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淺談琦君〈橘子紅了〉所呈現的意義
2013/10/28 10:27:28瀏覽9785|回應1|推薦7

一、前言

 

    我們所認識的琦君是一位出色的散文家,至於她的小說對我們來說是陌生的,〈橘子紅了〉是琦君難得的小說作品,這篇將近四萬字的中篇小說,原載於民國766月號,第32期的《聯合文學》,但隨著電視劇的改編而聲名大噪。

 

    〈橘子紅了〉說的是這樣一個故事:老爺在外當官娶了個交際花當二房,誰知她也像大太太一樣,久婚不孕。大太太遵從老爺的指示,為他尋覓了一個鄉下女孩,這個買來的女孩的重責大任就是要為他們家傳宗接代,這事讓家裡接受新式教育的六叔和姪女十分不苟同。在等待老爺回鄉圓房期間,六叔和三太太之間產生了一段若有似無的情愫。老爺回到城裡不久,三太太懷孕的喜訊也隨著傳到。二太太親自下鄉,要將三太太帶回城裡,表面上是要照顧她,實際上是想監控她。三太太嚇壞了,流產了,她對大太太感到愧疚,最後抑鬱而終

 

    〈橘子紅了〉是琦君以追敘的方式,以紀念逝世的親人長輩的心情所寫成的小說,曾被改為廣播劇,今又被改編為電視劇演出,可見相當具有戲劇張力。   

 

    〈橘子紅了〉的敘事觀點是屬於限知觀點裡以第一人稱配角敘事的。

    限知觀點,顧名思義是有所限制的,它不像全知觀點那樣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它必須受限於敘事人的角度。第一人稱的敘事者,是作者化身為小說中的主角或配角,用第一人稱「我」的形式,親身去演述整個故事的進行,並參與小說人物的交談、動作和對話。第一人稱的角度所以常用,是因為它是最容易藉以去講述故事的一種觀點,其特色就是作者已被揉合於故事中,變成小說人物的一份子,成為推演故事的媒介,除了講述小說裡的「我」對人物事件的所見所聞外,更可以把「我」本身的思想感受、心理活動或對主要人物的看法和感覺,直接而細膩的告訴讀者。

 

    這一類以配角作第一人稱「我」敘事的小說,是表現主角的視點和手段,在這種敘述模式下,作者透過配角這個「我」的觀察和思想去展現有關主角的故事,而建立起讀者對這個「我」的同體感。而這個「我」只能告訴讀者他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有關主角的一切種種,雖然使用此種觀點固然有所限制,但比起其他觀點來,還是僅次於主角敘事較容易引起讀者的親切之感。

 

    〈橘子紅了〉是琦君就她的年少經驗寫成的小說,琦君化身為故事中十六歲的秀娟,以她「純真」的眼睛去看主角令他們難懂的世界。

 

    這個受過新式教育的女子秀娟,慶幸自己不過和秀芬相差兩歲,但卻有著天壤之別的命運。她同情秀芬「要跟一個像她父親一般老的男人過一生世,卻又不能經常在一起,我心中又不由得為她擔起沈重的心事來。也有點怪大媽,她一廂情願地製造這麼一件古裏怪氣的事,安排了一個年輕女孩的命運,究竟是憐惜她,還是害了她呢?」[1]

 

    以下我們便從秀娟的角度來看看〈橘子紅了〉所呈現的意義。

 

二、小說所呈現的意義

 

(一)傳統女性的悲情

 

    長久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錯誤觀念一直深植民心,傳統的女性因為沒有機會接受教育,思想封閉,沒有自己的想法;她們無法發掘所長,在沒有一技之長的情況下,當然也無法從事生產,自然經濟就不能自主,一切都要寄生於男人,出嫁前,父親代表著權威;出嫁後,丈夫成了她的天;丈夫死後,兒子又成了她的寄託,在男系社會權威的控制下,身為從屬地位的女子是卑賤的。

 

    琦君說秀芬「是好幾個舊時代苦命女孩子的揉合。我狠心地讓她承當了更多的苦難。」[2]

 

    無知的女人其實是最可悲的,小說裡的女人,不論是主張:「女人家一定要做一個賢妻,成全丈夫。」[3]的大媽;為了保有丈夫而耍手段的交際花;還是像秀芬一天到晚忙進忙出,伺候大伯的起居飲食,無微不至,因為大媽要她好好服侍老爺,她說「侍候」兩字,還顯出一副死心塌地的神情。這三位女性共有一位丈夫,各有各的悲情。

 

    傳統觀念的迷思,讓大媽自認為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沒有資格氣丈夫討二房。她遵從丈夫的口信,找一個清白的鄉下姑娘,身體要好,早點給他養個兒子。大媽說:交際花「不會養兒子,再漂亮的花又有甚麼用?」「早點給他養個兒子,我也安下了心。再說,那個交際花也威風不起來了。」[4]雖然大媽像疼女兒般地疼惜著秀芬,但秀芬不過也只是大媽利用的一個工具。

 

    女人與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戰爭,也是處在兩性不平等的社會中的另一項悲情。

 

    認命的宿命觀,也是傳統女性的可悲所在,其中還涵蓋了一些迷信的成分。

 

    十八歲的秀芬,小學沒念畢業就休學了。她娘是填房,爹死了,娘就改嫁了。娘死後,跟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嫂在一起,日子很難過。哥哥嫂嫂甚麼事都叫她做,還嫌她在家吃閒飯。又嫌她命硬,訂了親,新郎不久得痢疾死了。這樣的望門寡,連做填房都沒人要,只有做偏房的。大媽打聽了她家左鄰右舍都說她又勤快又規矩,就叫人去說媒,她哥嫂一聽就願意了,說好五百銀元當禮金,以後兩家就不來往了。

       ……
     ……
     ……
    


1.琦君:《橘子紅了》,台北:洪範書店,二○○一年五月,頁25

2.同註一,頁106

3. 同註一,頁15

4. 同註一,頁22


(原載於《臺灣文學評論》第一卷第二期,2001年10月。)

出自作者:陳碧月

書名:兩岸當代女性小說選讀

出版社: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079月初版一刷


( 知識學習其他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piyueh2288&aid=9215867

 回應文章

323e
2023/08/25 17:09

4

(234@ee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