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相片取材自網路)

[本篇十八禁]

這是 2003年 的事。

貪污的巴西總統下臺﹐一位學者型的總統上任﹐民生凋敝﹐百廢待舉。之前在一個晚餐﹐看到一位巴西籍的朋友用手掩面很丟人的樣子來形容他們的總統﹐我親眼看了﹐不敢相信昔日ABC三強之首的巴西﹐可以落到這步田地。

到了聖保羅﹐來接機的是公司的司機﹐四十多歲﹐長得像電影明星一般英俊。雖然話不多﹐他跟我說因為這兩個月發生了多起綁架勒贖案﹐公司不放心讓我搭計程車﹐所以他開總經理的車子來接我。他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經濟太壞了﹐那麼多人沒工作。看著他不俗的言行舉止﹐我想他該是失去工作的前白領﹐暫時來當司機吧。

到了旅館﹐打了電話給一位朋友的朋友﹐很快地她來旅館接我去做聖保羅半日遊。在60年代﹐她和家人自香港移民巴西﹐是一位在巴西長大的專業成功女士。在車上跟我說﹐華人注重教育﹐讓小孩去補英文﹐畢了業很容易進入外資企業﹐待遇比較好。她開著巴西自己出的車子﹐在假日空蕩的馬路上﹐越開越快﹐為了打車子裡跑進來的一隻蚊子﹐一時失控﹐在快速道上﹐撞上前面的車尾巴。那一秒鐘﹐我腦裡很快閃過﹐我不會就這樣在巴西受傷吧﹖還好她緊急剎車快﹐車傷人沒事。下了車﹐大家倒是一團和氣﹐交換了保險號碼﹐連警察都沒叫﹐就各走各的了。

雖然車子撞出凹洞﹐她還是帶我參觀了聖保羅。她說現在巴西幣不值錢了﹐以前和美金是一比一﹐現在是一比三。後來幾天我也發現什麼東西換算成美金﹐都是非常便宜。所以吃三餐﹐購物﹐一點都不心疼。

旅館就在公司隔壁﹐很方便﹐工作了三天﹐準時下班。下了班﹐我喜歡逛逛。聖保羅基本上最繁華的是一條主要大道﹐公司銀行都在這上面。在往外﹐就比較屬於小商店和民宅。那時接近聖誕節﹐南半球是夏天﹐非常炎熱﹐看著路上百貨公司出來的聖誕老人打扮﹐我都替他們熱。

想體驗當地的地鐵﹐到了地鐵站﹐看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用機器買票。問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無法溝通。後來遇到一位亞裔女孩子﹐會英文﹐看我買票麻煩﹐她的葡萄牙裔男友就把車票送給了我。車廂很乾淨﹐搭了三站就下車走回旅館。一出車站﹐看到離開旅館已遠﹐還好認得主要大路的名稱﹐天色未暗﹐順著走回去﹐也可感受一下在路上唱歌跳舞的樂觀庶民生活。

這期間﹐遇到聖保羅的球隊贏得足球聯賽冠軍﹐路上瘋狂慶祝﹐像座不夜城。他們的午飯時間很長﹐和其他各色人等的同事吃飯是一大樂事﹐因為巴西是移民國家﹐所以我們吃了巴西餐﹐德國豬腳和日本料理等。

最後一晚﹐人事部和會計部經理帶我去吃自助餐。巴西的牛肉是上選﹐丟掉的比吃的多﹐所以那晚我很開心地吃了巴西牛肉。桌上每個人都有一張牛的身體圖﹐每個部位都有一個號碼。穿梭的年輕帥哥們每個人拿著一串某個部位的牛肉﹐只要跟他們有眼神接觸﹐就立刻切一塊給你。吃到後來﹐我不敢抬頭﹐怕他們又要給我牛肉了。

吃完﹐會計部的女經理先走﹐人事部經理帶我去夜店﹐說某某上次來的時候﹐也是帶他去同一個地方。那是一條小路﹐很多夜店連著﹐這家店只讓男客進入。裡面其實也有女士在小小的舞池跳舞﹐原來她們是請來的﹐環肥燕瘦﹐清純美艷﹐應有盡有。

一位美麗瘦高白皙的小姐來我們這抬陪我們聊天﹐我們喝公司放在這裡的酒。一群韓國人在店裡大聲喧譁﹐酒醉般很失態地繞著女士跳舞﹐上下其手。陪我們的小姐搖著頭說一個韓國人其實還不錯﹐一群韓國人在一起﹐她就覺得滿討厭了。

這時來了特別的表演。在夜天店中央的一個長六尺﹐寬兩尺的小小舞台﹐上來一對全裸的年輕男女。男的長相身高一般﹐但結實精壯﹐雖然不及我海陸連上那幾位最討厭晚上站在他們旁邊洗大池澡的弟兄﹐倒也算天賦異秉﹔女的有著美麗五官﹐姣好傲人的身材﹐是噴火女郎的真實版。他們在小小的舞台﹐沒有道具的輔助下隨著音樂發揮驚人的技巧﹐全武行地演出各種嘆為觀止的做愛做的事。想起當兵時和幾位連上弟兄在高雄看牛肉場的猶抱琵琶﹐警察一來就立刻改唱“中國一定強”﹐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和小姐聊天﹐我才知道她們並沒有底薪﹐收入是靠客人帶出場。因為我沒有意思要帶她出場﹐她說不會打擾我睡覺﹐她洗完澡會自己離開﹐她也比起小指﹐說我大概是這樣才不敢。我覺得花了她的時間卻讓她沒錢賺很不好意思﹐把她帶到一旁﹐給了她50塊美金。她起先說不要﹐說我一定是嫌她醜﹐我還是給了她﹐雖然帶她出場﹐她可以得到150塊美金﹐這也算不無小補。

人事部經理帶我回旅館的時候﹐聊了一下他自己。小時候因父親工作的關係﹐隨父母來到巴西。父親被調回日本﹐他也回日本升學。唸完大學﹐不喜歡住在日本﹐他還是回來巴西定居成家找工作。他說巴西才是他的國家﹐而日本只是他的血統。

這麼些年過去﹐看著擁有豐富天然資源的巴西﹐擠身金磚四國﹐2016年將舉辦奧運﹐讓我想起人事部經理講的話。“只要給我們一個乾淨的總統和政府﹐憑巴西的天然資源﹐巴西人的樂觀和努力﹐我們一定會恢復從前的光榮”。從2003年的一塊美金換三塊巴西幣﹐到今天的一塊美金換1.66元巴西幣﹐真的﹐他們做到了﹗

2003年的街頭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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