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前，倫敦本著多元文化社會的精神舉辦了奧運會，頌揚由多個部分組成的倫敦社會的多樣性。公眾對莫•法拉(Mo Farah)等外國出生的英國運動員的成功，報以對本土運動員的成功一樣的熱切歡迎。
這種大氣的精神似乎是退歐公投運動最大的犧牲品之一。在6月23日英國投票退歐後的那一周里，直通警方的舉報網站True Vision記錄了331起仇恨犯罪，是平均水平的5倍。社交媒體上沙文主義言論急劇增多，令人不安。外國出生的學童在街頭受到欺負，與少數族裔有關的建築物遭到污損。
這種情緒的宣泄可能只代表英國6500萬人口中極少一部分人的觀點。但在英國人心安理得起來之前，值得註意的是，數據表明這些人代表一種潛在的新近趨勢的加速。根據追蹤伊斯蘭恐懼症的網站Tell Mama的數據，去年反穆斯林襲擊事件增加了370%。反猶襲擊事件也增加到接近歷史最高水平。
如果任其發展，這一趨勢可能將侵蝕英國社會幾十年來好不容易取得的進步，這些進步讓英國成為一個更開放、更寬容、少數族裔和外國人都可以在各個層面做出貢獻的社會。一些人可能會歡迎英國恢復成作家克裡斯托弗•伊舍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所提到的一個“正好的，小小的島”。但如果英國變成那樣，外國人不會那麽想來探訪，外國資本也不會那麽想來投資，它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也會降低。
在英國退歐公投後，這種情緒明顯變得更加凶險，突顯出退歐拉票運動的主流政治人士拿移民問題大做文章所帶來的風險。他們所玩弄的身份政治有時會使他們的立場和極端分子的沒有明顯區別。其效果是為那些此前以正當理由被歸為出格的觀點開了綠燈——在一部分人感到經濟變革讓他們變得貧困的時候，這是一種危險的動向。
大多數投退歐票的人並沒有受到仇外心理的驅動。但看起來英國退歐為許多種族主義者壯了膽。公投辯論也並非身份問題讓主流政治蒙羞的唯一場合。比如，近期的倫敦市長選舉中就出現了保守黨利用公眾的恐懼，試圖把信奉伊斯蘭教的工黨候選人和伊斯蘭極端主義聯系起來的情況。
即將卸任的首相戴維•卡梅倫(David Cameron)向警方劃撥額外資金以打擊猛增的仇恨犯罪，這是正確的。然而，這個舉措本身還不夠。那些玩火的政治人士現在有責任撲滅火焰。他們的退歐拉票運動煽起的憤怒情緒，讓少數族裔和在英國工作的外國人感到不安。
為了打消居住在英國的歐盟公民心中對自己的未來身份狀態所存有的疑慮，他們應該得到一切保證，不管英國退歐討論的結果如何，他們都能留下來。相反，威脅將他們作為未來談判中的籌碼，就如首相職位的有力競爭者之一特裡薩•梅(Theresa May)所做的，在原則上是錯誤的，而且只會招來對旅居海外的英國人的報復。
移民是不容迴避的客觀現實。討論社會對移民的接納限度是有必要的。但這種討論需要小心處理，要做到公平對待所有相關方，不煽動民族主義情緒。
譯者/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