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清楚得很,關於信任,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你被問為什麼總表現得那麼有距離的樣子?其實不是距離,而是一種失落,一次次的挑戰與尖銳扎在心上、一回回的嘲諷和看輕打上臉龐,再怎樣的無視都不會沒有感覺,偏偏你還格外敏感。
你不是故不回應,只是,有些時候不得不選擇性地聽自己想聽的話,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距離脫離囹圄還有一段路,你卻看不到是不是嘦再翻過一次年獸?很多時候,你比較像被桎梏拴著,腳步可以前行,卻怎麼也施展不開,而且,一路看著你的人還不時在旁噗哧幾聲,彷彿你走的路多麼愚蠢,終究是死刑啊、那麼堅持何必?
他們或許以為自己看得清,然而,最明白的人還是你,人生本來就從很多愚昧累積起來,那些未必沒有價值,只是不見得符合每個人的期待,你對自己當然也有期待,卻給眼前種種防得無法多有期待。
可以揮灑期待的感覺多好,你知道的。
只想多得到一點點肯定、一些些支持,但你清楚,別人不會平白無故給予,往往輕易得到的都是修理與教訓,卻沒有人想問過你究竟想著什麼?沒人問也是應該,因為你本就擺著距離,任何密切過的人們都慢慢遠了,你早有預見,不說破只是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責任該扛到什麼時候,你不知道,但你曉得,相隔的時間和腳步總能把人推得更遠,看別人愈來愈近愈來愈好,你感到欣慰,但無法面對的是,明知道他們背地裡怎麼說話卻要裝作一無所知。
更無知的是,你不敢想像到底還有多深沉的怒意與惡意在旁邊候著。
你也不是不能理解與猜測,畢竟眼前如今其來有自,誰說了什麼、誰笑成怎樣或誰懟了啥,你都接受,坦然早就不是現在才問的句子,最煎熬的是沒有被信任、還要被從細處譏諷,縱使一句說者無意的話、一個沒有覺察的眼神,你都刺得要命,別人團團滿滿,你只能選擇退後好幾步,在小世界裡成就個圓。
那是一種難熬,沒體驗的人說不出來、沒經歷的人感覺不到,最難熬的是,摒除你想敞開的心的人,是最親的他們。
你說服了自己這些都是過程,也許總有一天撥雲見日,也可能還要很久很久以後,甚至你也不確定是否有一起看見天光的那天,但至少,現在這條路上你盡力走得踏實,雖然遺憾還是很多、傷痛也沒撫平過,起碼你不會怨天尤人,你相信現在收到的責難都是以往罪孽來的,只要償還了,一切都會回歸平靜。
給別人碰到這樣的狀況恐怕早已崩塌,但你不會,你清楚總有迎來的結局,會輸,是因為輸不起。
至於責罰得多久才還得完,你沒個準,有篤定的是知道自己還可以去信任某些人,即使那些人並不相信你,那又如何?