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西蘭和澳洲在大洋洲中像是—對孿生兄弟,政體、文化、語言及歷史背景都十分類似,甚至一起參加奧運。從澳洲進入紐西蘭,總以為這兩個國家是兄弟一家親,進出海關應該輕鬆自如地如隔街串門。出乎意料之外,報關單出奇地仔細,特別聲明萬一不申報,將處重罰。等著團員們逐一出了關,正想上車,竟發現一向守紀律的山姆竟被扣下了,為的只是一個不經意放進口袋的蘋果,除了繳罰金,還得重新核實護照,團員們在海關口焦慮地探望,只怨都是蘋果惹的禍!
紐西蘭是島國,四面環海,最大的兩個島嶼是北島和南島。我們搭遊輪從北島的奧克蘭啓程,途經陶蘭加、內皮爾到北島南端的威靈頓,跨庫克海峽進入南島的皮克頓、但尼丁,深入三峽:昏暗谷(Dusky Sound)、懸疑谷(Doubtful Sound)及彌佛峽灣(Milford Sound),最後回到澳洲雪梨。從土著文化進入歐洲文明,歲月悠悠,千古風雲際會,都在山川峻嶺間。
毛利文化村 戰舞震撼
毛利人的民俗文化村在北島的羅托魯瓦湖附近。大約20萬年前的一場火山爆發,造成岩漿層坍塌,形成16公里直徑的火山口,至今還有—些持續不斷的地熱活動,伴著淒美的愛情故事代代相傳著。進入蒂普亞區(Te Puia),陣陣琉璜味傳來,坑坑窪窪的山谷仿如被頑皮的盤古折騰了幾千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彩色泥潭和間歇泉,像潑灑了一地的彩色盤。毛利人看中了那溫泉的熱氣,在石頭上燒烤,既省能源又環保!
約2000年前,毛利人登陸紐西蘭,以狩獵、耕作為生,不同族群之間產生了許多糾紛,兵戎相見於戰場上,則以吐舌方式嚇退敵人,勝利者將俘虜先去面首再大解八塊,烹煮而食,因此又稱食人族。當年庫克船長目睹這慘狀,幾日不能成眠。
我們進入會所後,先學習毛利人的見面禮,彼此互碰鼻子三次。能歌善舞的毛利人自創舞曲,其中以哈克(HAKA)最著名。看著台上的戰舞,真是毛骨悚然!幸好,那是個早已湮逝的時代,否則,隆隆戰鼓聲中,—群塗了彩繪的毛利人伸長了舌頭拿長矛,足以令人聞風喪膽。當今許多紐西蘭國家隊的正式比賽,仍有戰舞表演以壯聲勢!
戰士謝幕後,接著是毛利婦女的白球(POI)歌舞,並邀請觀眾上台,臨場傳授。音樂改編自早期傳教士的聖歌,加上毛利族傳統歌謡,載歌載舞之際,氣氛和諧多了!
毛利人是天生的藝術家,不僅傳統雕手藝可圈可點,更能自創樂譜。—個那樣驍勇的民族竟能靜心完成精湛的木刻,和繁複的合音,令人刮目相看!毛利人的文化多半保留了下來,而毛利語也成為主流語言之一,據說只要能提出毛利的血統,哪怕是千年前、萬分之一的家族系統,不論男女都可以得到政府配給的土地和福利。頓時,引起團員們一陣騷動,大夥都躍躍欲試。
首都威靈頓 尋訪魔戒
紐西蘭首都威靈頓,隨著電影魔戒三部曲聞名海外。威靈頓是山城,景色雖美卻寧靜樸實,製作魔戒的威塔工作室卻將它打造成一個中古世界,將虛擬的傳說和神話嵌入周遭的山水庭園。
透過他們的努力,威靈頓化身成仙風道骨的名山古剎,而經由他們設計的人物傳奇性地深植人心!但是,他們只留些主要角色模型在展覽室中,保留了許多神祕感,讓人猜不透新的布局,也許,這也是策略之一吧!
擠在窄小的展示屋中,忽然領悟到想像力是一個多麼浩瀚的穹蒼,它能征服一個宇宙。讚歎之餘,在門口和巨人照個相,也許哪天在某部電影中看見似曾相識的造型,喚起我心中的澎湃心情和威靈頓的驚鴻一瞥!
基督山城 訪牧羊人家園
位於南島的基督山城,既面對浩瀚的庫克海峽,又有廣闊的山林。一個牧羊人領我們參觀他的莊園,在數萬公頃的山坡上,他擁有2萬5000頭羊、數千頭牛,十足的大土豪!一聲口哨,牧羊犬應聲而至,忠實地執行牠的任務,不停地向羊群狂吠,一會兒,所有的羊都聚集在一起,順利進入羊圈,等著剪羊毛。整個過程中,羊群們都很馴服,享受著卸下長毛的輕鬆自在。
剪下的羊毛分等級打包,加工後,有些作成披肩,有些作成毛毯,零碎的材料做成玩具。市面上非常搶手的綿羊油,也就是淬取羊毛下的脂肪提煉而成。—瓶綿羊油從原料到成品,滴滴皆辛苦,但最大的功臣是那忠心的牧羊犬,牠才是牧場的大總管!
七年前,基督山城—場七級大地震,幾乎損毀了城裡的高樓大廈,牧羊人的家園躲過了—刧,但願山居歲月靜謐平安,無驚無擾。
但尼丁 濃厚蘇格蘭風味
曾被蘇格蘭統治的但尼丁,號稱為海外的愛丁堡,洋溢著濃厚的蘇格蘭風味。城區以八角廣場為中心,圍繞著圖書館、市民中心層層擴張。正好遇上周日,古色古香的第一教堂正在望彌撒,隠約傳出莊嚴的聖樂。碧草如茵的草坪上遊人如織,市中心竟意外發現詩人羅伯特.伯恩斯(Robert Burns)的雕像,這位英年早逝的蘇格蘭詩人曾以「Auld Lang Syne」(驪歌),享譽全球,此刻,彷彿在為蘇挌蘭傳統文化站崗。
從廣場上的史都華街一路走向但尼丁車站,18世紀的建築穿插在大街小巷間,恰似時尚精品店中的古玩,雅緻而沉穩。當但尼丁車站大樓呈現在眼前時,就如打開錦盒的絕世珍寶,那文藝復興的建築風格加上巴羅克式的設計,展現出華麗的古典美。由黑色玄武岩和產於Oamaru的白色石灰岩兩種石材所砌成的牆面搭配著石刻,充分突顯了精雕細琢的特質。
走進車站,陽光從正中央圓拱照進馬賽克鑲嵌地板,更穿透二樓的彩繪玻璃,候車室被襯托得鮮艷奪目。月台上,幾位穿著古裝的紳士淑女正聊著天,聽著那濃厚的蘇挌蘭口音,像跌進了時光隧道,隨著隆隆車聲遁入另一個世紀中。
但尼丁並不故步自封於蘇格蘭古風,著名的奧塔哥大學在奧城區另一頭,不僅擁有美麗的校園,還以醫學、齒科及海洋系聞名。
三峽美景 遠離塵喧
多年前,搶著在長江正式開閘建壩之前,搭遊輪向三峽作最後的巡禮,沒想到在地球的另一半,巧遇了另一個三峽。清早,廣播聲傳來船已進入峽谷國家公園,催促大夥登上甲板。
遊輪行駛在環山的峽谷中,船長放慢了速度。峽谷遠離塵喧,既沒有人工開築的道路,也嚴禁捕殺,一直都保持著原生態。數百年後,我們仍有幸看見相同的景觀,雖然只能遠觀,仍然雀躍不已!
約10時左右,遊輪進入懸疑谷。這是個U型的峽谷,當年庫克船長無法探測海域而不敢深入,因此而命名。這個峽谷像一雙手臂,環抱著峽灣和小島,更銜接了米佛峽谷,長達42公里,深達1318公尺,堪稱最狹長的峽灣。其中有—座布朗寧瀑布,像山神的長髮迎風搖曳,十分壯觀。小型島嶼遍布峽灣,成群企鵝在岩石上戲耍,蔚為奇景。
下午2時多進入米佛峽灣,海面頓時熱閙起來。陽光下,遊艇接二連三地穿梭來往於清泉瀑布間,感覺上,我們已跨出了仙境,進入凡界。米佛山(Mitre Peak)是此處最大地標,從峽灣中冒出海面5560英尺,成為南島的地標。許多人慕名而來,住在兩岸的岬角,只為了—親芳澤,沐浴在飛瀑清泉下。
米佛峽灣是世界自然遺產之一,峽灣本身是從冰河期切割成形,紐西蘭更不遺餘力地保存這份天然資源,相較於沉埋在175公尺以下的長江三峽舊址,真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