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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希望
2010/03/06 10:48:44瀏覽611|回應0|推薦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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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二月一日  傍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今天是個不適合起飛的日子,但這已經是第二次的拖延,菲爾不能再等下去,他急著參加國外一場演講,是有關生技方面的新發現,這對他的論文有很大的幫助,今年要是不能讓教授滿意,他就休想從里修大學裡畢業。
 
這是架老飛機,從外表看不出來,但從起飛時的怪異聲響,就暴露出它的實際年齡。現在飛機已經攀升至一萬英尺高空,底下的房子在菲爾眼裡越變越小,像是小矮人和拇指姑娘的房子。
 
「飛機上不能用手機,先生。」空服小姐一邊提醒菲爾一邊端杯溫水給身旁的老人,「抱歉,我忘了。」菲爾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嘆了口氣,便把蓋子蓋上,照片裡的女人去年經過診斷是癌症末期,至今,他仍無法相信她就這麼走了,如果時間能夠倒轉,他多麼希望死得人是他而不是自己的妹妹,希望自己只是在作一場噩夢,醒來一切都沒發生過。
 
「剛剛照片裡的女孩是你的家人嗎?」隔壁的老人把毯子鋪好,上頭還放了一本科學刊物。
「那是我妹妹。」
「她長得真漂亮。」
「謝謝。」
「你知道嗎?她跟我妹妹年輕時長得真像,都有一頭金色長髮和一雙淡藍色的眼睛。」他從外套中找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菲爾接過來觀看,照片中的女孩和妹妹還真的有幾分神似。
「她十六歲就離家,過了很久都沒有消息。」老人突然露出了無奈的眼神望向窗外,外頭一片漆黑,連月亮也被遮住了半張臉。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那她後來應該回來了吧?」
「有,她死了,因為一場車禍喪命,那時感覺好像心的一角被突然掏空了一樣,一切都變得歪斜,不管你如何去填,總會有一些東西會流出來,你想丟棄卻都丟棄不了,想忘都忘不了。」
 
天色暗得特別快,海水被風翻起了數道高牆,一波接著一波朝陸地的方向捲去,飛機搖得厲害,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抱歉,飛機遇上了暴風雨,此班飛機將提早下降於較近的莫里斯機場。」菲爾看了手錶一眼,其實只要不要停留太久,應該沒問題。
 
凌晨九點半,距離機場只剩下大約三十分鐘的航程,隔壁的老人喝完那杯溫水倒頭就睡,剩下菲爾獨自望著未完成的論文發呆,他在里修大學已經重讀了一年,這期間的學雜費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現在急需要一份正職,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有段時間,機艙裡是處於極端安靜的氣氛,但有些不對勁,風向開始改變,夾帶著雨水潑濺金屬所發出的滴答聲,菲爾往後方望去,那個聲響似乎越變越大,就在一瞬間,身後的艙門突然整個破裂,「快成迫降姿勢!」空服員大喊,接著飛機筆直地下墜,菲爾閉上眼,他想他即將要和妹妹見面了,那個地方不會有恐懼,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哥,謝謝你。」
「謝什麼?」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孩,她有著一頭金髮,手裡抱著一隻泰迪熊。
「謝謝你活下去...。」她望向菲爾,接著把那隻泰迪玩偶塞到他的風衣裡。
「給它取名子吧。」
「取名子?我不知道要給它取什麼名子耶?它是你的,應該由你取個美麗的名子...」妹妹搖了搖頭,兩個小辮子也搖呀搖。
「不,你幫它取個名子,好嗎?」
「那取...希望,『希望』。」妹妹笑了。
「好呀。它叫『希望』。」 
  
「菲爾...菲爾。」不知不覺中,菲爾已經躺在一所醫院的病床上,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安,決定和菲爾共度一生的人。
「我...頭好痛。」
「我好擔心你,你知道你有多幸運?差一點飛機就要直接栽入海裡,多虧駕駛,不然你......我真的以為,我會失去你。」安顯得憔悴,可能被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到。
「沒事的......我不是在你身邊了嗎?」
「我愛你。」
菲爾抱住安,深深吐了一口氣,一切的一切,都不用再多說什麼。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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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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