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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30 21:29:12瀏覽2780|回應2|推薦3 | |
一、前言
林海音,是50年代台灣文壇上最閃亮的一顆星。她以身兼作家、編輯、出版者的身分,縱橫台灣文壇半世紀。
她的小說在女性議題方面有特殊的表現,反映出對女性問題、婚姻生活的關注,在其所披露的女性經驗,我們見到了在性別壓迫中掙扎,且無法翻身的女性,也看透了女性所面對的桎梏與困境,林海音可說是開創了具有「性別符號」的女性文學,算得上是新時代女性的先鋒。
林海音書寫的重點在於從女性的思考角度出發,思考女性的婚戀觀,以及整個社會傳統封建禮教加諸在女性身上的不公平待遇,呈現了女性敘事的話語風格,建立了獨立的女性視角,突出了特有的女性經驗,這是作者的自覺嘗試。
林海音筆下的女性形象是勤懇賢慧,刻苦認命的,然而她們的悲劇在於不自覺地認同了男性中心意識對女性的價值期待。讓我們見到封建禮教和封建倫理道德觀念不僅猖獗於舊中國,也遺毒於新社會,主宰著舊時代女性的命運,也影響新時代女性的生活。透過其筆下傳統女性的婚姻與戀愛,反映生活現實與社會變遷,相信對未來研究中國女性的婚姻史有相當之影響。
在林海音的書寫中,我們見到她運用小說寫作的方法和技巧,透過文字傳達她的自我期待,在其書寫進程中呈現對女性同胞的關注。
二、林海音小說的女性自覺
(一) 性別身分的自覺 林海音在其小說中,有意無意地顯現出一種自覺,那種自覺主要是來自於那些處於劣勢的女性,在父權社會中所遭遇到的不平等對待,她像是一名為這些被壓迫的女性揭竿而起的英雄。
〈惠安館〉裡的秀貞和從外地到北京來讀書的大學生思康相戀了,她跳脫禮教的束縛,和思康發生了關係。思康決定回家秉告雙親來提親。送走思康後,秀貞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思康卻一去不回,音訊全無。秀貞在親友鄰居的道德指責、批判諷刺下產下她的小孩,可是秀貞那對覺得丟人現眼的父母卻趁著天未亮便把剛落地的小嬰兒包裹起來丟到城門底下,秀貞在受不了這樣的雙重打擊下,終於發瘋了!
被指責的不該是薄悻的男子,怎麼反而是受到離棄的女子遭遇如此的傷害。傳統觀念對男人的絕對寬容,對女人的相對嚴苛,已經讓很多女人受到嚴重的傷害。作者最後設計秀貞精神崩潰,為的是要引起讀者高度重視兩性長久以來的不公平對待。又在〈地壇樂園〉裡也有無法忍受男朋友移情別戀而發瘋的項小姐。
〈蘭姨娘〉裡的小英的母親是一個恪守三從四德的中國傳統婦女,她忍氣吞聲地承受她所視為天的丈夫和蘭姨娘之間的曖昧關係,因為她在封建禮教的長久洗滌下,早認定自己扮演的便是「無聲」的角色。
而至於蘭姨娘呢?在她三歲時便被賣到北京,為的是要醫治哥哥的病。二十歲時,很「幸運」地遇上了一位六十八歲的有錢男人,他為她贖了身,成了他的姨太太。
蘭姨娘對英子表示--
「……要是你爸媽願意,我就跟你們家住一輩子,讓我拜你媽當姐姐,問她願不願意?」蘭姨娘笑著說。 「媽願意吧?」我真的問了。 「願--意呀!」媽的聲音好像在醋裡泡過,怎麼這麼酸!
這兩個女人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悲哀。愛情豈容與他人分享,但她們因為傳統封建觀念的浸染已久,且在經濟上是全然受惠者的立場,她們只能認命地聽任男人的安排。
〈驢打滾兒〉裡貧窮的村婦宋媽,嫁了一個好賭的丈夫,只好忍痛捨下自己的小孩,到城裡工作。她在城裡照顧的小女孩問她,為什麼放著自己的兒女不照顧,卻跑來照料他們,她只含糊地說是,丈夫沒出息,動不動就打她,所以一氣之下就跑出來當奶媽自己賺錢。
她辛苦賺錢養家,但丈夫卻因賭錢,導致他們的兒子在意外中溺斃,甚至還把剛出生的女兒,隨手送給路人。
在經濟的壓迫下,女性堅強地發揮中國傳統女性的特質,無怨無悔認命地擔負起一切環境的磨難。
從以上的小說中,我們見到命運被大環境所操控的悲劇女性,她們被男尊女卑的傳統觀念長期迫害--不能自主於命運的秀貞和蘭姨娘;雖然宋媽的女性意識的覺醒從「物質經濟」開始,但還是逃不了男人的「控制」--她們都成了時代的犧牲者。
作者有意透過這樣的「反面」書寫,在彰顯其悲劇之餘,也同時讓讀者對女性的「性別」問題有所自覺。
〈殉〉裡的女主人公是一位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女性,雖然,當時正值五四改革時期,但她還是守信地履行十四歲時所訂下的婚約,在十九歲那年為了沖喜,嫁給了肺病日益嚴重的方家麒。新婚一個月,便成了寡婦。 …… …… …… 1.林海音:《城南舊事》,台北:純文學出版社,1979年8月,頁132~133。 (原發表於2002年12月1日,由國立中央大學主辦,國立文化資產保存研究中心與文建會協辦的「林海音及其同輩女作家學術研討會」,文見《林海音及其同輩女作家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出自作者:陳碧月 書名:兩岸當代女性小說選讀 出版社: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07年9月初版一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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