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306散文與詩˙廡臥獨自寂寞紅與雜思

病中稍好突然想到「獨自寂寞紅」的詞句，遂捻來跟文友分享之：「廡臥獨自寂寞紅」。

或許這句詩就是我只能埋首教學工作之餘的獨自遣懷。

文人和創作者多半要守得住孤獨的，而我想到過去雙魚座學生寶寶對我的厚愛和讚賞和給予溫煦的笑容，忍不住感傷地紅了眼眶，想到張愛玲小說家曾經寫到˙或是胡蘭成在今生今世這本絕頂的書中寫過：張愛玲她對人世有很多的抱歉，但是涉世不深的她，卻能將人情世理在心底過一過，便能冰雪聰明地暸得。

這是很好的人性修養，和文學人格啟迪。

我的才華當然遠不及張愛玲，但是沉靜下來，想起過往光影交錯的教學生涯，才深覺我對孩子也有很多的抱歉。

我抱歉過去因為身體不好，加上不適應學校老校長老舊的日本老式人文風格，故起念辭職。猶記得那時我整整在家躺了半天，才忍痛決定辭去代課一年、好不容易召喚起放牛班長大的高職學生，對國文產生的信心、喜愛和嘗試的教學工作，在感動於他們已經從討厭上課，改變到願意帶字典，甚至抄襲報紙上好文章，以讓我給予高分的褒獎鼓勵之餘，卻在辭職決定過程中，矛盾地自責，彷彿遺棄了他們！儘管課堂上，我曾笑答學生的好奇：「老師妳有小孩嗎？」「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啊！」卻遭來一個射手座的男同學沒有禮貌無厘頭的謔稱：「老師那妳不就像豬母？」讓我當場像櫻桃小丸子臉上出現三條線，真真哭笑不得！

又或者承不住他們小小童稚心靈中，可能對我的幽微愛慕，而不得不私下開導，以免傷害他們男孩子的自尊心。

如今細想真是一言難盡。

由此我希以後望帶給我的學生的，永遠是廣博洽雅、精確典美的知識涵養，和師生之間互潤的光與愛，我願意像太陽也像月亮，照耀著彼此，溫渥著彼此，再也不要有遺憾。

認識過我的孩子們，老師對不起你和妳，如果你們曾經在路上或是記憶中遇見過我，請記得：老師當年的無奈和長久的寂寞，請你和妳長大後，能寬宏地原諒和體諒，老師會好好省思，也會由衷地感謝你和妳。

岱靈˙蓉襄˙芷凝˙淵雪感冒稍好中敬筆

990306晚上八點十七分

圖片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