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巫妖阿曆卡面對少女的挑戰,不怒反笑;笑得那麽開心,仿佛幸福來敲門一般。
少女大眼睛裏盈滿了淚,牙齒緊咬著下唇,那虎牙,瑩白細巧,好美好俏!(人類的美女,不死族可會欣賞?)她悲憤無已的催動坐下飛馬佩賈索斯直往阿曆卡沖擊。但是,隔著尚有五六步,權杖所發出的白光被環繞阿曆卡身前越來越濃郁的黑氣所阻擾,再也無法前進。
飛馬佩賈索斯甚有靈性,它深知前面這位看似殲弱的年青人實體的可怖。試圖通過嘶鳴,撲翼來警告少女不要和阿曆卡糾纏。但是少女是紅了眼、鐵了心,不斷揮舞手中的權杖,意圖攻擊阿曆卡。(這是個典型的武器與職業錯誤的搭配,戰士角色舞動法師的權杖,威力實在令人搖頭歎息。)
要說少女手中權杖發出的白光如蛛網綿密,那迎戰的黑氣則不亞一灘蛇窩。千百道蛇舌吞吐黑氣中,四道翻騰滾動著的實質更爲漆暗腥臭的黑氣分東南西北以蜿蜒式、側行式、直蠕式和風琴式把少女和飛馬圍住。
阿曆卡的身影已經陷入笑聲中。
發自上古巫妖那曆經四千五百年泛白發冷的孤獨靈魂的笑聲。
笑聲由小而大,緩緩地尖銳逐漸提升而至急促的瘋狂。
所有聆聽的生物都顫栗了……
貝倫子爵驚悚地尖叫,但是他的聲音根本傳不過來。天地間所有活物的聲音仿佛消失了,只有阿曆卡的笑聲越來越大,直至最後的撕心裂肺。
就像一個輸得精光的賭徒,現在已經手拿至尊好牌,即將在最後一把贏回了一切。
是那樣的快慰,是那樣的得意。
這樣的瘋狂的笑聲在黑暗裏蕩漾,讓人心膽俱裂。
“四千五百年… 四千五百年了… …”
孤獨的靈魂在曆史蕭蕭塵埃裏毫無目的遊弋,空虛的內心裏填滿了肮髒的欲望,朦胧的眼神裏撲朔著迷離的饑餓,渴望皈依平靜的血液卻一次次狠狠的拍擊著 那求不得之苦而不甘心突兀不平的滾動脈搏,內心和外界全然的不和諧使倍受煎熬的靈魂一次次的叩問著到哪裏去可以找尋安息的聖地,卻久久在這無盡浮沈的夜裏 徘徊,在苦痛中反複問起,卻糾結的無奈而迷茫的沒有解答。
孤孤單單的走過四千五百年的黎明,孤孤單單的走過了四千五百年的傍晚,孤孤單單的在四千五百年的白天夜晚用自己的舌頭舔啲著自己的傷口,自己有多痛只有自己才能感受。
殘酷的情緒直達沸點尖叫。
完全是人類肉眼已經無法捕捉的速度,只怕要是最敏捷的高級精靈獵人才能勉強將過程看個大概。淹沒在阿曆卡瘋狂笑聲中,是活著的生物的驚叫,還有貝倫 子爵的慘叫。因爲,身形仿佛暴漲兩倍的阿曆卡,將已經是昏迷狀態的少女兔子般提在手中,少女手中的權杖則不知什麽時候被折爲兩截。飛馬佩賈索斯怒嘶,連連 猛楸狂掀,卻甩不開已經影附在左後腿的一道黑氣。
側面看去,少女的面容很安靜,她的眼睛在彎彎的長睫毛下凝視前方,雖然睜得很大,卻只是空洞,完全沒有色彩。過于白淨的皮膚下面已經不見血色在流動,面頰看來有點受到顴骨的抑制而抽搐,鼻孔滲透出攻瑰般的嬌紅顔色淡光體。她頭一歪,看得見兩片嘴唇之間珍珠般的潔白虎牙。
阿曆卡無盡的狂笑聲中,活著的生物都清晰地聽到他一字一頓的判決:“零…魂…切…割!”
貝倫子爵仿佛也在同時間失去了靈魂,眼淚,從這曆經無數沙場的老人眼中淌落。他翻來覆去,只是喃喃的自語:“樓蘭,我的樓蘭……”
阿曆卡昂首,“轱辘”一口,將從少女鼻中抽離的玫瑰淡光體吞下,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
吞食少女樓蘭靈魂後阿曆卡接下來的反應卻是完全出乎所有生物/死物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