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413散文教學札記系列

看完張老師月刊電子報中，某篇監獄犯輔導人的文章，我的感想是：「張老師」的工作就是「聽」。有時，對方講的是真的，有時是假的，但我都讓他說，從不會因為他說什麼，我就大罵或打斷。如果對方看到判決書，知道自己說的你都有在聽，即使最後被判有罪，也會心服口服；如果他沒講完你就判，他永遠會帶著一種怨恨。＊＊＊＊＊＊

這段話讓我想起我對老大學生的態度，我想我太單純，剛開始一直帶著同情心和同理心聽他說，再給他建議，後來發現不對也沒多大效果，改成中立者，一邊聽一邊改錯字，心想讓他發洩完，我把進度中的作文功課教完就下課，現在婉拒他的時機可能不恰當，竟然說我太殘忍，傷害我這位嚴肅又笑點低的老師的好心，而跟他母親溝通，他母親的觀念是老師是最大的，不要在意他或是聽他的建議，看來家長都知道孩子的個性和管理方法，不過我的教育理念跟她是真的有很大出入，因為我聽到母親說，老大最近都不管他的功課，一切無所謂的樣子，我直覺是他在叛逆反彈了，但是我隱忍沒講。上週六上課我終於抓到訣竅：老大開始岔開教學話題或是繼續倒垃圾，我就會說：「我都知道，我懂，寫完再講好嗎？」這招果然管用了。

唉！後來指責我好殘忍的老大是跟我道歉了，也乖乖寫作文和功課。老二則是因為社會課本沒帶回來，看來是有頓罵要挨！上課中他還迸出一個問題炸彈：「老師，是不是到十八歲就可以逃離家庭」？我笑答那是美國，十八歲以後就可以完全獨立，自己打工或是繼續唸書，全然為自己負責。我們國內若是我沒記錯，十八歲以後可以擁有投票權。」「那如果是虐待呢？」「你想離家出走啊？」我噗哧笑出來，因為我也做過這種事。

【呵呵！這是「生命中曾經難以承受之輕」，因為我很討厭被我爹娘碎碎念，而且是歲歲唸喔！我都很委屈：「明明從小媽咪就灌輸我讀好書就好，其他家事甭做。搞到二十幾歲後，才批評我這個拖地也做不好，那條魚也煎不好，弄得我壓力很大，而你們前後心態態度很矛盾衝突耶！」

這種情形直到我開竅，跟我爹開玩笑：「爸，你會不會講到口渴？我倒杯水給你嗄！」我爹笑出來為止，才慢慢減少這種「轟炸」】。

「那被抓到會怎樣？」他還是擔心喔！「這種學生我們稱為中輟生，會有社會局的青少年輔導老師，和社工員會介入家庭，並與學校老師及家長多面溝通。」上課快完，我還樂觀地跟他講：「說不定你不到十八歲，你爹就送你到澳洲去了。還有你有絕招唷！記得向上帝禱告讓你心情愉快，情況改善喔！」總算沒反應了。

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重點在他那嚴格管教，用逼迫用打罵教養的韓國人媽咪。回家途中想想，嗯！應該跟他說是被帶回來，不是抓回來。很心疼他，但是我人微言輕，只能不斷抽空念佛迴向給他。如今細想，我怎麼覺得：連我看國內外新聞都得跟工作有關呢？想向枕頭山膜拜和看書的時間，都得忙中偷閒哩！嗚！

還是大家都差不多呢？

最後小小透露：老二學生寫作文，題目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他說學校老師解釋可以寫三種（跟他解釋中文的『最』就是只有一種，他聽不進。再解釋我不是批評你的班導師國文不好，我是就事論事，還是沒用，昏倒！算了，已經鞠躬盡瘁了。），於是呢，他分別寫下：最怕搭爸比的車上山，要從山頂往山谷看，他承認有懼高症；其次怕踩到玻璃，因為傷口好可怕，而且很麻煩；其三是怕被綁架，還問我：罵壞人狼心狗肺怎麼寫？（嗯，這是電視媒體道德得把關的事情），搭車和手指受傷我都經歷過，連高職代課期間，有天傍晚天空響起巨雷，我還好整以暇地安慰驚慌失措尖叫的女生，希望我沒有性別歧視。

990413午後二點三十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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