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些日子,爸爸讀安徒生的短篇故事,都已經好幾禮拜了,卻一直讀不完。」 兒子:「他寫了好幾百篇,不是嗎?」 父親:「他的故事聽來真沈重,小美人魚啊!小錫兵啊!小野菊花啊!小賣火柴女孩啊!結局全讓人嘆氣,還得闔上書本好好想上一晌。依我看,安徒生實在是名短篇小說家,不明白世人何以公認他是個說童話的人?他寫得那幾篇似童活卻又不是童話的童話,孩子們真能看明白嗎?」 兒子:「喔!」 父親:「我肯定《國王的新衣》(The Emperor’s New Suit)和《公主和豌豆》(The Princess and the Pea)是他特意寫來嘲諷某個階級的。」 兒子:「是啊?」
父親:「我又發現《醜小鴨》裡那隻醜小鴨的難堪境遇,就是安徒生借用來描繪他自己的少年時期。當時,他落魄貧窮,四處受人冷落鄙視──譬如,那破小屋子裡的貓和母雞。」 兒子:「貓和母雞?」 父親:「醜小鴨流浪時遇見的倆個傢伙,神氣活現又自以為是,總認為自己是半個世界──且還是好的那半個。」 兒子:「嗯!」 父親:「爸爸覺得自己也是隻醜小鴨,少年時落魄貧窮,四處忍氣吞聲,受人冷落。和安徒生一樣,與喜歡的女孩交往,總被人拒絕。你知道安徒生寫得那篇《陀螺和球》(The Top and Ball)的短篇故事嗎?」 兒子:「沒聽過。」 兒子書讀得多,安徒生的書卻從來沒翻過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