強橫,兒臣也決定與他拼死一博!決不讓咱愛新覺羅家,祖上拼來的江山,有寸土在我手裡失去! 』...
『皇上!皇上~~請息怒啊!』殿中眾文武大臣,見得順治帝有如中邪般的張狂暴跳,個個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唯也只能趕緊下跪瞌頭。連得平日在朝中,最專擅跋扈,也向不把順治放在眼裡的親王、貝勒與議政大臣。這時面對順治帝,失心瘋般的暴怒,亦不得不俯首叩頭。畢竟,自順治帝親政以來,或說是從小到大,一向都是溫良恭儉。誰那料得到,這日不知何故,順治帝怎竟突然變成一頭看似會吃人,暴怒的東北猛虎。眨眼,將那龍椅劈得支離破碎後,順治帝這才住手。回過頭來,卻更駭人。見順治帝兩眼通紅,目眥盡裂,手握利劍,指向殿中的眾文武大臣,即咆哮狂吼。『哼!你們給我聽好!誰再敢說要遷都回盛京。那我就要讓他跟這張座椅一般。我定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斷!』原來並非是順治帝中了邪,或是對那張龍椅有什麼深仇大恨;而是為了遷都盛京之事。只不過昨日,順治還讚同大臣的遷都盛京之說。到了今日,卻是對遷都盛京之說,暴跳如雷,勃然大怒。不外乎,昨日受到了孝莊太后,一番嚴詞訓斥後。確實徹底的改變了順治帝的心意。甚至順治帝這心意的改變,還要超出孝莊太后的想像。 『索尼!厄必隆!蘇克薩哈!鰲拜。聽好!立刻給我調集兵馬到南海子。我要御駕親征。我要率咱滿州八旗兵,親自去勦滅那些海逆!一個都不讓他逃掉! 』見得因暴怒而兩眼通紅的順治帝,幾是以咆哮怒吼的口氣,對著掌控朝政的四個議政大臣下令。自順治帝十三歲親政以來,整個大清朝廷,幾就是由索尼、厄必隆、蘇克薩哈與鰲拜,這四個輔政大臣所把持。甚至這四個輔政大臣,一則仗著自己功勳卓著,二則看順治年紀小。所以往往也都不把順治放在眼裡。就算順治年紀已漸長,也有了一番儒家治世的想法。然這些滿州貴冑大臣,卻是處處對順治掣肘。為了牢牢抓住權勢,這些掌握大權的滿州貴冑,甚至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企圖將順治帝架空。使得順治帝恰如被操控的傀儡般,縱有皇帝之名,卻無皇帝之實。讓順治更感憤恨的是,二三年前,他重用一個南方的漢臣陳名夏。藉著陳名夏做為其親信,順治也才得將一些他所崇慕的儒加治世,與中原王朝體制,引進大清朝廷。然因陳名夏,有次向北方漢臣,談及當回復大明衣冠。這可不得了,被滿州貴冑大臣得知後。這些滿州貴冑大臣,及藉口陳名夏意圖不詭,步步進逼順治帝。最後迫得順治帝,不得不親自下令,將自己的親信大臣陳名夏,給送上絞刑架給絞死。於是朝廷的大權,又落到了這些滿州貴冑大臣的手上,而順治帝則恍若又成了其玩弄的傀儡。由此種種,順治帝怎能不憤恨。 「終歸是我不像我祖父努爾哈赤。也不像我阿瑪皇太極,手握兵權,馳騁沙場。所以才被這些滿州貴冑大臣,看不起!任得這些皇親國戚,親王貝勒,欺到我頭上來!那今日,我就要讓他們知道,我也要傚仿我祖父努爾哈赤,我也要傚仿我阿瑪皇太極,我也要親自領兵御駕親征...」武英殿中,這場突如其來狂性大發,可說正是順治帝親政多年來,積壓多年的憤恨的發洩。對滿州貴冑處處掣肘、專橫跋扈的憤恨;對必須稱多爾袞為叔父皇阿瑪的憤恨;甚至是對孝莊皇太后的憤恨。所有的敢怒不敢言,順治帝就用那把利劍,在武英殿中當著眾臣面前,把自己皇上的龍椅,給劈砍的稀巴爛。但皇帝要御駕親征,是何等大事!殿中的文武大臣與親王貝勒,聽得順治帝要御駕親征,個個更是驚得張大嘴巴,面面相覷。 順治帝受儒家教養,從小溫良恭儉。與孝莊太后,母子相依為命,更是乖順聽話。對孝莊太后,言聽計從,從不敢違拗。但這次,順治帝要御駕親征,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只見那順治,終日處於暴怒,手握寶劍,板著一張臉,任孝莊太后勸說也再無用。因擔心自己唯一兒子,也是唯一的依靠,御駕親征會有個三長二短。孝莊太后也算使盡手段,企圖勸說順治帝。連從小餵養順治帝的奶媽,也都被孝莊太后央請來勸說順治帝。然始終暴怒的順治帝,卻仍動輒暴跳如雷,任誰也改變不了其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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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