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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10 21:43:33瀏覽325|回應0|推薦3 | |
我一頭霧水的望了望剛從房間出來的郭軒奕,他聳了聳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表情看我。 老哥將一起帶下來的塑膠袋放在桌子上,說了一句:「我等你們很久了哦!」以後,他從塑膠袋裡將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盒很小很小的東西,算蛋糕嗎? 如果真的是蛋糕的話,那還真是很小很小,那個小大約用兩隻手的食指和拇指圍成四方形那樣小。接著他拿打火機點燃蠟燭,固定在那很小很小蛋糕盒子的上方,要郭軒奕許願。 「還要許願喔……」郭軒奕好像很不想接受的掙扎著。 「廢話,這還用說喔。」他還真的沒過過生日嗎? 「快點許願,不然我幫你想好了。」老哥還真雞婆。 三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郭軒奕他說他一直想不到要許什麼願,老哥就幫他提議,風調雨順啊國泰民安什麼的,真是個爛提議,我在旁邊咕噥著很想開扁這兩個人,一個龜龜毛毛,一個不正經。 「快點啦,蠟燭要熄了。」我走過去關掉電燈。 突然之間,客廳暗了下來,窗外的天色也已經變暗,此時只有蛋糕上的蠟燭橘紅色的火焰微微跳動著。 這時我和老哥唱了一首很糟糕的生日快樂歌,絕對不是我不會唱或忘歌詞,這一切都歸咎於老哥唱成他自己改版而成的生日快樂歌,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唱著唱著就不小心走音,反正呢,唱得很難聽就是了,真虧郭軒奕還能忍受的笑著。 我望見黑暗中的郭軒奕在蛋糕前閉起眼睛頓了一會兒,然後張開眼將蠟燭吹熄。 原本我要將電燈打開,老哥卻說不要,這樣比較有神祕感比較好玩。 哪來的神祕感啊,我怎麼不覺得…… 郭軒奕拿著塑膠製專拿來切蛋糕的刀,停在半空中一直下不了手,我想他應該是正在思索要怎麼把這麼小這麼小的蛋糕分好吧。 然後我邊吃著郭軒奕千辛萬苦分好的蛋糕,邊聽那個依舊不知道是走音還是故意唱成變調的老哥的嗓音,我發覺我很想一拳揍下去叫他給我住口。 而郭軒奕,還是笑著的。 「你們要點什麼歌,我可以唱給你們聽。」老哥一副神氣的樣子站在我們面前,好像不管我們點什麼歌他都會唱。 這真是挑起我的挑戰心啊! 「那我要聽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我馬上舉起手點歌。 「好啊,這當然沒問題。」 老哥回答得老快,竟真的會唱那首歌,不過大部分都是用混得過去。像是忘詞就用哼的啦的矇混過去,忘了怎麼唱會開始自己編曲,再慢慢的唱回正軌。最高潮的是最高音的部份喲,我原本想聽聽老哥要怎麼混過去,沒有想到他竟然自動消音。 總而言之,噗哈哈,很好笑就對了,可是我還是很想踹他一腳叫他閉嘴。 「軒奕,那你要點哪首歌?」老哥唱完〈最熟悉的陌生人〉以後,問。 「我沒想過。」 「隨便點一首啦,保證會唱。」 老哥又開始臭屁了啦。 「那,陶吉吉的天天。」郭軒奕想了想。 「好啊!」 老哥還是一樣想都沒想就要開始唱歌,我站起身衝上前去摀住他的口。這首歌是我最喜歡聽的,我才不要聽老哥那破嗓音唱咧,討厭。我擰著眉兇狠的眼神叫老哥不要唱,於是老哥很合作的閉嘴了。 沒有人問我為什麼不能唱〈天天〉,也還好他們沒有問,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的破壞氣氛。 「馬路上天天都在塞,每個人天天在等待……」 〈天天〉的歌詞裡面,令我有很多的感觸,可是我不懂,總之就是很莫名其妙的觸動我心弦。難道我也在等待誰嗎? 最後變成郭軒奕唱這首歌,我是第二次聽到他唱這首歌,老哥給面子的像演唱會那樣舉起雙手左右搖擺著。他繼續的唱著,柔柔的聲音和輕輕的語調,我的心又竄起了第二次的悸動,悄悄地。 『妳可以陪我吹風嗎?我在學校。』 在老哥唱完不知道第幾首歌累昏倒頭就睡在地板上之後,我無意間翻了翻包包拿出手機,也許是還在意楊光太與子薇吵架的事情吧。才拿出手機,就看到螢幕上有一個新訊息的圖示,點了進去,是楊光太傳來的。 注意一下他傳這封簡訊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多,那個時候我和郭軒奕還在碧潭玩,是我們租了輛天鵝水上腳踏車費力地踩著的那時候嗎?所以我沒有聽見簡訊的提示聲? 「郭軒奕,載我去學校。」我皺了皺眉頭,匆忙的將手機丟回包包裡揹起斜揹。 「怎麼了?那麼突然?」 他疑惑歸疑惑,還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鑰匙跟我下樓,以不會很慢算快卻安全的速度載我到學校。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距離下午四點已經四個小時,楊光太還會在學校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叫我去學校陪他吹風,他說過他已經冷靜下來了的。 脫下安全帽,下了郭軒奕的摩托車,我佇立在學校大門外。 「妳為什麼突然要來學校?是不是突然發生什麼事情?」郭軒奕擔心的蹙起眉,也脫下安全帽看我。 「沒有啦,沒那麼嚴重。」我笑著擺了擺手。嚴重與否我完全不知道,反正絕對跟郭軒奕無關。 正要走進校門,卻沒聽見後方傳來摩托車駛離的聲音。我轉頭看他。 「你先回家。」 「我在這裡等妳出來,再載妳回去。」 「不用啦,你先回家,我等一下會自己搭公車回去。」 雖然他躊躇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乖乖的戴上安全帽,跟我說一聲拜拜以後,才騎著摩托車離開。 走進學校,到我、子薇和楊光太在學校最喜歡常常聚在一起的地方找人,楊光太果然坐在那裡其中一張椅子上,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卻還在。 而這裡,也是當時郭軒奕心情不好,我、子薇和郭軒奕三個人來過的地方,那時候,我在這裡很大聲很大聲的喊著,對郭軒奕說,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我緩緩落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張椅子。 彼此沉默著沒有講話。 天色很暗,要不是還有幾盞暈暈黃黃的路燈照耀,或許我還找不到楊光太人,或許我還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也許就是看清他的表情,才體驗到他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竟是沮喪。 「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楊光太彎腰抱著頭,很冷靜的說著。 據我所知,子薇的脾氣很好。 「我當時只不過是問她,妳為什麼沒來學校而已。」頓了幾秒,「可是她卻突然很生氣,還把妳的手機號碼給我,叫我不要問她,要問自己打電話問。」 我還是沉默著沒有說話,我正聽著呢。 「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也難怪他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還傳簡訊給我。可是平時都不會生氣的子薇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我不懂。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這麼晚才來,他也沒有問我子薇有沒有打電話跟我說他怎樣,他只是很冷靜的轉述著當時子薇跟他說的話。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已經冷靜下來,還是逞強的壓抑著,我不願問,也不想問。靜靜聽著,就好。 當一片葉子習慣了壓抑寂寞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太陽,太陽的光線好舒適,有時候卻耀眼的過分,可是葉子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活得很好,每天都充滿精神迎接太陽的到來。這時候,葉子已經漸漸習慣了有太陽的日子。可是有一天,葉子想要努力讓太陽照耀,太陽卻怎麼都照不到它,不知道什麼原因,於是這片葉子又開始寂寞,每天愁眉苦臉,直到有一天,它行不了光合作用,枯萎了。 楊光太說,當時子薇跟她這麼講,講完後掉頭就走。 「這是一個故事嗎?」我問。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麼。」他將背倚在椅背上,沮喪的嘆氣。 於是有一陣子,四周又是安靜一片。 或許他還在思索子薇跟他說的話吧。不過沒有多久,他站起身動了動,「都這麼晚了,我送妳回去吧。」 「我坐公車就可以了,你好像很累,還是先回家吧。」尤其他還在這裡等了我四個小時。 「晚上十一點應該已經沒有公車可以搭了吧?」他笑了笑,很燦爛的,似乎把方才的沮喪拋得一乾二淨。 「啊?」不會吧,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嗎? 「就是十一點了啊,所以我還是載妳回家,不然我會良心不安啊!」他好笑的耍寶。 於是我只好乖乖的讓他載我回家。他的摩托車停在學校的停車場那邊。在他將另一個安全帽遞給我的同時,我望見他的動作突然僵住似的,斂下眼。 我不知道這是代表什麼? 他不知道我家在哪裡,我用嘴巴告訴他哪裡該轉彎,這個時候我就要慶幸自己不是個路痴,不然我會被載到哪裡還不知道,露宿街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路上除了我指揮他轉彎該走哪裡外,我們沒有說其他的事,更沒有再去思考子薇想表達卻讓我們猜不透的事。 楊光太在我熟悉的公寓大門前停下車,我跳下車將脫掉的安全帽遞給他,還好他沒有再像給我安全帽時僵住,否則我會思考是不是該用踹他一腳的方式來讓他清醒。 跟他說一聲再見以後,他騎車走了。想著他沮喪的表情,第一次,令人覺得難過。 一個轉身,我看見郭軒奕坐在摩托車上怔住的模樣,好像怔住很久了,他在看什麼呢? 「我想這麼晚了妳還沒回來,才正要再去學校載妳回來。」話完,將已經發動的摩托車熄火,一臉面無表情的拿著安全帽跟我一起上樓。 他的話,好像輕輕的觸動了我的心弦一下,很小很小的一下。今天是,第二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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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