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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
2013/12/20 20:22:23瀏覽28|回應0|推薦0

星期一早上,送完兒女上學,一如往常經過熟悉的中山路。前方有些塞車,我看了手機:85分。跟著所有出門上班的騎士一樣,只能在車陣中等待。

    精神不是太好,周一症候群的症狀蔓延渾身細胞,我放空的打著呵欠。心忽然揪了一下,是不是看錯了?躺在地上的生命正奄奄一息,而,冷漠的車輛一輛一輛從旁經過,沒有人停下來。居然沒有人願意停下來,我著急的哭了,但,我能幫上什麼忙?

    我能幫上什麼忙?沒有時間猶豫,已經經過現場的我,用雙腳將機車往後推行,我不能讓接下來的車,有機會輾過那一息尚存的貓咪,無論如何!

 

    大伯父就是那樣往生的。一場車禍閃避不及,滾落車道中的他,被後方來車輾斃。記憶中的笑如此溫暖熟悉,卻再也看不見了。家祭那一天,我刻意缺席,不想見到殘破的伯父被縫補的遺容。我記得的,從來都只是他溫暖的笑。

    就在我已與牠平行,一輛急駛而過的公車經過了,紮實的經過了,方前還在掙扎的……,已經靜止了。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公車之後一個紅燈,車道忽然淨空,我順理成章的將機車牽移到牠身旁,不讓綠燈之後的其他車輛再驚動這橫屍的小可憐。

   

    伯父車禍後,沒有目擊者願意挺身而出,說明事發經過。警方從路口的監視器中,發現撞擊當時,有許多車輛冷漠的繼續行駛,沒有人停下來。沒有人停下來幫忙,只要有一個人,能夠停下來為他報警、為他擋住後方來車,伯父或許命不該絕。

    我發抖著雙手撥打119,滿臉淚水融化視線,弄啞了喉嚨。不能成串的語言,說不清地址,無法清楚描述事情經過。(事實上,我確實並未目擊。)對方耐心詢問確認屍體只是一隻貓咪,公式化的告訴我:「小姐,119沒有負責處理動物的屍體。」「那,那怎麼辦?總不能把牠丟在路中間?

    我像個迷路的小孩,沒了方向。

您可以撥打1999,會有清潔隊來協助的。

    我感到無比的憤怒,這也是一條命!然而,我順從的道了謝,不宜為難隨時上緊發條準備待命的英雄們,快速再撥通1999專線。

 

    呆站一旁的我,淚眼矇矓,只能雙手合十,祈求奇蹟出現。對向走來一名清潔隊員,拎著大袋子走近貓咪,我滿懷希望問她:「還有救嗎?」她搖搖頭說了聲:「阿彌陀佛!沒氣了。」雙手快速的拎起貓咪後腳,裝袋。我木然的移走我的車,往我原來要去的方向,淚水是不聽勸了。

 

    星期二,85分,送完兒女上學,我一如往常經過熟悉的中山路,跟著所有出門上班的騎士一樣,繼續在車陣中等待。今天下雨了。

 

    星期三,我又經過熟悉的中山路。下過雨後的車道,看不見曾經有一隻貓,經過。

2013.12.03<<102年秋季/12屆幼獅文藝寫作/慢寫散文班/期末作品>>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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